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夫人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了一聲,諷刺道:“該不是問題出在你上吧?”
意有所指,傅正南的眉眼立即沉了下來,臉沉的道:“不可能!”
卓雅夫人嗤笑一聲,什麽都不想說了,道:“那我也不知道了。”拎了拎被子躺下,“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傅正南看了看,憋著氣轉就出去了。走廊裏,傅寒川過來,夏姐看到他先招呼了一聲,回頭就看到傅正南拉長著臉出來了。
父子倆在走廊遇到,傅寒川淡淡的看著他道:“父親這麽晚還過來,可是關心母親前來探?”雖然是個問句,但答案是什麽心裏有數,所以聽起來更顯得諷刺。
傅正南瞧著他,這段時間,父子倆的關係降到了冰點,要不是老爺子過世,兩人連說話都免了。傅正南沉聲道:“我說了,我跟你母親離婚,不是為了要讓離開傅家,也不是要削你的權!”
傅寒川冷笑,上前一步道:“父親在老爺子葬禮的時候,你敢說,那時你不想將祁令揚的份公布出來?”
傅正南的抿了,眼中跳著火,他怒道:“那是因為我另有打算!”
傅寒川勾了勾角,冷漠道:“你的打算是什麽?”
“利用祁令揚的份聯合祁家,對抗大伯嗎?父親?”
傅正南著沉沉的氣息,臉上有種功敗垂的懊惱。那個時候被傅正康擺了一道沒有回過神來,等轉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錯過機會了。
他著手指,又是沉沉的吸了口氣,讓傅正康得到了這個把柄,以後就是個絕對的患
傅寒川看著他晴不定的表,扯了下角。他的大計可不止眼前這點好,不過也沒什麽了,反正他已經沒有那個機會了。
傅寒川淡淡道:“父親慢走,我先去看看母親。”他對著傅正南點了下頭,接著便推開門進去了。
傅正南微側頭看了眼合上的門,那一條越來越窄的門就如同他們父子之間的現狀。猜疑越多,憤怒越多,失越多,兩人之間的空間也幾乎沒了,一見麵就大眼瞪小眼,冷嘲熱諷,飛狗跳。
傅正南擰了下眉,抬起腳步離開了。病房,卓雅夫人聽到走廊外有靜,見到傅寒川進來,問道:“是不是又跟他吵架了?”
傅寒川在一側的座椅上坐下,手上沒什麽事可做,便抬手拿了顆橘子在那剝皮,卓雅夫人見他不說話,問道:“在想什麽?”
“沒什麽。”傅寒川將橘子嗒的一下放在床頭櫃上,他著卓雅夫人道:“你在這個時候跟他離婚,不會有任何改變的,別意氣用事。”
卓雅夫人苦笑笑,說道:“寒川,傅家能有今天,有我卓家一半的功勞,有我卓雅一半的功勞,你以為我真舍得放下?”
轉頭看向前方,吸口氣再沉沉的吐了出來說道:“我做錯了事,眼前就隻有這一條路,我也隻能這麽走下去。寒川,我都是為了你,所以這個時候你一定不能再惹出事來,明白麽?”
說的,是傅寒川在董事會上的提議,不,那不是個提議,是他的決定,說什麽,也要阻止他繼續下去。
“寒川,我不會再你跟哪個千金好,但那個人,絕對不能是蘇湘!”
傅寒川看一眼,他們目標一致,可努力的方向不一致,卓雅夫人的固執,他的固執,終究讓兩人再也無話可說,他站起來道:“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咖啡廳還未歇業,俞蒼蒼剛送走最後一個客人,一輛轎車在路邊停了下來。俞蒼蒼站在門口,保持著推開玻璃門的姿勢,見到傅正南一臉沉鬱的走過來,道:“怎麽是這個臉?”
傅正南看了一眼,沒說話的走店,在靠著門口的一張椅子就坐下了。
俞蒼蒼瞧他心不好,走到服務臺那邊,親自調了一杯熱可可,再放了一塊蛋糕在托盤上。
店裏新聘請了一個男店員,是個小鮮,長相帥氣,還在讀大學,晚上過來做兼職,比那些全職的還認真勤快,這會兒還在洗杯盤。俞蒼蒼看他一眼,吩咐道:“你先下班吧,一會兒我來收拾就是了。”
得了的吩咐,小鮮笑笑道:“那俞姐,我就先走了。”
俞蒼蒼噙著笑,下往門口別了下,小鮮擺了下手便著一張笑臉垮著斜肩包出去了,俞蒼蒼轉頭看了眼傅正南,他斜坐在座位上,正瞇眼瞧著,神看不出喜怒。
俞蒼蒼走過去,將托盤放在桌上道:“幹嘛這樣看我,嫉妒?”
的雙手撐在桌上,明的眼跟他對視著,傅正南不說話的時候嚴肅,俞蒼蒼覺得無趣,將蛋糕跟熱可可放在他麵前,將托盤擱在桌角然後坐下來道:“我知道老爺子去世,你心不好。但能不能別這樣看我,我已經盡力讓你開心起來了。”
隻是他的一個人,要同很難,而作為人的工作就是讓他高興。
俞蒼蒼著有些酸痛的肩膀,若是往常,傅正南會給幾下,斜眼看過去,發現傅正南還是坐在那一不的看。
俞蒼蒼垂下手來,手指在蛋糕上挖了一小塊,就在要上傅正南的時,手腕被他握住,俞蒼蒼吃痛,皺了皺眉道:“好了好了,我不跟你玩笑了。”
“那個男孩還是個學生,你吃什麽醋啊。他來店裏吸引的是別的客人,我還是你的。”
傅正南的大手依然掐著的手腕,俞蒼蒼這下覺得不對勁起來了,收起了輕鬆戲謔的臉,對著他道:“傅正南,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傅正南鬆開手指,冷聲道:“傅正康,知道祁令揚的份了。”
俞蒼蒼張了張,哭笑不得道:“你懷疑是我?”
“傅正南,我現在什麽都不要了,每天都努力經營著這家咖啡店。卓雅夫人鬧出那麽難看的醜聞,我說什麽了?我什麽要求都沒提,你卻在這兒懷疑我?”
傅正南擰了眉,但是冷淡的目了下來,他握住的手,另一隻大手的眼角道:“這麽激做什麽,我可什麽都沒說。”
俞蒼蒼一把揮開了他的手,眨了眨眼睛,自個兒把眼淚吞了回去,諷笑著道:“你是沒開口說,但你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怨憤的瞪了他一眼,站起來道:“你回去吧,我今天心不好,恕不招待了。”
說著,把傅正南沒有過的熱可可跟蛋糕都放回了托盤,帶到服務臺後麵的水池那邊,把熱可可跟蛋糕都扔了,拿起水池中剩下的杯盤洗漱起來,故意弄得很大聲。
寂靜的咖啡廳,這樣的脆響聲像是被放大了好幾倍。傅正南瞧著俞蒼蒼發怒的影,心中還是了下來。
他想,這個人跟了他那麽多年,什麽事都為他做了,不求名分不求錢財的,他又有什麽可懷疑的呢?
可傅正康又是從哪兒知道的呢?陸薇琪早就進了監獄,不可能會知道祁令揚的份。
那個啞?為了報複他,給傅正康遞了刀子?
哐當一聲,一聲清脆碎裂聲驚醒傅正南,他回過神來,水池那邊不見俞蒼蒼的影,他走過去,就見俞蒼蒼蹲在那裏,正在撿拾碎片,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傅正南到底心疼,上前從背後扶起俞蒼蒼道:“行了,是我做錯了,別哭了行不?”
“你走開,不要你管。”俞蒼蒼推了他一把,去拿了掃把過來,傅正南已經撿起了大碎片,地麵上隻剩下一些細小的,他走過去把俞蒼蒼手裏的掃把接了過來,親自把碎片打掃幹淨了,然後挽起袖道:“我不該讓你傷心,這些我來洗了給你賠罪,能不哭了嗎?”
俞蒼蒼這才破涕為笑,嗔的哼了一聲:“你自己說的。”
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著傅正南的背影,笑容慢慢的落了下來
傅老爺子的頭七未過,傅正南跟卓雅夫人甚至還沒來得及辦下離婚協議,傅氏便舉行了一場重大的董事會議,而此次,離開了傅氏核心位置,多年不見的傅正康也在座。
傅正南坐在首席位置,看到那個一臉沉著的兄長,眉心就忍不住的皺起。待座椅接二連三的坐滿,會議開始,很快,傅正南就發現這是一場針對他父子二人的“討伐”大會。
顧董第一個表達了他的不滿,接下來又有幾個董事表達了相同的意思。從傅寒川娶了那個啞開始,一直到現在,傅氏負麵新聞不斷,又有卓雅夫人鬧出驚天醜聞,幾乎每天都有人在挖的料,導致傅氏的市跌宕不穩,而傅寒川,傅正南以往為公司做過的業績被一把抹去了,好像他們父子二人從未做出貢獻似的。
到了會議中段,便有董事提議罷免傅正南以及傅寒川的職務,要求重新改選董事長以及總裁。
“傅董事長,還有傅總”顧董分別看了眼傅正南、傅寒川,一臉凝重的道:“傅氏在你們的帶領下,曾經是有個那麽一段輝煌。但你們現在看看,整個北城的環境變了,四周都是勁敵,而我們的傅氏還深陷在醜聞泥淖中,這讓我們這些董事不得不擔憂傅氏的將來。”
“為了傅氏的發展,也就隻有痛心除去舊,讓這棵大樹重新煥發生命力來,你們說是不是?”
傅正南一張臉黑,已經在暴怒邊緣,這分明是傅正康在背後推,他怒視向那個人,隻見傅正康仿佛隻是一個隨聽觀眾,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
傅寒川冷笑了下,慢吞吞的道:“我隻聽說過,砍了無用有病的枝葉換新,可沒聽說除了舊的。這大樹的主沒了,還有活頭嗎?”
他看向顧董,一臉好笑道:“看起來顧董還是不懂企業管理,你手下給你做的文案沒做好,還是沒背記錯了?”
顧董被噎住,老臉微微一紅,瞟了眼傅正康再對著傅寒川道:“我隻是打個比方。但傅氏在走下坡路是事實。”他的指骨敲了敲桌麵,“傅寒川,因為你,鬧出的事還不夠多嗎?”
“三天兩頭就上新聞,你自己作秀沒關係,但不能拉著公司一起。哼,你要是不做總裁了,以後隨便你怎麽鬧都可以。”
“此外”他停頓了下,後背了,臉上出了更加沉重的表,“我剛剛等到了一個消息,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堪比卓雅夫人的醜聞!”
見他如此激,好些人都張了起來,座下另有人便追問道:“還有什麽事?”
那顧董轉頭看向了傅正南,一臉氣憤道:“恐怕在座的都還不知道,祁氏的總裁祁令揚,是傅氏董事長,傅正南的私生子!”
話音落下,仿佛空中響起了一聲炸雷,眾人倒了一口冷氣,一個個的都看向傅正南,各自臉上彩紛呈。
祁令揚是傅正南的兒子,這、這
“難怪,當年祁令揚心甘願的把盛唐雙手奉送了,原來是這樣”有人喃喃的念了一句,還沉浸在這個驚人消息中。
好在傅正南經曆過不大風大浪,此時還能力持鎮定,他狠的眼掃向傅正康。
這件事,從誰裏說出來,什麽時候說,效果大不相同,影響南轅北轍。
若他那天在老爺子的葬禮上,當著眾人說出來,是在傅家痛心失去了老爺子的況下,他迫切希傅家子孫能夠認祖歸宗,悲事也就變了喜事。
而在這個況下抖出來,則是他傅正南遮掩的一樁醜聞。
顧董道:“試問如果這樣的事流傳出去,別人又將怎麽看待公司?這樣的董事長,這樣的董事長夫人,他們夫妻又如何讓人放心?”
簡單的將那顧董的意思陳述過來就是:這一家子,個個都不省心,沒一個屁底下是幹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