他還可以憑借堅城與火炮之利，守住平古堡，等待援軍。

　然而，五月七日夜里，在平古堡的三百黑奴突然叛，打開城門。

　楚軍掘地道直通城門前，趁黑奴叛際之際殺城中……

　火銃聲與廝殺聲響了整整一夜，天亮時分，平古堡已被鮮紅鋪一座紅之城。

　“停下！快停下！我們投降了……快告訴他們，投降了啊，該死……”

　揆一瘋狂的搖著白旗，一腳踹在通譯的屁上。

　“混蛋！快告訴他們，戰爭已經結束了，讓他們和我談判！我可以釋放他們的俘虜，出貨品和財產……快，該死的……”

　“砰！”

　子彈如暴雨打來。

　“你們怎麼敢？科恩總督會給你們好看的……”

　子彈穿了揆一的張大的，楚軍踏過他的尸，將旗幟在平古堡之上。

　至此，淪陷了二十八年的琉球，重歸楚朝疆域。

　~~

　五月初八。

　李平抬頭看去，見到賀琬派人在平古堡堅的城墻上鑿了四個大字。

　——永不分割。

　“賀都督，這是何意？”

　“不知道，出征前晉王代的。他還說這一仗只是剛剛開始，往后十年教化，才可磨滅侵略者給此地留下的痕跡……”

　李平凝著城墻上的大字，愣愣出神。

　“這一仗才剛剛開始……賀都督，有朝一日，我要像你今日這樣，我要親手把大旗在達維亞的城頭！”

　“你皮太了。”

　李平有些生氣，轉過頭瞪著賀琬，鄭重其事道：“海風激，云帆洋，英雄叱咤，開疆辟境，此乃學生之志。”

　賀琬笑了笑，拍了拍李平的肩。

　他心想自己一開始哪有什麼志向，被兄弟族人迫害，出海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稚……”

　兩個并肩走著，李平忽然又問道：“那個荷蘭總督臨時前說的什麼啊？”

　“不知道，管他說什麼……”

　~~

　五月十二日。

　經過了三十多天的航行，羅南號抵達了達維亞，范德蘭將戰敗的消息上報給荷蘭東印度公司總督科恩……

　~~

　荷蘭東印度公司迄今已立了近五十年。

　這是世界上第一個份有限公司，政府持有份，公司每年給荷蘭聯省共和國五分之一的分紅。

　它擁有自組傭兵、發行貨幣、與其他國家簽署正式條約、并對該地實行民與統治的權力。

　五十多年間，荷蘭人相繼打敗了葡萄牙、西班牙、英國，建立起了牢固的全世界商業霸權，貿易額占到世界總額的一半。

　如今，世上一共有兩萬余艘船只，荷蘭擁有其中的一萬五千余艘。

　懸掛著三旗的商船游弋在五大洋之上，‘海上馬車夫’名不虛傳，這是荷蘭的黃金時代……

　荷蘭東印度公司董事會由七十多人組，真正握有實權的只有十七人，被稱為‘十七紳士’。

　三十年前，‘簡·皮特斯佐恩·科恩’被十七紳士指定為公司總督，來到爪哇島建立了達維亞城，作為荷蘭東印度在亞洲的總部。

　之后的三十年間，科恩展示了他的強大的野心與強的手腕。他以作風以嚴酷著稱，對下屬嚴苛，對敵人更是毫不仁慈，人們稱他“鐵腕”科恩。

　他建立起了荷蘭在東印度地區自給自足的貿易網。

　他以恐怖政治統治東印度地區，砍掉英國商人的頭顱，迫英國勢力暫時退出了東印度、為了獨占了香料貿易，將班達島的土著屠殺殆盡。

　他從非洲東岸、印度和錫蘭運來了大量的奴隸，進行高統治下的剝削……

　但他更矚意的還是來自楚朝的苦力，聲稱“沒有什麼人比華人能夠更好地為我們服務……”

　科恩上任之初，想要打通對楚朝通商的門戶，這個企圖遭到了楚朝的嚴重抵制。于是他派艦隊在澎湖群島占領據點，被楚朝將領驅逐。

　當時葡萄牙人從楚朝租借了濠境，為楚朝制炮，科恩又派艦隊進攻濠境，又被葡萄牙打敗。

　但科恩終于還是派艦隊占領了琉球，驅逐了葡萄牙人，把琉球作為據點。

　這是他與楚朝的第一次流。

　二十年前，科恩患了痢疾，本已瀕死。但來自楚朝文家商船的大夫用一劑‘不換金正氣散’救了他一命……這是他與楚朝的又一次重要流。

　科恩并不激，他更想要在海貿上打敗楚朝。

　但不管他怎麼做，大量的白銀還是流楚朝，這個神而古老的國度，像是一個巨大的吞銀怪……

　思來想去，科恩認為，這是因為楚朝的銀本位制度，以及其強大的工藝實力遠超歐洲。

　楚朝的‘老爺們’總喜歡把銀子藏起來，銀子一進楚朝就再也不出來。

　要戰勝楚朝，簡直就是在與整個銀本位制度對抗……

　科恩甚至想過，以金本位代替銀本位，以徹底摧毀楚朝的貿易系，但這本就不是百年時間可以完的。

　他只好寄于共和國海軍能支持自己武力占據濠境。

　可惜在多佛海峽，荷蘭商船與英國人的不斷加劇，荷蘭需要組織艦隊護送商船。

　這次揆一請求支援，科恩派出范德蘭的同時也命令他想辦法攻打濠境……

　然而，這一天消息傳回來，不僅沒有攻占濠境，連琉球也快丟了。

　科恩然大怒，決心給北楚水師一點瞧瞧……

　~~

　六月初，王笑也得到了收復琉球的消息。

　他很高興，還表揚了鄭元化一句。

　“嗯，老狐貍這次不錯，沒有聯合西方民者對付國的敵人……”

　表揚完了，王笑也就沒再把荷蘭人當一回事。

　他的固有印象里，荷蘭人趕走了也就趕走了，還能反撲過來嗎？

　但王笑不知道的是，哪怕是原本的歷史上，‘清統一琉球之戰’依然有荷蘭艦隊活的影。

　不是‘清朝水師’收復了琉球，而是‘清荷聯軍’一起收復了琉球。

　之后，荷蘭占據基隆。

　也就是當時荷蘭已經輸掉了第一次英荷戰爭，正準備第二次英荷戰爭。加上清廷海，貿易所得甚微，東印度公司在基隆無利可圖，維持費用卻十分龐大，因此自行放棄撤出。

　……

　而眼下，一切已然改變。

　北楚的海貿活已嚴重損害了荷蘭的利益。

　北楚水師毫無紳士禮儀、殘忍地殺害了東印度公司的琉球總督。

　這個時空里，科恩沒有死于那場痢疾，已然在準備著兇狠的報復……

　王笑自然不會知道這些。

　什麼鐵腕科恩，聽都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