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薇琪握著筷子,將那一層油花搗碎,寂靜的空氣中,緩慢而平靜的說道:“易輝,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我不想連累你。”
是一定要回來複仇的,可是以梁家的背景實力,跟傅家相比本不能夠。既然有另一條路可以走,而且可以百分百的幫助達到目的,願意奔赴那地獄。
就是要讓那些人也嚐嚐一無所有的滋味!
況且,說不定那並不是地獄,而是踏上天堂的階梯呢?
“如果你想罵我,那就罵吧,但是我不後悔。”
砰的一聲,梁易輝憤怒的一拳砸在桌上,那些碗碟都蹦了起來,可麵對這個狠心的人,他卻一個字都罵不出來。
他紅著眼咬牙道:“陸薇琪,為什麽你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你他,可以放下他的求婚去提升自己,隻為可以配得上他;你恨他,又把自己的去跟別人做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易輝”陸薇琪翻滾了下嚨,閉了閉眼睛,“我說了,我不後悔。你不要等我了,找個你的人,結婚吧。”
陸薇琪獄後萬念俱灰,那時候梁易輝第一個去探了,並且給許諾,等出來後就娶,絕不負。已經是個殘廢,還有人這樣癡心對,是的,可是
老城區的藍家。
藍老爺子出去釣魚,釣到了一條大花鰱,非讓藍理邀了莫非同過來吃飯,他親自下廚剁了魚頭燒魚頭湯,段切兩指寬紅燒,做了一頓全魚宴,三個人喝了兩瓶茅臺,老爺子喝得爽了,醉醺醺的讓藍理扶著進了臥室去睡,裏還在砸吧著回味:“好酒好菜,小莫啊,下次再來再來”
莫非同也有些喝多了,腦子昏昏沉沉的,手臂撐著腦袋,隔著一道門看著裏麵的人照顧老爺子。
藍老爺子喝醉了不老實,一邊說胡話一邊張開了手臂比劃:“下次我釣這麽大的這麽大”
這頓飯,藍理沒喝多酒,給老爺子了外套,用被子摁住他,讓他睡老實了,嘀咕道:“這麽大的魚,也不怕把你給吃了。”
莫非同抱著手臂靠在門框,看那爺孫倆一唱一和覺得有趣,這時候,藍老爺子又砸了砸,抓著藍理的手模糊道:“小莫啊,你不能把我的小鯉魚給吃了,現在還不能你們得結婚,趕的”話沒說完就徹底的睡了過去,還打起了呼嚕。
藍理抹了把額頭的汗,拿起床尾的外套想掛起來,轉頭就看到莫非同站在門口,橫了他一眼,走到櫃前打開了櫃子門,將服收拾了進去。
“看什麽看,你要不要也去睡一覺再走?”看他臉跟脖子都是紅的,他這個樣子開車,準得出事,不是讓警查扣了,就是撞別人的車。
莫非同看了眼老爺子,玩笑道:“老爺子念叨著呢,不讓我吃了你。”
藍理吸著氣瞪他道:“你敢不敢再說一遍?”再說,就用泥把他全部糊起來做兵馬俑!
莫非同隻是逗逗,了鼻子轉往客廳走過去,藍理關上櫥走在他後,心裏嘀咕著,爺爺也真是的,這個人來幹嘛。
去廚房倒了茶水出來給他解酒,然後站在餐桌邊上收拾碗筷。
莫非同歪靠著沙發扶手,端著茶水喝了一口,麵前的人一手拿著垃圾桶,一手拿著抹布,練的將魚骨收到垃圾桶,然後收拾了碗進去廚房洗鍋碗。
藍家房子小,一扭頭就能看到藍理站在水池邊,背影對著他。
莫非同半趴在沙發背麵,聽著刷碗時發出的磕聲,說道:“你不是能喝的嗎,今兒怎麽才喝這麽點。”他那好酒多的是,特意帶了三瓶茅臺過來。
藍理手上作頓了下,淡淡道:“今天沒興趣。”
想起上一次與他一起喝酒,結果自己喝得大醉,還被他送到了工作室那邊,早上從他的那件外套兜裏還掏了一支潤膏,多糗啊。
莫非同有些困了,眼皮開始打架,撐著眼問道:“為什麽?”
藍理道:“喝醉了你來收拾嗎?”一轉,就看到莫非同趴在那裏睡著了。
家裏為了省電沒開空調,他這麽睡容易著涼,藍理衝幹淨了手上泡沫,去自己臥室抱了床毯蓋在他上。
不知過了多久,莫非同睡得模模糊糊的時候,覺到眼前亮一晃一晃的,他深吸了口氣眼皮睜開一條,看到藍理坐在單人沙發那邊,電視機開著,不過沒有聲音,剛才一晃一晃的就是電視機放出來的。
那也投在的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的,看看得認真,便也扭頭去看了看那電視,裏麵的男主角正抱在一起親吻。
倒是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還看得這樣津津有味,嘖嘖。
莫非同一,上的毯落下來,藍理聽到靜轉過頭來:“醒啦?”
“嗯。”莫非同將毯掀在一邊,往電視機那邊抬了下下道,“你一個孩子這麽直勾勾的看,不覺得害嗎?”
藍理看土鱉似的掃了他一眼,不屑的皺了下鼻子道:“你沒看出來那是借位拍的嗎?”
莫非同一口氣梗在嚨口,就算是借位,但電視劇容表現的就是在接吻啊,這人真的是真是他腦子裏一時卡住想不到別的形容詞,藍理關了電視機,走過來道:“睡醒了嗎?睡醒了就送你回去。”
莫非同坐仰著愣愣看,鼻子都要給氣歪了:“有沒有搞錯,是你請我來的,這是在趕我走?”
藍理往老爺子房間看了眼道:“你小聲點,爺爺一會兒看到你還在,又要拉著你喝酒。”老爺子年紀大了,可他興致一高就要喝酒,咪一小口到後麵就沒完沒了了。
莫非同訕訕站起,藍理把酒瓶全部收走了,兩人一起往外走。
這時候太快要落山,樓道裏飄出來飯菜香,哪家在做紅燒,香噴噴的,藍理聞著紅燒的味道往下走,前麵男人的形高大,後腦勺的頭型也好看,還真有偶像劇男主的潛力。
藍理自己在那兒傻樂,樓下一個大媽往樓梯上走,看到藍理跟莫非同,目尤其在莫非同上看了看,笑著道:“小鯉魚,帶著男朋友上家來啊?”
藍理臉一紅,連忙擺手道:“他是我爺爺的學生——”
“哎呦,小姑娘害什麽,我們都知道的呀。”大媽直接打斷了,笑瞇瞇道,“過年的時候你男朋友來過,老爺子都說了,那獼猴桃特別甜,我們居委會那兒每人發一個。”
藍理:“”老爺子也真是的,生怕嫁不出去似的。
莫非同已經走到了樓底下,大媽還要拉著藍理再嘮嗑,往樓下撇了眼,神神的道:“藍理啊,我看這小夥子好。模樣好,材也好,個頭高”
藍理一臉無語,怎麽現在的大媽也開始看值了,如果說他家是混黑的,看還說好不好。
就這麽兩句話的功夫,樓下的男人已經不見了,藍理嗯嗯啊啊的跟大媽應付了兩句快步追了下去。
莫非同手長腳長,已經走了好長一段路,就快到小區門口了,藍理小跑著追了上去,發覺那男人悶著一張臉,跟在他的屁後麵,想他是不是生氣了?
莫非同的車子停在馬路邊上,手指拉開車門的時候,藍理上前一步攔住他道:“你上酒氣還沒散呢,我來開車吧。”
從莫非同手中拿了車鑰匙,先他一步坐在駕駛座上。莫非同瞥一眼,轉去坐了副駕駛的位置。
藍理還從來沒有開過這麽好的車,尤其這還是一輛越野車,多酷啊!
莫非同還是第一次坐人開的車,總覺怪怪的,他斜眼看了眼旁邊一臉興的人道:“好好開,我的人很值錢的。”
“知道知道。”藍理笑嗬嗬的,“知道你是富二代,你的車也很值錢的。”撞壞了可賠不起,所以即使開著一輛高能的越野車,也沒有開很快的速度,就四十碼而已。
莫非同看了眼儀表盤,了把額頭靠在車門,什麽話都不想說了。
藍理看了他一眼,了下道:“莫非同,你是不是不高興?”
“我真的不是趕你走,爺爺一個人在家很孤單,他喜歡你,可我不想他喝那麽多酒。我請你吃晚飯,我們去吃日料好不好?我還知道有一家做的不錯的。”
日料多貴啊,又又填不飽肚子,平時本舍不得吃,這不是為了哄他高興麽?
莫非同睨了一眼,知道為省下幾個錢素來摳門,眼睛微微一,懶懶道:“好”
接下來,怎麽走全部是莫非同指揮,藍理隻按照他說的路走,到了地方,下車看著前麵亮著燈的店麵,這不是在團購網上看到的那家店呀?而且看這個檔次,可能得傾家產。
“莫非同”藍理直勾勾的看著前麵,輕輕的喚了一聲想商量著換地方,一轉頭看向副駕駛的地方,發現那邊本沒人。
肩膀上忽然一沉,一條胳膊搭在上,男人笑的不懷好意,說道:“不是說請我吃日料嗎?”
接下來的幾步路,就像是一場無聲的較量,藍理腳步抵著地麵一萬個不想往前,莫非同手臂暗暗施力,架著往前,在耳邊吹氣道:“藍鯉魚,你知不知道,你整天玩泥,不懂半點風,真沒幾個男人看得上你,你爺爺這麽熱的套著我,還真的是怕你嫁不出去。”
在路上的時候,莫非同想到了他之前沒想出來的詞,對,就是不解風,哪有看著別人的吻戲說是借位的。這樣笨的像木魚一樣的人,難怪老爺子那麽心急了。
“藍鯉魚,以後呢,要是別人再問你,我是不是你男朋友的時候,你就說——”
藍理又又怒,前麵兩步就到店裏了,腳步一頓怎麽也不肯往前了,抓著莫非同的手腕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啊!”莫非同驚呼了一聲,這人,他話還沒說完呢怎麽就咬人了。
“莫,是你嗎?”前方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碎花的人,目帶著些驚訝的看著他們。
莫非同扭頭看了人一眼,臉上也是馬上出了驚愕的表,馬上回手道:“薇琪?”
陸薇琪走過來,笑說道:“這麽巧,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看了看藍理,“這位是”
不等莫非同回答,自顧自的說了下去:“看你們打打鬧鬧這麽親,是你的朋友吧?”
莫非同微蹙著眉,臉上有些不自在,陸薇琪淡淡而笑,勾了下鬢邊發,笑說道:“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都上朋友了,嗬嗬好奇怪的覺。”
雖然莫非同最後也背叛了,但是在那些過去的歲月裏,他的目一直停留在的上,三年後這麽突然的見麵,覺很不習慣呢。
莫非同整理好了緒,平靜問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出獄的事他聽說了,隻是沒有再像以前那麽關注罷了。
陸薇琪道:“三天以前。”回,往後麵的店門看了眼,“剛剛在這裏跟陳晨們一起聚會,不過我覺得你們不會再願意見到我,所以就”
垂下頭,聲音也低了下來,沉靜的臉出了落寞的神態。
藍理瞧著麵前若天仙的人,再偏頭看了眼莫非同,心裏想該不是前友什麽的,在麵前來一場分手後見麵的狗劇場吧?
那到底是走還是留著繼續觀看?
正在糾結的時候,陸薇琪抬起頭來,看著莫非同道:“莫,我們好久沒有聊聊了,我想以後,我們也不會再有這樣正好遇見的機會,你也不會再來聯係我,一起聊幾句,好麽?”
莫非同抿著,皺著眉看著麵前人,一時無話。他心中複雜萬千,猶豫著是答應還是拒絕。
“呃”藍理覺自己這個時候該退下了,便對著側的男人道,“莫非同,我看我還是下次再請你吃吧,我先回去了。”
正好,這看起來死貴死貴的日料不用請他吃了,隻是胃裏怎麽覺得這麽奇怪,這麽酸呢?爺爺做的不是酸菜魚啊?
在酸酸的轉之時,手腕忽然被人捉住了,莫非同看了一眼,轉過頭對著陸薇琪點頭道:“好。”
陸薇琪又一次重返日料店,隻不過這次是走在前麵。微側過頭,眼角餘看了看後,過走廊旁邊的玻璃反,看到他們仍舊握在一起的手,抿住了,隨後眼睛裏又浮起一道疑。莫非同不是喜歡上那個啞了嗎,這個孩又是怎麽回事?
後麵,藍理覺到自己的手腕被抓著難,他握得太了,都不通順了。這個男人是怎麽回事啊,跟前友有話要說,幹嘛還要非拉著呀,也不怕說出去。
難道是要給他壯膽?可是才不想聽別人互訴衷腸呢,跟有什麽關係啊,又不是包打聽,也沒聽人家的癖好。
藍理掙了掙,莫非同的手指又握了一些,著聲音警告道:“別。”為了防止掙,他的大手換了個方式,強迫著與十指握了起來。
經過前廳,中間是日式的院子,暗沉下來的天下,草坪上豎著的石像發出燈,整個院子出一種靜謐的意境。
日暮西沉,腳步踩在木質的地板上咚咚的響,藍理覺得自己的心跳也跟這咚咚的聲音差不多,好熱呀,手指都要出汗了。
後麵是招待貴賓的包廂房,藍理還以為會跟著他們進同一間包廂,可接下來,被安排在了一間繪著蘭花的包廂,莫非同跟那個人一起進了隔壁包廂。
偌大的包廂,藍理一個人呆坐在裏麵四周打量著,一臉的懵然。為什麽要在這裏?既然是一個人,那為什麽還要拉著進來?
難道莫非同知道下次不會請他吃這麽貴的日料,那這兩個包廂,最後是不是都要結賬?
一想到這個,藍理頓時覺得割的疼,悄悄的站起來打算逃跑,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如果藍理在逃走了以後再看短信的話,後來也就不會一個人繼續守著這包廂了。在後麵的半個小時裏,知道了什麽暴殄天。
但可惜的是,沒有忍耐住,遲疑了下並且打開了手機。
莫非同發過來的短信是:不要想逃,這頓我請,你隨便吃。
藍理看到條短信的時候,第一覺是喜滋滋的,不用花錢就能吃到最好的東西,當然不能浪費了,當下,挑了最貴的食材,最好的清酒,就等著大快朵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