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過去,傅寒川竟然坐在椅子上就這麽睡了過去。
睡在他上的貓醒來跳上桌子,自個兒無聊的把筆當玩撥弄,那支筆咕嚕嚕的往前滾了滾,到了邊角直接掉了下去。
好在屜拉開了一條,簽字筆掉落在屜,大白貓長了前爪噘著尾在那撈。
傅寒川聽著些微靜,蹙了蹙眉醒來,就見一條刷子似的尾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那貓正是興的時候,對著傅寒川“喵”的了一嗓子,前爪在屜拉了下,似是讓他幫忙拿一下。
傅寒川了下貓腦袋,拉開屜,那支簽字筆正掉落在一疊照片上麵。
傅寒川將筆拿起,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想到了什麽,眉頭皺了下。
他將筆擱在桌麵上,然後把那些照片全部拿了起來。
這些,是卓雅夫人拿過來給他的,蘇湘跟祁令揚的親照。
傅寒川對著這些照片若有所思,眉頭越皺越深,呼吸也沉了下來。
大白貓依然興的在桌角玩筆,咕嚕嚕的響,傅寒川抬眸了一張紙,將那支筆拿了過來拔開筆帽,迅速的寫了起來。
大白貓失去了玩,對著男人“喵”的又喊了一嗓子,這回男人沒理它,頃刻間,紙上寫了幾個時間點。
這些照片出現的時候,與蘇湘跟他鬧出潛規則事件的時間接近,而現在,又出三年前的舊聞
那一段視頻,是三年前視頻的升級版,也就是說,這個放出視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三年前的那個人。
可問題是,卓雅夫人已經讓蘇潤停手,而蘇潤既然拿到了錢,為何還要繼續做下去?
那麽隻有一個答案,便是另外有人指使了他,把卓雅夫人的計劃繼續了下去。
蘇潤那時把責任推在卓雅夫人上跑路日本,但現在,他在日本欠下那麽多債,甚至需要賣房救命,為何他不回到國?
還是說在國有他害怕的人,讓他不敢回來,或者是,沒辦法回來?
傅寒川著筆,一隻手抵在下慢慢的挲著手指,想到這些事,腦子飛快的轉著。
因為之前喝了不酒,覺到口時,他下意識的手去拿水杯,湊到邊的時候才發現水杯是空的。
他看了眼空空的杯子,不免又是一氣惱,苦笑了下搖頭歎氣。
以前,他在書房工作,那個人會給他送來一杯咖啡,或者熱牛。
已經過了三年,他竟然還會習慣的覺得,這桌上的水杯永遠是滿的。
大白貓端坐在桌角,安靜的看著男人,貓發出親昵的喵嗚聲,看到那支筆放下了,又起來去撥來撥去。
傅寒川了它順的皮,站起,走出書房倒了一杯水又回來坐下。
一杯水後,他拿起筆,將中斷的思路連續上。
視線落在那些照片上。
關於照片的來源,之前他找人調查過,但是除了傅家老宅門口的一段監控,別的就無從查起了。
不管是視頻,還是照片,主角都是蘇湘跟祁令揚,好像這個人就一直在盯著他們。
那麽是否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所為?
為何照片寄給了卓雅夫人?
傅寒川的筆尖停留在最後一行,手指了起來。
第二天,傅寒川一早就出現在了傅家老宅。
卓雅夫人從樓梯上下來,看到坐在餐廳用著早餐的男人,眉微皺了下。
自從上次吵過架,母子倆的冷戰便升級了。在公司的時候,都隻打個照麵便各走各路。
卓雅夫人施施然的走向餐桌,冷聲道:“怎麽,那邊的保姆沒做早飯,讓你一大早跑這兒來?”
拎開椅子坐下,夏姐將早餐送過來,卓雅夫人拿起筷子,並不看傅寒川一眼。
傅寒川喝完最後一口蔬果,了張紙巾了,說道:“我在客廳,有話想要問。”
說完,他便起去了客廳。
卓雅夫人眼角餘隨著他的背影而,爾後垂眸慢慢的吃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卓雅夫人走過來,在傅寒川對麵沙發坐下。
“你有什麽要問的?”
傅寒川抬起眼眸,視線冷靜,他道:“三年前,你讓蘇潤下手的那個計劃,除了你們兩人知道以外,還有沒有別人知曉?”
聞言,卓雅夫人眉皺了下:“你什麽意思?”
傅寒川氣息冷沉,麵不變,他道:“母親,事關你自己,請一定想清楚。”
卓雅夫人深深看了他一眼,空氣沉寂了幾秒。
既然是安排下的計劃,又是見不得的,自然隻有跟蘇潤知曉,哪裏來的什麽第三人?
不過,如果是蘇潤在行的時候,出了馬腳被人知道了呢?
也有可能,是跟蘇潤談話的時候,被人聽到了?
卓雅夫人心裏煩了起來,開口道:“事過去那麽久,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傅寒川瞧了一眼,拿起茶幾上擱著的羊皮手套,說道:“好,如果想起什麽來,請母親一定告訴我。”
說罷,他便要起。卓雅夫人見他要走,冷聲道:“你一大早跑過來,就為了問我這個問題?”
“”
“蘇湘跟祁令揚的事,跟你無關,你手進去,免得惹上什麽不幹淨的名聲。”
如今,是那蘇湘跟祁令揚的桃s緋聞滿天飛,他要是手進去,就變了三角糾紛。
這年關將至,還想當年終大劇場免費給人看笑話嗎?
傅寒川腳步停頓了下,轉頭看向卓雅夫人道:“夫人,傅贏下周一開始就要轉學到私立學校就讀,你說,這件事我還能置事外嗎?”
卓雅夫人猛然一震,驚愕的看著傅寒川往外走出去的背影,就連“夫人”的稱呼都沒注意了。
孩子轉學是很正常的事,本也一直反對傅贏就讀公立學校。
隻是現在期末考在即,孩子急轉學,還能是為了什麽?
小學也是個小社會,那些孩子家長看到了新聞,在自家孩子麵前就會提起,傅贏在那個環境裏,定然會聽到那些傳聞
卓雅夫人捉了手指發愣,夏姐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
“嗯,什麽事?”
夏姐一手拿著的手機,說道:“夫人,您的電話,是常小姐打來的。”
卓雅夫人看了眼手機,下樓的時候,手機忘在臥室了。
將手機拿過來,神思還留在傅寒川留下的問題中,心不在焉緩緩道:“常小姐,有什麽事嗎?”
電話裏常妍甜的嗓音著些疑:“夫人,您的聲音怎麽這樣?”
卓雅夫人提了提神,清了下嗓子道:“沒什麽,晚上沒有睡好罷了。你有什麽事?”
“哦,那正好,別人送了我一些養生茶,夫人如果在家的話,那我就送過來了。”
“還是一起出去逛逛街?”
卓雅夫人心中正煩悶,說道:“就要年底了,商場買點東西吧。”
“那好。”常妍愉快的答應了下來,約了時間地點便掛了電話。
卓雅夫人放下手機,看了眼傅寒川剛才坐過的位置,臉又沉了下來。
夏姐等候在一邊一直沒離開,卓雅夫人抬頭看了一眼,吩咐道:“去我房間,挑那件藏青的外套,還有我的手提包,老何備車,我要出去。”
“是的,夫人。”夏姐馬上過去辦事,一會兒便將東西拿了過來。
卓雅夫人在夏姐的伺候下穿上服,藏青的雙麵呢外套穿在上,一圈茸茸的貉子領疊在肩膀,更顯高貴冷豔的氣質。
三十年前,是譽全城的三大人之一,而今,雖已老,臉上攀上了歲月風霜,但那一冷傲氣質卻好似在三十年的磨礪中越加鋒利了起來。
拎著手包背昂頭的抬步走了出去,老何守在車旁邊,看到出來便打開了車門。
車的暖氣早就打開,此時車溫度正好。
“開車。”
一聲下來,車碾著冷的地麵往前開去。
常家別墅,楊燕青拿著本書在走廊經過,半開的房門正好聽到常妍掛斷電話時的話。
“小妹,你要出去?”
楊燕青推門進來,常妍正將手機放手包。
“是啊。”常妍笑了下,“跟卓雅夫人一起。”
楊燕青微蹙了下眉,瞧著在帽間挑選服。
前幾天說跟傅寒川吵架,也沒見跟卓雅夫人怎麽往來,看來緒低落的日子是過去了,又開始跟人家熱絡起來了。
楊燕青坐在床角,看著穿上外,說道:“怎麽,和好了?”
常妍扣著腰帶,垂著的眼皮微了下。手指利落的將腰帶挽出一隻漂亮蝴蝶結,說道:“大嫂,我跟卓雅夫人的關係一直都不錯。”
“而且眼下是年底了,各家各戶不是更加要多走?”
“我們常家是外來戶,好不容易在北城站穩腳跟了,怎麽也要維持下去啊。”
傅家在北城的地位顯赫,傅正南又是商會一把手,到了年底,那些太太小姐們比起往常更加八麵玲瓏,都忙著送禮邀飯局。
往年這個時候,楊燕青作為常家長媳,早就開始活起來了。隻是如今剛懷上還沒出頭三月,常奕謹慎起見便沒有讓再走。
楊燕青笑了下道:“以前這些事都是我來做,現在小妹出道了,都可以給你來做了。”
看著常妍坐在梳妝臺補妝,又笑了笑道:“以前你最不喜歡人際,現在做起來倒是得心應手。”
常妍抹著膏,忽然手指一,鏡子裏,紅潤的瓣有一抹紅越出了線。
“啊呀!”驚呼了一聲,連忙了紙巾拭起來,楊燕青看手忙腳的樣子皺了下眉,“怎麽剛誇你就躁躁了。”
常妍放下膏,笑了下道:“還不是大嫂的話嚇到我了。”
楊燕青微微一愣:“我怎麽嚇到你了?”
常妍道:“大嫂剛才說,以後你的事都要給我來做,可不是嚇唬到我了麽。”
楊燕青寵溺的笑了下:“好了,你早點去吧。卓雅夫人的脾氣,不喜歡等人的。”
說著,站起來往外走,常妍想到什麽,住道:“大嫂,等一下。”
楊燕青的手指扶著門把,聞言停了下來:“又怎麽了?”
常妍抿了下瓣,似是難以開口,看了一眼後期期艾艾的道:“大嫂,現在應酬多了,我怕我手裏的錢不夠,能不能讓大哥多給我一些?”
“這出去買東西什麽的,總不能讓別人買單吧。”
楊燕青奇怪的看了一眼,常妍有公司份,每年分紅不。以前沒有進公司,也沒跟那些太太小姐們往起來,除去的那些花銷,手頭上應該還有不。
不過,現在也算是為公司做事,不想自己的私錢也能理解。
說起來,那些太太們一場牌局都要花費個幾百上千萬,去一次商場,幾十萬是正常。
楊燕青點了下頭道:“好,我會跟你大哥說的。”
常妍甜甜一笑,上去抱了一下:“謝謝大嫂。”
商場。
天氣沉沉似要下雪,卓雅夫人的臉一如那天,一直冷麵不展,常妍看了眼的臉,眼眸微微一,笑著問道:“夫人,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什麽事讓你睡不著?”
卓雅夫人挑著一排排的服,卻沒有一件看得眼的。
收了手指,看了眼常妍道:“還能是什麽事。”
“罷了,不提了,一說起就更頭疼了。”
卓雅夫人了太:“累了,去茶室坐一坐吧。”
說是茶室,其實是珠寶櫃的貴賓室。
前麵桌子擺了一排珠寶盒,每件首飾都像是藝品一般令人驚歎,寶石跟金屬澤在燈下互相輝映。
櫃臺經理親自倒了茶水送進來,微微笑道:“夫人,常小姐請喝茶。”
卓雅夫人點了下頭,拿起普洱茶輕啜了一口,對桌上那些珠寶,並沒有多放在眼裏的意思。
不過道:“常小姐,你年輕,這些珠寶首飾戴起來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