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常妍茫然的抬頭看向楊燕青,看了一眼才回過神。
勉強出一個笑道:“大嫂,我有些累,先去睡了。”
說著,便抬步往樓上走。
兩人在樓梯打了個照麵兒,一個往客廳,一個往房間去。
楊燕青回頭看了一眼常妍背影,再看向常奕:“這是怎麽了?”
宴會再怎麽無趣,也不至於是這幅樣子。而且剛才兩人錯而過的時候,覺到了常妍上的戾氣。
小妹一向溫乖巧,戾氣這兩個字出現在腦海的時候,楊燕青自己都不相信。
常奕摟著妻的腰在沙發坐下,在背後了個靠枕,這時候傭人走過來問道:“太太,燕窩要端出來嗎?”
常奕對著傭人道:“怎麽這個時間才燉好,這都幾點了。”
那傭人道:“不是的,之前燕窩已經燉好了,太太臨時有事,便又放回了燉鍋。這燕窩反複燉口就不好了,所以我才問一下,要不要拿出來。”
聞言,常奕看向楊燕青,握著的小手道:“有什麽事,讓你孩子都不顧了?”
楊燕青對著傭人道:“你去把燕窩拿出來吧。”
那傭人得了指示便去了廚房,楊燕青看著客廳就他們夫妻倆了,這才說起律師來電話的事。
楊燕青低著聲道:“一會兒你去看郵件,你也會嚇一跳的。”
即便這個時候,臉上依然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哦?”常奕挑了下眉,他這個公司大總裁,什麽沒見過,倒是冷靜的很。
楊燕青道:“我已經讓律師明天把賬單原件送過來,到時候你也看一下。”
傭人把燕窩放在茶幾上便退下了,楊燕青說完了家裏的事,端起燕窩道:“小妹跟你一起出去的,沒道理是這表,怎麽了你還沒說呢。”
這時,常奕臉沉了下來,雙手扣著膝蓋用力了下才開口道:“傅家,今晚讓我們常家丟了大臉啊”
湯勺叮的一下敲才碗邊上,楊燕青道:“丟臉?”
宴會上,眾目睽睽之下,傅家再怎麽樣,也不至於讓常家下不來臺吧?
況且,常家跟傅家的很好,生意上有合作,聯姻也就隻差一步,傅家怎麽會做出讓常家丟臉的事?
常奕深深的看了一眼,問道:“你猜,今晚傅寒川帶的伴是誰?”
楊燕青搖搖頭:“我怎麽會知道。”
傅寒川之前倒是常帶著常妍出席一些宴會,現在兩人吵架了,按照傅寒川的冷淡子,一個人去都有可能。
常奕語氣沉沉的說了一個名字:“封輕揚。”
楊燕青一時沒反應過來:“封封輕揚?”
更加詫異了,說道:“那不是封家的那位小姐嗎?”
楊燕青這些年參加了不太太間的聚會,對北城的這些名媛都有印象,那位封輕揚也見過幾麵。印象中,是個英姿颯爽的姑娘,做事手腕堪比男人,隻是可惜了封家重男輕,沒有把抬的太高。
楊燕青一時糊塗了,問道:“你是說,傅寒川看上了封輕揚?”
“傅家,打算換人了?”
“這、這怎麽可能?”
常奕微擰著眉,又深深看一眼道:“這世上的事,哪有一不變的。”
“你想想,常傅聯姻的風吹了這麽多年,但也隻是因為我們倆家關係走得近,給外人看的假象而已。”
“傅家要真是誠心誠意看中我們常妍,早就上門提親來了,起碼訂婚儀式要有吧?”
“可是,連一句口頭承諾都沒。”
“說到底,常傅兩家曖昧了這麽多年,也隻是生意往來而已。”
楊燕青擱下吃了一半的燕窩,臉沉沉道:“你說的,我也知道。”
“要說結婚傅寒川對小妹的不深,一直都是小妹主。我們隻是看著不說破,給留麵子而已。”
“傅家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一直拖著。”
說到這個,不管是楊燕青還是常奕,都隻有歎氣的份兒。
在這裏,誰先上誰就輸,常妍在一開始就敗了。
“可是”楊燕青想到了什麽,“為什麽傅寒川怎麽會跟封輕揚在一起呢?”
常奕道:“你這段時間不管外麵的事,所以不清楚。”
“傅氏跟封氏合作了一個項目,是卓雅夫人從祁氏手上搶來的。”
楊燕青眼珠微微一,馬上道:“你覺得傅家又看中了封輕揚,看不上我們妍妍了?”
常奕的眉心皺得更了些,傅家、常家合作了幾年,常家又在傅正南的關係下在北城站穩了腳跟,傅家有可能忌諱常家在北城發展過大,反過來衝擊到傅家的地位。
常家在南城是首屈一指,有這實力在,隻要在北城站穩了腳跟就有這個可能。
傅正南老謀深算,又一心為著傅家著想,有這個想法不奇怪。
他將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楊燕青在這種利益關係上的分析比不上常奕,他這麽一說,也開始搖了。
“可是,假如我們常家要超越傅家,這至還要好幾年。眼下,我們妍妍,對傅寒川是最好的選擇。”
“傅家沒道理在這個時候想要換人。”
常奕看了一眼,說道:“此一時,彼一時。”
“三年前,傅家在北城的地位無人搖,傅家看中我們常家,本不需要忌諱。但是這三年裏,各方勢力都在增長,新興貴族幾年就能上升起來。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年代了。”
說到這裏,常奕又搖了下頭道:“妍妍,是因為家世好才被人看重,在卓雅夫人的眼裏,理想的兒媳婦,是家世好、能力也要出眾的兒媳婦。是可以在方方麵麵都能匹配上傅家,可以給傅寒川當左膀右臂的妻子。”
簡單說來,做傅家的人不簡單,要家世好,在能做得了好母親,在外又可做得一手好事業的十項全能人。
常奕對自己小妹的斤兩最清楚,在這方麵沒辦法說常妍可以做到。
“以傅家目前的形勢來說,需要一個這樣的人。封輕揚的家世雖然比不上我們家,在封家的地位也低,但是封輕揚的做事手腕絕對是過的。”
“而且封家這麽多年專注做旅遊業,在這行業裏位列前三,而傅氏的旅遊板塊在所有領域中所占比重很大。未來的旅遊前景又那麽廣闊,如果這兩家聯手,嗬無敵了。”
常奕沉著臉,眼劃過狠戾。
楊燕青道:“你這麽一說,我們妍妍就沒戲了?”
皺著眉想了想搖頭:“那在宴會上的時候,你有沒有跟他們聊一下,問一下他們什麽意思?”
常奕沉沉的道:“傅家都做的這麽狠了,我還腆著臉上去問個清楚明白?”
“我的臉往哪兒擺,還不夠丟人的嗎?”
宴會還沒結束,常奕就帶著常妍先行回來了。
聽他這麽一說,楊燕青微微鬆了口氣道:“這麽說來,這還隻是你的推測,真正是怎樣的,我看我還是跟卓雅夫人聊一聊,探聽一下。”
冷笑了下:“如果真是那樣,傅家這是在溜著我們常家玩,就不怕得罪了我們常家嗎?”
常奕夫婦討論太投,所以沒有留意到坐在樓梯拐角的常妍。
手裏拿著隻水杯,本來是胃疼想下來倒杯水喝,在聽完他們的對話後,強忍著眼淚走了回去。
眼前是模糊的一片,踩在最後一級樓梯的時候,腳下被拖鞋絆倒,狠狠一跤摔在地板上。
所幸常奕為了家裏人走影響了楊燕青的休息,把所有的地板都鋪上了地毯,常妍即便是摔了一跤也沒有摔的太疼,更沒有發出毫的聲音。
將手指狠狠咬在裏,爬起來後直奔房間。
門關上,咬著牙走到開著的電腦前麵。
就連哥哥嫂嫂也覺得隻是一個背靠著家裏的小姐,毫無用,是嗎?
極其用力的握著拳頭,不顧指甲掐著掌心的疼痛,腦子裏又一次的響起那句話:要麽狠,要麽滾!
宴會結束。
酒店門口,蘇湘跟祁令揚站在臺階上等司機把車開過來。
不知何時起又下起了雪,白的雪,漆黑的夜,就著馬路上的朦朧燈,兀自飄飛的麗。
後響起一陣腳步聲,蘇湘轉頭看過去,就見傅寒川伴著封輕揚走了過來,在他們旁邊站定,看起來也是在等司機。
蘇湘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
四個人一起欣賞著雪景,各自的肚皮裏揣著心事,這實在不是什麽好的驗。
這時,封輕揚忽然笑了下,轉頭看向蘇湘道:“之前我說蘇小姐漂亮,不是什麽客氣話。”
“蘇小姐的漂亮跟一般人不同,不然怎麽蘇小姐即便有‘疾’,還有男人因為你而吃醋呢?”
封輕揚眼眸往傅寒川上掃了一眼,眼閃著戲謔的芒。
傅寒川擰眉,警告的瞥一眼,封輕揚聳了下肩膀,本不在怕的。
疾?
蘇湘的臉都黑了一半,最討厭別人說啞,即便做了手,嚨勉強恢複,但是語音語調跟常人不同。
看了眼傅寒川,對著封輕揚道:“封小姐的話,我聽不大明白。”
“不過,別人怎麽想與我無關,我如果要在意那麽多人的想法,恐怕我做不到。”
傅寒川的臉沉下來,與無關?
虧說得出口!
旁邊陸陸續續的有人走出來,目一道道的往這邊撇過來,傅寒川不好當場發作,隻能生生的忍下來。
這時候,封輕揚卻旁若無人的突然衝他一笑,手指揪了下他的角說道:“我冷。”
傅寒川的眉心蹙得更了些,可不是那種會撒的人。
封輕揚看他沒靜,又眼神示意了下他的服,說道:“我說,我冷。”
傅寒川看了一眼蘇湘,的肩膀上披著男士的大,祁令揚隻穿著禮服,手指抄在口袋昂首站立,兩人一起並肩看著雪。這一幕,在他出來看到的時候就覺得刺眼。
傅寒川下大,將服披在封輕揚的肩膀,量高,他的服就算披在上也不會有小孩穿了大人服的覺。
後麵,傅正南跟卓雅夫人走出來,正好看到傅寒川給封輕揚的畫麵,兩人對視了一眼,臉都顯得沉重了起來。
隻是礙於這還是在酒店,當著外人的麵不好直接說。
卓雅夫人掃了一眼蘇湘,眼底就忍不住的發出冷意,冷笑了一下,不管如何,隻要那啞離他的兒子越遠越好。
傅正南則不然,他看著祁令揚的背影,怎麽看都是煩。
他帶著蘇湘公然出現在這種場合,就隻差對外挑明他們的關係。
祁氏解了圍,可是坑了他的兒子!
祁海鵬那個老狐貍,打得一手好算盤!
老何先將車開過來,傅正南經過傅寒川邊的時候,說道:“把封小姐送回去以後,回一趟老宅,我有話要問你。”
說著,夫妻倆便坐上了車。
蘇湘全程都沒看傅正南夫妻一眼,既然離開了傅家,他們就不再是的任何人。
就別假惺惺的去打招呼了,人家也未必想要看到。
祁家的車先到,祁令揚上前將車門打開讓蘇湘先坐了進去,祁令揚上車前淡淡看了傅寒川跟封輕揚一眼,上車,關門。
車子在紛飛雪中揚長而去。
封輕揚這才將肩上大下遞還給傅寒川道:“車子裏不冷,還給你。”
坐在車,先拿出手機檢查了下郵箱郵件,覺到旁邊傅寒川坐過來了,道:“對你沒有一點反應,不吃醋,也沒難傷心的表。”
“”
傅寒川渾沉,不知是自散發出的寒氣,還是外麵帶進來的寒氣。
封輕揚收起手機,看他一眼說道:“如果說是偽裝的太好,那麽你還有希。可如果說,是真的對你一點覺都沒了”
故意拉了個長長的尾音,勾笑著道:“那麽傅寒川,你完蛋了。”
男人薄抿著,漆黑的眼直視著前方,冷冷道:“很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