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回到房間準備休息,輾轉反側,難以眠,此時房外飄來一陣悠揚悅耳的簫聲。
不多時,起披上外,走出房間沐浴在清冷的月之下。
遠朦朧的月之下佇立著一頎長的影,那雙漆黑的眸子裏著厭世和悲涼。
雪的心猛地一咯噔,緩緩地垂下眼瞼,右手輕輕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出凄楚的笑容。
的孩子沒了。
之前所有的期許都沒了。
想到這,不由得陷往日的回憶,久久不能自拔。
記得那日雪域天氣晴朗,大好的晴天,和弄影兩人在璃茉手下艱難求生,自從慕容燁被接回天族之後,雪域只剩下心狠手辣的璃茉。
一點顧忌也沒有,之前對慕容燁和慕容崢的承諾,璃茉本沒放在心上,苦苦折磨弄影,折磨的他遍鱗傷。
雪也好不到哪裏去,待在旁邊餐風宿,瘦削的不樣子,腹痛好幾次,長此以往下去,不僅自己保不住命,孩子也沒了。
於是兩人一合計,準備收拾逃離,那日雪域放晴,貴客遠道而來。
聽說那貴客是天族來人,璃茉都忌憚三分,所以趁著這個機會,他倆準備逃離。
他倆一路艱辛地逃出雪域,三步之外就是綠草如茵,眼見著希的曙就在眼前,誰料一紅男人擋在他們面前。
隨後是獰笑的璃茉。
「你們還真是膽大,竟敢出逃,不想要命。」
紅男人看不清面容,雪只覺得徹骨的寒冷,璃茉恭敬地作揖請示,詢問道。
「皇天帝君,看來這次還是失敗了,魘君復活沒戲了。」
「罷了,隨你便。」
隨即,那被尊稱「皇天」的男人消失不見,只留下笑的詐的璃茉。
為了出逃,和弄影已經費盡全部力氣,本沒有抵抗的能力。
璃茉驅使著毒蛇,一口口的撕咬著弄影的,弄影最後使出最後底牌,帶著雪暫時逃到附近的山。
在山裏,雪了胎氣,腹中的孩子已經十分頑強,不過還是早產了。
弄影無力的躺在山裏,奄奄一息,連笑的力氣都沒有,雪在他旁不遠生產,自己為自己接生,即便痛的想要昏過去,還是咬牙堅持,最後孩子出生的那瞬間,弄影徹底沒了生氣。
而懷裏的孩子沒一點哭鬧。
是死胎。
昏厥過去,無悲無喜,只想著這條命就此結束也不錯,一片漆黑之中,似乎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裏有人親切的呼喚。
夢的盡頭站著一個人,等到他轉過來,雪驚喜地發現是的夫君慕容崢。
「你是來帶我走的麼?就算是去曹地府,我也跟你一起,不要再丟下我。」
慕容崢笑著搖頭,指著掛在脖子上的黑龍玉玨,輕輕地搖頭。
「雪兒,難道你不想報仇了嗎?」
「我無能,連孩子都保不住,何談復仇。」
哀莫大於心死。
只想永遠的逃離人世。
「雪兒,你還有機會,我們家族鎮守黑龍玉玨,製造傀,還能通冥府,是為何麼。」
慕容崢溫的著腦袋,語氣和善。
「不知道。」
雪只知道慕容崢一家被東陵皇族排斥。
不,應該說是趕盡殺絕。
東陵皇族本一丁點容不下慕容崢。
「那是因為先祖忠心侍奉魘君,我的家族存活於世的理由,就是為了復活魘君。」
那是雪第一次聽說魘君這個人,也知道魘君的靈魂不滅,千百年來換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復活都有慕容崢家族的助力。
「我不懂,你的家族只剩下你一個人了,既然你的任務是復活魘君,為什麼要為我犧牲自己。」
雪一邊厲聲質問,一邊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本停不下來。
「雪兒,復活魘君,需要我們家族剛出生的嬰兒獻祭。」
聽到這話,雪的心一陣絞痛,疼的難以呼吸。
「所以,你不是在保護我,而是在保護我腹中的孩子,就是為了復活魘君,對麼?」
「雪兒,抱歉。」
慕容崢真誠的道歉,不敢直視對方的視線。
「讓我繼續糊塗下去也好,為什麼要告訴我一切。」
真相太過殘忍,雪一時半會兒接不了,子踉蹌著後退,滾燙的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
這時候,的腳下出現紅的獻祭法陣,之前在武林盟見過的,而法陣中間正是剛出世就夭折的孩子。
「慕容崢,我恨你,我恨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那是你的孩子。」
雪怨怒的瞪著他,就算孩子死了,也不想自己的孩子為祭品。
「雪兒,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之後的日子,你會順風順水的。」
慕容崢沖著笑,這在臨死前,把自己最後一息留在黑龍玉玨中,就是為了等待這個機會。
濃郁的黑霧纏繞,死嬰一點點消失,直到最後,紅法陣中出現一個人影,雪只看到慕容崢恭敬地作揖,然後不知和他說了什麼話,想聽清楚,卻沉沉的昏過去。
等到醒來的時候,雪發現自己仍在山裏,孩子沒了,連也不見了。
一切都不是夢。
而弄影奇跡般的蘇醒,對笑得燦爛。
璃茉沒有追來。
之後弄影帶著去附近的村莊生活,對呵護備至,可惜心已經死了,沒有任何覺。
就像是行走一樣。
不知過去多天,弄影問要怎麼做,才能讓好起來,哪怕恨,也是好的。
回答,想見一個人。
雪早就知道,山醒來的那一刻,沖著笑的人,不是弄影,而是復活歸來的魘君。
怨恨魘君,是因為他的歸來,是踩在他孩子的上。
之後,魘君帶著洗雪域,重回東陵,為了不惹心煩,平時只是遠遠地著。
兩人之間有深深地隔閡,這輩子都解不了。
眼下雪著似水月華下的男人,沮喪的垂下頭。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恨得究竟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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