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同抓著啤酒罐喝了一口,皺了皺眉說道:“昨天我遇到了。”
“嗯?”兩人都轉頭看向了他,裴羨道,“這種事你居然沒說?”按照他的格,也不像是能捂在肚子裏的,尤其是關於陸薇琪的。
莫非同道唔了聲,嘟囔著說了一句:“過敏去醫院了,就忘記了。”
傅寒川奇怪的看他:“你過敏?”他認識莫非同這麽多年,還沒見過他對什麽過敏。
莫非同不自在的吃了點東西,說道:“是藍理。”早晨藍校長給他打電話質問,問他把他孫怎麽了,脖子臉上全是紅斑,一早上他親自去了一趟藍家解釋,然後又留在那吃午飯了,不過陪著藍校長喝了兩瓶酸,沒再酒。
裴羨睨了他一眼,扯著角笑了下。以前的莫,隻要關於陸薇琪的事兒都放在心上,現在這麽大的事,他居然給忘得一幹二淨,可見放得夠徹底。
對於裴羨的吐槽,莫非同哼了聲道:“昨天就是巧遇到了。”說著他頓了頓,眉頭微微皺起,“懷孕了。”
“!”裴羨跟傅寒川互相看了眼,裴羨的表很怪異,他重複了一遍道:“你說懷孕了?你確定?”
這怎麽可能,這對所有人來說,聽起來都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陸薇琪的格那麽偏執,為了得到傅寒川,不惜用自己的腳做賭注,會懷上別的男人的孩子?
莫非同道:“我看得很清楚,除非往肚子裏塞了個枕頭。”
裴羨看向了傅寒川,傅寒川瞪了他一眼:“你這樣看我是什麽意思?”
裴羨一笑道:“我知道不可能是你的,就是覺得像聽了個鬼故事。”他看向莫非同,“你沒問那個男人是誰嗎?”
莫非同聳了下肩膀道:“何必又去刺激。”陸薇琪心裏有心結,不管有沒有放下,不管那個孩子是怎麽來的,還是不要多問的好。
裴羨默了默,看著傅寒川道:“陸薇琪在這個時候回來,你說是巧合嗎?”
現在北城的局勢很微妙,傅氏又在這樣的尷尬境地,這時候又突然冒出來一個陸薇琪,有種讓人不安的覺。
而且,當年蘇湘把陸薇琪弄進了監獄,會放下從此就安分守己了?
傅寒川眼皮微垂,看著鍋中沉浮的食材,他沉著道:“若隻是回來安生度日,就不會這麽大張旗鼓。可的那些資本又是怎麽來的?”
陸冷泉雖然是個商人,可沒教陸薇琪怎麽經商,出獄後就去了國外養傷,又帶著孕而歸,這裏麵確實著古怪。
裴羨道:“不管怎麽樣,我覺得你還是跟蘇湘說一下,防著一點兒比較好。”
陸薇琪是不是在牢中想明白了,改造好了沒有人知道。但當年對蘇湘做過的事,到現在想起來,還是讓人上冒冷汗。而現在蘇湘又跟卓雅夫人、常妍的新聞糾纏在一起,還是小心點為好。
這句話裴羨不說,傅寒川自己心裏也有數。他淡淡的嗯了一聲,這時候莫非同開口道:“你什麽時候回傅氏去?天天在這裏廝混,不想回去了?”
傅寒川為傅氏總裁,從無缺勤的記錄,卻已有四天未到公司,外界傳言傅正南將重掌握傅氏已經是說的有鼻子有眼。而傅寒川也確實在這裏待了好幾天,每日喝酒,不然就像這樣吃個火鍋,偶爾的出去釣個魚,雖然一條都沒釣上來過。
他這樣子,在任何人看來都是頹廢的很,再不見往日的霸氣。
傅寒川瞥了他一眼,拎著啤酒罐喝了一口,懶洋洋的說道:“傅氏的董事們拜托我理好了自己的私事再回去,我要沒把私事理幹淨了就回去,他們答應嗎?”
這下,換裴羨跟莫非同對看了一眼,莫非同道:“你還真的不怕再也回不去了?”
傅寒川哼了聲,勾著角冷笑了下,墨黑的眼睛被鍋底的熱氣所籠罩,看不真切他到底安著什麽心。
裴羨道:“你還看不出來嗎?傅在‘捉鬼’呢。”
“嗯?”莫非同看了他一眼,再看向傅寒川,看他坐在那裏四平八穩的撈著鍋裏燙的魚丸,莫非同眉眼微了下:“傅,你這幾天接見的都是什麽人吶?”
傅寒川接連來了1988四天,也每日在這裏泡吧喝酒,不過他從來並不是一個人,每次都能見到不同的人在他邊出現。
裴羨遞給傅寒川一個撈勺,說道:“在查這樁新聞的源頭?”
蘇湘跟卓雅夫人、常妍的恩怨本可以結束了,卻突然被人捅破,接著傅寒川因為卓雅夫人到牽連,被架空實權,這一連串的事,看似隻是一個因果聯係,但往深了想,是誰出了這個新聞,其還目的未可知。
但不管是什麽目的,隨著時間的推移,總能讓人瞧見。而現在看來,是傅正南在這件事中得了好。
裴羨道:“你在懷疑傅叔因對卓雅夫人不滿,在借機行事?”
之前卓雅夫人用傅氏的方賬號登出了道歉公告,所有人都以為傅正南會借此機會跟卓雅夫人離婚,甩鍋分家,畢竟傅正南有位地下夫人,並且對這個人寵有加的事幾乎已經人盡皆知,也都以為那位地下夫人就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上流社會就是這樣,家裏一個,外麵彩旗飄揚的人多了去了,心知肚明不鬧出來就是了,彩旗想要住扶正做正宮娘娘的也多的是,找準了機會就能功。
這些年,卓雅夫人囂張行事,外界也以為他們離婚是早晚的事,然而並沒有,卓雅夫人還是傅正南的正宮娘娘,在他人看來,也就解讀了傅正南沒有背信棄義,大難臨頭各自飛。
可沒有人想到,事還會再發生轉折,那些文章直接的揭開了卓雅夫人對一個啞的迫害,讓人激憤,這樣道德敗壞的一個人,要離婚的話就不再值得同了。
有些事,當時發生的時候看不出什麽來,往往都是過了一段時間等時機發酵以後,才能見到一星半點的真相,所以裴羨這麽認為並不奇怪。
而傅寒川在傅氏手握大權,傅正南要跟卓雅夫人離婚沒有那麽容易,架空他的權力重掌傅氏是重要一環。
所以這件事,很有可能是傅正南,或者是那位地下夫人的手筆。但有一件事讓人想不通,如果是傅正南的話,為了跟卓雅夫人離婚就鬧出這麽大的靜來,不惜搖了傅氏的利益,這似乎不太符合他的事風格,在他的眼裏,傅家利益是高於一切的。但如若不造這麽重大的影響的話,他又不能把傅氏大權重新拿回,除非他能夠有把握在短時間讓傅氏穩定下來。
這麽看來,還是要等傅正南接下來怎麽做,才能夠知道什麽況了。
正當裴羨跟莫非同兩個人在仔細分析的時候,傅寒川一個人默默的喝著啤酒,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也不去多一句,隻看著前方微微閃著目。
莫非同最後總結了一句道:“不管是誰幹的這件事,傅跟傅叔的父子肯定是惡化了。”
這對父子一直在鬥來鬥去,之前為了傅家繼承人的位置,後來又因為蘇湘,彼此就沒給過好臉,而現在是更加加劇了。若傅正南真的跟卓雅夫人在這件事上離了婚,傅寒川可能會徹底翻臉。
莫非同看向傅寒川,又想到自家的權力爭鬥,不慶幸自己早早就了,才能落得這樣自在。
傅寒川將空了的啤酒罐擱在桌上,淡漠的眸子左右看了眼那二人,開口道:“都說完了?”
“你們倆既然閑的有心對我的事分析的這麽徹,不如再幫我一個忙?”
裴羨有一點說對了,他在查那幕後之人,但同時也在做著另一件事,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1988的大門口外,燈火明亮,可以清楚的看到傅寒川被人架著走出來,踉蹌著腳步上了一輛私家車。蹲守在馬路對麵的人用高倍相機清楚的拍下傅寒川的照片,等那輛私家車開了,便馬上跟了上去。
喬深從後視鏡看了眼後方,說道:“傅總,後麵還跟著呢。”
傅寒川坐在後車座,歪坐著看那後視鏡,這幾天都有人在跟著他,還甚至跟著混進了1988裏麵,除非他在頂樓,那些人才沒辦法混進來。
他道:“別管那些人。讓你做的事,在進行中嗎?”
喬深點了下頭道:“已經開始了。”他停頓了下,又接著道,“傅總,那名宴孤的份,已經查到了一些眉目,我讓那個私家偵探發送到你的郵件上了。”
馬路邊上的路燈經過車窗玻璃的折,映在男人的眼底明明滅滅的閃著幽,傅寒川聞言嗯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再言它。
車子一路絕塵,到了古華路的大樓底下,喬深下車後,繞到後車座,把喝醉了的傅寒川從車扶出來,進了大樓裏麵,過了會兒才見他從大樓出來,上車離開。
樓底下的人看著樓上某一層的燈大亮著,便將相機拍到的相片發送出去,攤開的筆記本電腦上,出現如下對話。
甲方:就隻有這麽多?
張探長:傅寒川一整晚在都頂樓喝酒,陪同的人隻有莫非同跟裴羨二人,中間了火鍋外賣,並無異常。
甲方:繼續盯了。
張探長:明白的。
對話結束,另一輛車緩緩靠近,車上的人往那輛車看了眼,將車開出停車位,那輛後來的車倒車進,一切看著毫無痕跡不惹人半分注意。
傅贏不在家,傅寒川又是早出晚歸,宋媽媽除了家裏打掃也沒別的事可幹的,便請了假回老家去了。整個傅家冷冷清清的,除了那隻大白貓弄出點靜以外,一點聲音都沒有。
傅寒川站在窗簾後麵,看著樓底下的那兩輛車完接班,角冷勾了下,防他防的這麽,真夠可以的。
他放下窗簾,走到廚房倒了杯水走書房,將電腦打開。大白貓揣著爪子窩在桌角,打了個哈欠便繼續睡過去了。傅寒川掃了一眼,兩手指頭夾著一塊巾搭了上去,那貓兒睜開眼看了看,輕輕喵了一聲他的手,接著便換個姿勢躺著睡下了。
傅寒川收回手指,再看向電腦屏幕的時候,臉便是嚴肅萬分。他打開郵箱,打開那封加的郵件。
宴孤,南星集團現任總裁,馬來籍華人,現年三十五,畢業於劍橋,未婚
傅寒川漠漠的看下去,這份資料,除了宴孤馬來籍華人的份以外,似乎沒有別的什麽吸引人注意的地方。他扶著額頭接著往下看,南星集團由宴霖一手創辦。而這位宴霖的發展軌跡相較於宴孤就富的多了。
他先是在馬來西亞靠著種植橡膠發家,之後從事橡膠相關產業,繼而有了後來的南星公司,再後來,宴孤加了南星,為父子企業。
這說法,可與他在枕園聽來的不盡相同。那宴霖分明說他隻是一個廚子,這度也太大了。不過南星自進北城以後,所有明麵上的活都是宴孤在進行,所以才會讓人覺得宴孤才是南星的一把手。
但是宴霖為何要對他這麽說?難道隻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利用枕園給宴孤搭橋鋪路?
還是,他在掩飾什麽?
此外,從這份不盡詳細的資料來看,這上麵隻提到了宴霖父子,那麽宴夫人呢?若是去世了也該有個說法,卻一點沒有提到,但是說到了一位沈夫人,目前人還在馬來西亞,看年紀也很大了。
沈夫人,宴霖的母親?
看完了這封新的郵件,傅寒川想了想,在郵件上回複過去:為何不見宴太太的資料?
事結束,傅寒川了下眉心,靠座椅中,放在電腦旁邊的手機響起來,把睡著的白貓驚醒了,那貓站起來弓背了個懶腰,從桌上一躍跳下,慢吞吞的踱著步子吃貓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