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韓穆淩抖著手扯國公夫人的袖子:“您別怪明玉哥和秀兒,跟他們沒關係,都是哥哥的錯……”
“誰的錯?都是我的錯!”國公夫人已經氣得語無倫次了:“我是造了什麽孽才生出這麽一個混不吝的孽障!”
馬車在定遠公府門前停下,國公夫人不等丫鬟來伺候,就自己一把掀開車簾,慌得丫鬟急忙上來扶。一下地,就怒氣衝衝的直奔定遠公的外書房而去,彼時定遠公的幾名同僚門客正在他的外書房,聽到夫人過來,大家一通哄哄的躲避。
“夫人這是怎麽了?”定遠公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家媳婦的臉,心裏拚命回想自己最近有沒有犯錯誤。貌似沒有啊……最近很久沒有帶人出城打獵了……
國公夫人氣哼哼的坐在椅子上,吩咐道:“把人遣出去,關上門!”
“好好好……”定遠公屁顛屁顛地去關門……
片刻之後,書房裏傳出定遠公的怒吼:“把韓穆清那個混蛋給我綁過來!!”
…………
韓穆淩惴惴不安地和錢淺一起回了自己的小院子,有些張地在屋子裏使勁轉圈:“秀兒,你說哥哥這是怎麽了?!偏要跟明玉哥一起去考試……這……爹娘不會真的遷怒明玉哥吧……”
錢淺暗暗翻了個白眼。都說生外向,這句話放到韓穆淩上還真不假,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先擔憂自己家裏嗎?再說,定遠公夫妻遷不遷怒王明玉有什麽要的,反正都不可能同意韓穆淩嫁去王家……
被韓穆淩派去打聽消息的小丫鬟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不好了,大小姐,老爺人綁了大爺。”
“什麽?”韓穆淩一驚之下立刻衝了出去。
錢淺坐在椅子上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打算過一會兒上花園溜達一下,曬曬太,閑事堅決不管。恨不得定遠公把韓穆清打個半殘呢,省得出去胡折騰。要折騰怎麽也得等完任務以後再說啊……
韓穆清一頭霧水地被抓去了定遠公的書房,一進門,就看見自家爹娘黑著臉,屋裏一派山雨來的氣氛。他有些疑,上輩子,就算那件事發生,爹爹和娘親也隻是悲憤而已,並沒有表現出如今這幅震怒的模樣。
“我問你,你是不是打算參加秋闈?”韓穆清一進門,定遠公就拍著桌子質問:“我之前讓你參加試和歲試是敦促你讀書,誰許你參加秋闈的!!你是嫌我們家敗得不夠快嗎?”
“哦,原來是這件事。”韓穆清臉上一片平靜。
“你這是什麽口氣?!”定遠公氣得更狠:“今天若不是王家小子的妹妹告訴你娘,我們到現在還蒙在鼓裏!你是非要闖了禍才甘心嗎?你已經是世子,參加什麽秋闈!不許去!”
“爹,您先別急,您說什麽我都可以聽。”韓穆清先安了一下震怒的定遠公:“隻是,我如今剛好有些事想跟您說,您先請娘出去吧。”
“我出去做什麽?!你有什麽想瞞著我!”國公夫人瞬間炸了:“你現在大了,翅膀了是吧?有事都想瞞著你娘!”
“好啦!夫人!”聽見自家夫人的高嗓門,定遠公頭疼地皺起眉:“穆清說了,我們說什麽他都聽,你還有什麽不滿意嗎?消消氣,穆清有事找我說,你出去拜客,累了一天了,回去歇著吧,想知道什麽我回去跟你說。”
“你!你還慣著他!算了!我不管了!”國公夫人氣哼哼的一甩袖子,扭頭走了。
“行了!把你娘也氣走了!有什麽就說吧!”定遠公心塞地看著眼前的兒子,越大越不省心!瞧瞧人家隔壁老王的孩子們,多乖巧啊!!!
韓穆清關上門,直直的站在定遠公麵前,用非常冷靜的語氣說道:“爹,安平王有不臣之心!”
“什麽?!”定遠公頓時大驚失,他一把抓住兒子的肩膀,語氣非常凝重地問道:“你確定?”
“確定!”韓穆清慎重地點頭。
定遠公半晌沒吭聲。他了解自己的兒子,這樣大的事,若無十足把握,他斷然不會信口雌黃。
思索片刻之後,定遠公緩緩坐在椅子上,用手輕扣著桌麵,低聲音問道:“你是如何得知?可有證據?”
“如何得知爹爹不必知曉。”韓穆清目清正語氣堅定:“爹爹知道,我不會用這種事開玩笑,至於證據,目前尚未拿到。”
定遠公並不是懷疑兒子,他聽了韓穆清的話緩緩擰起眉頭:“這倒難辦了……今上對安平王這個弟頗為信任啊……若無實證,恐怕……”
“最難辦的並不是這個!”韓穆清緩緩搖頭,他眼神認真地盯著自己父親的眼睛說道:“我懷疑,安平王現如今已然拿到半塊虎符。”
“什麽?!怎會如此!!”定遠公大驚失。他定遠公府世代忠臣良將,幾代以來都為皇帝守護著半塊虎符,另外半塊則在皇帝手中。現如今,若是皇上手中的半塊虎符已經失落,很顯然,下一個目標就是他定遠公府。
虎符在手,可調千軍萬馬,若是安平王真的得到完整的虎符,那後果不堪設想。定遠公眉頭鎖,這真是一件棘手的事,現下並無實證能夠證明安平王謀逆,他若貿然彈劾,恐怕不僅不能扳倒安平王,反而把自己套進去。一個不小心,他死不要,整個定遠公府都要跟著陪葬。
看著定遠公黑青的臉,韓穆清安了他一句:“爹爹目前尚不用太過憂心,我猜,安平王短時間不會對我們這邊下手。即便有靜,也不會是那麽激烈的手段。”
“為何?”定遠公抬眼看向自己的兒子,第一次覺得他其實不太了解這個孩子。以往,他總覺得自家兒子才18歲,還是個剛剛長的年,尚需磨練,而現如今韓穆清站在他眼前,氣度沉穩,冷靜睿智,已然可以和他並肩守護侯府了。長大了啊……定遠公看著這樣的韓穆清心裏不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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