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淺和王明玉一起開了庫房翻檢他們娘親的嫁妝。兩人一起給韓穆淩選了一副赤金點翠的瓔珞圈，墜著結金的牡丹花，十分華麗。

“哥哥，就這個吧，好漂亮！！花開富貴的好意頭。”錢淺在現代社會可沒見過工藝這麽複雜的瓔珞圈，真是太漂亮了！饒是見過不世麵，看到這幅漂亮的瓔珞圈都有幾分不釋手。

“好！”王明玉點點頭，他又拿起一隻白玉芙蓉的簪子揣進懷裏。錢淺歎口氣，知道王明玉想送簪子給韓穆淩，可惜不能……

“秀秀，對不起！是哥哥沒出息……這些，原本都應該是你的嫁妝的。”王明玉略略歉疚地看向錢淺。

“哥哥在說什麽呢？”錢淺好笑的看向王明玉：“娘有我們兩個孩子，嫁妝自然是我們兩人平分，哥哥原本就該有一份。再說了，我姓王，我的嫁妝應該由王家準備，娘親的嫁妝隻是補而已。”

“秀秀也大了。”王明玉出笑容給錢淺理了理額發：“再過兩年及笄，也要議親了！哥哥還沒有出仕，尚不能給你做靠山，若是你出嫁早，我擔心你嫁妝上會吃虧……”

“怕什麽！”錢淺雙手叉腰一臉潑辣的樣子：“我好歹是兵部尚書的嫡長孫，祖父若是不怕丟臉，盡管可以慣著繼母克扣我嫁妝。反正到時候丟臉的又不是我和哥哥，咱們又擔心個什麽勁兒！”

一席話說得王明玉笑了起來，他刮了一下錢淺的鼻子：“就你主意大！現在都能做哥哥的主了！”

錢淺也笑起來，跟王明玉一起低頭看著準備送給韓穆淩的瓔珞圈。真的是好漂亮啊！！可惜，王明玉不能親手給……

錢淺出發去參加韓穆淩及笄禮的時候，王明玉將瓔珞圈親手到手裏，趴在馬車的窗戶上千叮嚀萬囑咐：“秀秀，記得一定要親手給韓大姑娘。我另有表禮送到前廳，這份禮你一定要另外親自給。”

“曉得了！哥哥放心！”錢淺用力點點頭，這一份承載著王明玉心意的禮，一定會小心守護，親自到韓穆淩的手裏。

韓穆淩的及笄禮客人很多，不過這對錢淺並沒有什麽影響，照例提早兩天去，等及笄禮過後，韓穆淩會繼續留在定遠公府多住些日子。

及笄禮將近，韓穆淩忙到不行，錢淺並不敢打攪，生生等到及笄禮的前一晚，才抱著裝著瓔珞圈的盒子去韓穆淩房中探。

“淩姐姐，明天就是你的及笄禮，來觀禮道喜的人很多，我占個先，今天先提前道賀了，恭喜姐姐人。”錢淺很正式地給韓穆淩施了一個禮。

“明天你也不得閑，給我做讚者怕是忙得。”韓穆淩笑著拉了一把錢淺。

錢淺順勢站起來，笑嘻嘻的自己找地方坐下：“淩姐姐，明天就是典禮了，你張不張啊？我有點張呢。你讓丫鬟們出去吧，咱姐倆好好說說話。”

“偏你這樣事多。”韓穆淩笑嘻嘻地一錢淺的額頭，轉將丫鬟們都遣出去了。

看到丫鬟們都出去了，又帶上了門，錢淺才捧出一直被親自抱在懷裏的盒子遞給韓穆淩：“淩姐姐，這個是我哥哥給你的及笄禮，他要我親手給你的。”

韓穆淩沒有手去接錢淺手裏的盒子，隻是盯著盒子的刻紋默默不語。錢淺知道的顧慮，衝笑了一下解釋道：“淩姐姐放心，我哥哥明天另有表禮送到前廳，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哥哥他也沒有旁的意思，隻是想表達一下祝賀的心意。淩姐姐你……”

“秀兒我不是這個意思！”錢淺一句話沒說完就被韓穆淩打斷了，這是第一次直呼錢淺的小名。

“你哥哥他……”韓穆淩一句話說了一半又停下來，盯著錢淺手裏的盒子，仿佛裏麵裝著什麽嚇人的東西。

錢淺被盯得十分尷尬，訕訕地想要收回手，裏一邊訥訥地解釋：“淩姐姐，你若是為難……”

“不！”韓穆淩飛快地出手，一把攥住錢淺的手腕，突然不再盯著那隻盒子，反而抬起頭來看向錢淺的眼睛。錢淺這時候才發現，韓穆淩漂亮的眼睛裏似有水閃。

韓穆淩像是怕錢淺跑了似的一把搶過手裏的盒子抱在自己懷裏，眼睛裏水更盛，微微翕卻沒說出什麽來。

“淩姐姐……”看到韓穆淩這幅樣子，錢淺有些意外，沒有想到，韓穆淩會對王明玉的這份禮有這樣大的反應。

“秀兒，你哥哥……還跟你說什麽了？！他有沒有代你什麽話，讓你告知於我？”韓穆淩的語氣中有種破釜沉舟的決絕，錢淺被眼裏的堅定生生嚇了一跳。這……這是什麽況？！

“我哥沒說什麽！就說讓我把禮親手給你。”錢淺有些著急地前一步，仔細觀察著韓穆淩的表：“淩姐姐你知道的，我哥哥是知禮的人……”

“沒說什麽嗎？”韓穆淩麵上出失的神，眼中的淚水差一點就落下來。

錢淺心一橫，上前一把攥住韓穆淩的手，盯著的眼睛：“淩姐姐！國公爺和夫人不會同意的！”

韓穆淩半晌沒吭聲，最終有些失魂落魄地緩緩點頭：“你說的對……很對……”

錢淺看這幅樣子，心裏終歸不忍，扶著韓穆淩坐在椅子上，拿過了韓穆淩手裏抱著的盒子放在桌上，當著的麵打開了。

“淩姐姐，不來看看我哥哥給你挑選的禮嗎？”錢淺將打開的盒子向韓穆淩的方向推了推，徹底揭了底：“實話告訴你吧，這是我娘的嫁妝……”

“原來如此！”這下韓穆淩的眼淚徹底落下來了，輕手輕腳地捧起那副漂亮的瓔珞圈，仔細看來看去，一副不釋手的樣子：“可真漂亮！是我見過最漂亮的瓔珞圈！真的！秀兒，我不騙你！”

“我知道！”錢淺歎口氣，但是該說的話還得說：“所以淩姐姐，當個念想吧，有些事，我們真的無力改變。”

“嗯！”韓穆淩的聲音有些哽咽：“我知道！秀兒！我真知道！我隻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