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往祁家老宅的方向而去,車廂平穩,速度也不快,甚至可以當做休閑一樣的慢慢欣賞路上街景,隻是這個時候,哪有心再去欣賞。
蘇湘握著的手指始終沒有放鬆下來,越是接近祁家老宅,心裏便更揪了起來。
祁令揚握著,覺到手指的冰冷,怎麽也捂不熱似的,看著越加蒼白的臉,他開口道:“不然,還是等你心好一點再去?”
蘇湘搖頭,苦笑著低語道:“這樣的世,心怎麽可能有好的時候。”
大概要等到頭頂上的那些烏雲散盡了吧
祁令揚把車停了下來,在蘇湘詫異之時,就見他往一家茶店走去,不一會兒他走回來,手上多了一杯熱熱的茶,他塞在手裏說道:“喝點甜的,心沒那麽糟糕。”
蘇湘捂著暖熱的茶看了他一眼,男人認真的開著車,側臉看過去他的鼻梁高,眉墨黑,看上去永遠都是風淡雲輕的模樣,卻總在需要的時候對好的那麽恰到好。
蘇湘抿了抿,低頭用吸管捅破了那一層塑料薄,喝了一口加甜的茶,帶著一淡淡的玫瑰香味,也好像因為多了這一點的甜度而暖了起來。
車子晃了下便徹底的停了下來,前麵就是祁家老宅了。
老宅的傭人等候在那裏,見到兩人過來便恭敬說道:“祁老先生在蘇先生的房間。”
祁令揚嗯了一聲:“知道了。”他側頭看了蘇湘一眼,牽起了的手看著前方屋子說道,“進去吧。”
鞋子踩在草坪上,蘇湘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還是草地太過了,總覺得自己的腳踩不到實,覺輕飄飄的。
是了,不是蘇明東的兒,不是蘇家的人,是個沒有的人
懷著異樣的沉重心,蘇湘站在一扇門前,半開的門,裏麵傳出來斷斷續續的悉的男人聲音,還是那麽的討厭,諂而世故。
“祁叔跟我父親以前就認識,那以後就請多多關照了”
“哎呀,我那個時候如果把湘湘送給不對,是許配,許配給二,那現在肯定幸福滿,也就不會多那麽多的彎彎繞繞了。好在這一切都撥反正了”
“祁二把我接到這裏來住,是不是湘湘跟二好事將近了啊,我是大哥”
蘇湘沒有親眼看到蘇潤的表,但可以想象的到,腦子裏浮起很多年前,蘇潤去婚傅家時的臉。
“傅,你睡了我妹妹,這肚子裏都有你的種了,什麽時候來娶啊”
“蘇湘?”旁響起祁令揚的聲音,蘇湘從久遠的模糊的聲音中收回神思,斂了斂神,手推開了門,對著裏麵的人說道:“就算我跟祁令揚好事將近,也不到你多的份。”
蘇潤看到一臉冰冷的蘇湘微愣了下,裏嘀咕了一句:“怎麽才說到人人就到了。”他咧開看了眼祁令揚,再看向蘇湘,演出兄妹深的一幕。
“湘湘,瞧你說的,這個世界上你隻有我這個哥哥了,長兄如父,我當然要照顧你的。”
蘇湘嗤笑了一聲,諷刺說道:“是嗎,那我可是要謝你的‘照顧’了,不過你真的是我哥哥嗎?”
的目直蘇潤的眼睛,銳利如刀,明淨如鏡,視著他,蘇潤被那視線得躲閃了下,隨即揚出一抹笑來說道:“湘湘,你怎麽說話的。”他瞟了一眼祁海鵬,暗示著外人在場,不要鬧得太難看。
蘇湘轉頭看向祁海鵬,對他打招呼:“祁叔叔。”
祁令揚站在蘇湘的側,對著祁海鵬點了下頭:“父親。”
祁海鵬嗯了聲,他看了眼蘇湘難看的臉,拍了拍的肩膀低沉道:“沒事,我在這裏。”
祁令揚把蘇潤送到了這裏,當然不會一句代都沒有,祁海鵬知道蘇湘的世心中也是慨萬分,他道:“你們問完了,再到書房來找我。”
代完後,他便出去了,房間隻剩下了三人。蘇潤被蘇湘那眼神看得心裏發,自己撐著底氣道:“蘇湘,你到底還想幹什麽。你要問的我已經都說了,事都是常妍讓我幹的。”
蘇湘道:“我沒要問你常妍的事。”
蘇潤皺了下眉,狐疑的看道:“那你要幹什麽?”他看向祁令揚,“既然不是要我來給你的主婚,那把我接到這裏來幹什麽。”
他再蠢也知道,蘇湘殺了他的心都有,什麽兄妹都是浮雲。
不過到底是名門貴族的大婚儀式,新娘子沒有娘家人的話會很沒麵子,眼下就隻有他這麽個哥哥,不到場似乎很不好啊這麽一想,蘇潤的心又活泛了起來,他的眼睛眼睛微微一轉,目在祁令揚跟蘇湘之間來回瞟了下。
他道:“二,再怎麽樣我也是哥哥,又是你們的人——”
“蘇潤,如果你再說下去的話,我保證讓你的舌頭也消失了,你信不信?”
蘇湘的語調本就怪異,測測的說完後,蘇潤立即住了,蘇湘質問道:“我問你你”
氣勢在這個時候卻突然停了下來,好像升空的火箭突然沒了推力,在半空就要落下來。蘇潤奇怪的看:“你什麽?”
旁,祁令揚握住了蘇湘的手指了,蘇湘咬了下牙齒往前一步,開口道:“我問你,我的嗓子是被誰毒啞的?”
蘇潤皺了下眉,揮了下手道:“怎麽又來問,我不是說過了,我什麽都不知道。”說完,他便拎起被子躺下去打算裝死了。
蘇湘沉著氣走上前,一把掀開了他的被子,直接一把把蘇潤揪了起來道:“你比我大了十二歲,我出生的時候,你已經懂事了,過去的那些事,隻有你知道。而且,蘇明東什麽都告訴你了,你不可能不知道!”
“說,是誰做的!”
蘇湘的臉駭人,眼睛猩紅,蘇潤一想到上次差點被掐死,後怕的道:“你你先鬆開手再說。”
他試著去掰開蘇湘的手指,而蘇湘隻是把他揪得更了,道:“蘇潤,如果你不說實話的話,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蘇潤看麵駭人,吞了口水說道:“蘇湘,不是我不肯告訴你,是我真的不知道。你,你那時候就是個小嬰兒,我也不過一個小孩子,怎麽會知道那麽多。”
“你說你的嗓子,毒啞什麽的,我也是聽你說了才知道的。”
蘇湘抿了瓣,對他說的那些一個字都不相信,的齒關繃了,蘇潤看了看,再補充了一句道:“湘湘,我說的都是真的。”
蘇湘看著麵前近在咫尺的,那張與看起來沒什麽相似的臉,那一雙狡猾的眼睛,忽然道:“蘇潤,如果你說了,我可以給你一千萬。”
蘇潤貪財,眼底即刻閃過一抹,那一抹轉瞬而逝。他道:“湘湘,就算你給了我一千萬,我也真的不知道。如果我騙你了,你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是不是?”
蘇潤說的如此真誠,以至於蘇湘差點就相信了。冷笑了聲,揪著他的領把他拎起來一些咬牙問道:“那麽,我們是親兄妹嗎?”
蘇潤的眼睛一下子瞪直了,隨即幹的笑了聲,眼角出幾條深深的皺紋:“湘湘,你說什麽呢,你是我妹妹,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個世界上你隻有我這一個哥哥了。”
他輕拍了下蘇湘的手背:“湘湘,可別真把你親哥給弄死了。”為了保命,他還特意的強調了親哥二字。
蘇湘著他,倏地鬆了手,蘇潤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回到了床鋪上,幸好這高床暖枕的,他摔下去也不疼,隻是腦袋了傷,這一摔腦子混沌了下,過了半天才緩過神來,裏哀哀的喚道:“我要見麗怡”
蘇麗怡在的話,一定不會讓他們這麽欺負他的。
蘇湘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時候,祁令揚往前兩步看著蘇潤道:“那麽你肯定不知道,魏蘭茜已經把你代給的,千萬不能說出來的說了。”
“五百萬,你的。”
“什麽!”蘇潤一聽魏蘭茜已經說了那個,還隻拿了五百萬,氣得立即從床上蹦了起來,又因起勢太猛晃了幾下才站穩,他對著祁令揚一副大打擊的模樣,“你說,拿了五百萬?”
祁令揚沒說話,蘇潤已經從他那毫無波的臉上得到了確認,頓時又是晃了下,茫然的看著前方,好像看到了很多人民幣長出了翅膀離他而去。
祁令揚又繼續說道:“五百萬,魏蘭茜可以拿去做點小生意了,就算不做小生意,在鄉下買套房子,與蘇麗怡安穩度日也是可以的。”
蘇潤猛的一抬頭:“你說什麽?你,那是什麽意思?”那幾句話,他怎麽聽出來魏蘭茜是要撇下他不管了?
“這麽多天,你可還曾看到蘇麗怡來看過你?”祁令揚背著手淡淡看他,“你不是背叛了魏蘭茜,跟別的人好了嗎?拿了那些錢,也沒什麽吧?”
祁令揚的目漠漠的在他的下腹掃了眼,蘇潤臉頓時漲的通紅,捶頓足,口沫橫飛的吼道:“放屁!我什麽時候有過別的人,是不長腦子的嗎!”
在他醒來以後,魏蘭茜來過醫院,與他撕扯了一番,幸好門口保鏢進來製止才把給拉了出去。那人瘋了一樣的,本不聽他的解釋,卻不想自己擅作主張,把那個給賣了出去!還隻有五百萬!
蘇潤簡直要氣暈過去,承不住這麽大的打擊,一下子跌倒在地,他想到了什麽,扶著床沿掙紮著要站起來卻被拖鞋一又摔了下去,竟然趴在床沿邊上大哭了起來。
他一個人做了這麽多,承了這麽多,把那些都藏在心裏,就是為了以後還能夠給們好的生活,卻不想自己已經被們拋棄。
那個人,一定是看他沒了那東西,不中用了,就拿了錢去找的第二春了!
蘇潤簡直是痛徹心扉,難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雙腳瞪著地板,不住的扭著,床鋪被他的淩,空氣中滿是他低沉的哀嚎聲,看起來好不淒慘。
一個大男人這麽的痛哭流涕,如果他沒有做過那麽多對不起別人的事,蘇湘也許還會同他一把,此時也隻怪他遭了報應。
蘇湘轉頭看了祁令揚一眼,知道,魏蘭茜或許會拋下蘇潤不管,但是蘇麗怡不會,沒有來看蘇潤,可能是被祁令揚派到什麽地方去了。
蘇湘猜的差不多,事實上,祁令揚在魏蘭茜告訴了他那個以後,就找了由頭把蘇麗怡留在了外地劇組,讓這段時間都沒空回家,更不要說去醫院探視了。
他防的就是蘇潤耍賴,隻有給他沉痛打擊,空他邊的人,他才沒有旁的心思再在蘇湘上打主意。
祁令揚開口道:“蘇潤,這個時候哭就算了,魏蘭茜們都已經找好了後路,像你這種人,做什麽都不行,你還是想想,怎麽安穩渡過你的下半生吧”
話落,空氣中隻有蘇潤捂著口痛苦的哭泣聲,床褥都被他拽了下來,拖在地板上。
祁令揚轉頭,對著蘇湘道:“吩咐下人給他送點吃喝。”
蘇湘看他一眼,再看了看蘇潤,點頭答應著出去了。沒過一會兒,便走了回來,後傭端著托盤,托盤放著一碗人參湯。
這碗湯,還是從祁老爺子的燉盅裏勻出來的。
蘇潤不是個實在人,隻是個會算計得失的人,一臉死灰的他吃飽喝足了,將碗直接擱在地板上,抬手抹了下,就這麽坐在地板上一不的。
祁令揚往前一步,站在他麵前說道:“不管你記得多,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可以考慮再給你五百萬。”
蘇潤冷笑了聲,抬起眼看向祁令揚:“五百萬?”他看向蘇湘,“你知道的那些個,值多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