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令揚平靜著一張臉瞧著,所想的,他想他可以猜得到。一直是個機敏的人,他做的那些事,隻要靜下心來,便能想清楚。
但他沒有阻止說出來,要說,他便聽,他著那雙漠然的眼,靜靜等開口。
蘇湘道:“你不要再來試探我。”
隻說了這麽一句便結束了,之後就沒有了多餘的言語,什麽“不然的話”,或者說些理由來支持那一句話與他辯駁,他一直是最了解的人,什麽都不需要多說他便明了。
而,已經累到沒有力氣再去生氣。
祁令揚輕吸了口氣著,聲音輕但語氣堅定的回了一個字:“好。”
車子往前開去,祁令揚直視著前方的路,他能夠這麽輕易的做出回答,是因為他知道,以後傅寒川都不會再有機會了,他的前方,隻有這一條筆直的馬路
喬深是在接到電影院老板的電話以後才從約會場地趕到電影院的包廂,閔悅真也跟著過來了,打開包廂的門一看,就見傅寒川醉得一塌糊塗。茶幾上,茶幾下,幾瓶酒都被他喝空了,橫七豎八的擺在那裏。
老板道:“把人接回去吧,看他醉得不輕。”
喬深還能說什麽,隻能上前將醉死過去的男人背了起來,閔悅真幫著他把人扶出去坐上車,傅寒川都沒一下。
喬深一手著腰,一手扶著車頂了口氣,轉頭對閔悅真道:“你先回去吧,我先送他回家。”
閔悅真瞧了車裏毫無知覺的男人一眼,說道:“讓小孩子看到他醉這樣不好吧?”
喬深想了想也對,以前老板可沒醉這樣過,都不省人事了。傅贏那小屁孩越來越了,萬一聽到他說了什麽醉話就不好了。
他道:“我知道了。”
他打開車門坐進去,閔悅真最後看了一眼傅寒川,心中暗道:傅寒川一向意氣風發,能讓他這樣的隻有蘇湘了。不過他這樣,是否也就說明了他,將他弄到了毫無招架的餘地?
那麽,他跟蘇湘也就更進一步了,也許,是更好
閔悅真抿笑笑,笑容間有些微苦,抬頭看了看天空懸掛的一抹月牙,漫步往前走著,抄在口袋裏的手指挲著手機的邊緣。
路邊有一家燒烤攤子,閔悅真的腳步停了下來,站在燒烤攤前看著老板將串烤的滋滋冒油花。
與那個人吃過不次燒烤,喝啤酒聊天,他有貴公子的氣質卻不像貴公子那麽高冷,總是一張溫潤如玉的臉,對誰都是那麽溫和,可隻有對蘇湘的時候,他的眼睛裏會有彩。
“小姐,吃烤嗎?”老板招呼了一聲,往後的擋風棚子瞟了一眼,“裏麵找個空位,不然就別擋著。”
閔悅真想自己這會兒反正也就一個人,聳了聳肩膀,走到旁邊的玻璃櫃子前麵,從裏麵挑了許多烤串擱在不鏽鋼盤,然後拎了幾罐啤酒,將那些烤串往老板那裏一擱,說道:“這些都給我烤了。”
那老板一看,這哪裏是一個吃的食量,足夠三個大男人吃的了。“你吃得完嗎?”
“吃不完打包,可以嗎?”
老板沒話說了,閔悅真走進去,在最外麵的一張桌子坐下了。將啤酒罐打開,一氣衝出來,噗嗤一聲,手指被酒潤,不在意的撒了撒,著罐子咕咚咕咚,就跟喝水似的一罐子下去了。
老板娘將烤串送上來的時候,閔悅真已經喝了兩罐啤酒。大概今天是喝酒的小日子,這兩瓶啤酒就讓暈乎乎的。口袋裏的手機,想自己大概可以覺到傅寒川的心了。
真奇怪,跟他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怎麽還同了起來。
閔悅真咬著羊串的時候,一看自己的另一隻手,咦,什麽時候把手機拿出來了,還打了他的電話。
手機那頭,男人低沉悅耳的嗓音傳過來:“有什麽事?”
閔悅真笑嗬嗬的:“沒什麽,就是想對你說聲恭喜。”
電話那頭沉默著,閔悅真看著麵前的一盤道:“我在吃烤,你要不要來慶祝一下?”
傅寒川名下有不的房產,但是可以住人的,除了古華路的別墅就隻有傅家老宅了。但顯然,這兩都不能把人送過去。
喬深沒轍,隻能把他送到1988,好歹那邊有人照顧著。
頂樓,莫非同低頭看著躺在沙發上,睡得像是死過去一樣的男人,抬頭看向喬深道:“他這是在哪兒喝這樣?”
在傅寒川放肆喝酒結果被蘇潤了以後,他再喝酒就有分寸了,陌生地方或者邊沒有親信,他是不會喝這樣的。
喬深著僵的肩膀道:“電影院。”
“電影院?”莫非同滿臉詫異,聲音都提了起來。電影院還能當酒吧那樣喝酒?
他顯然誤會了,此電影院非大眾進門看的那種電影院,喬深這會兒也不想多解釋,說道:“莫先生,傅總就先睡在這裏,明早我再過來接他去公司。”
莫非同鬱悶的住他道:“你怎麽不把他送你家去啊?”
喬深很實在,說道:“我家還有。”
“臭小子。”莫非同在喬深背後嘀咕了一句,手裏著一飛鏢在對麵沙發坐下,打量著傅寒川,他怎麽跑到電影院去把自己喝得爛醉如泥了?
半夜,傅寒川自己是著醒來的,室的燈調暗了,四周朦朦朧朧的,他頭疼裂,翻坐起來了太就要水喝。
“給我去拿水”
聲音落下,沒有任何的回應,他才想起來他的枕邊早就空了,那個在他喝醉時會照顧他的人也與他決裂了。
他仰頭往後靠去,睜著一雙迷離的眼看著黑幽幽的天花板,長隨意的展開來,不想去回憶的事卻越是清楚。
清冷的臉,平靜的眼。
是他做錯了嗎?他不該嗎?
可他已經退讓,退到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步,他們之間的那些恩怨,不是都應該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