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淺覺得,自己最近看到寧王大人的概率特別高,高到詭異的地步。作為近侍,當值時在主子旁值守,能見到姬重璟太正常不過了,但誰能告訴,換了班好好地蹲在侍衛營房門口吃飯,這位寧王大人跑過來幹嘛?盯著吃飯嗎?難不真讓減?!
想到此,已經吃掉一大碗稠粥加一個餅的錢淺有些心虛,今日神策軍中難得做了餅,很開心,毫不客氣地拿了一大摞,準備慢慢用,沒想到才吃了一個餅,一抬頭就發現寧王大人正站在麵前不遠盯著看呢。
錢淺立刻想到了幾天前的夜裏,這位要求很高的王爺剛剛很嫌棄地表示過讓減,事不過兩天,拿了雙份餅就被抓了正著,簡直不能更倒黴。
錢淺有些心虛地將裝著厚厚一摞餅的碗往後藏了藏,站起來朝姬重璟行了個禮:“王爺,您怎地到這裏來了?可是有事吩咐?”
姬重璟原本沒想那麽多,隻是從議事廳出來,路過侍衛臨時住的營房,看到錢淺蹲在門口吃飯,不知怎地腳步一轉就想來看看。但錢淺這個蓋彌彰想要藏餅的作算是弄巧拙,讓姬重璟一下子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那高高一摞餅上。
這個呂小寶……吃這麽多能不胖嗎!姬重璟盯著錢淺心虛的胖臉半天沒吭聲,突然頭也沒回地問跟在他後的侍衛徐炎:“徐炎,你一餐能吃幾個餅?”
“啊?”徐炎先是一愣,接著看了一眼端著碗的錢淺,忍不住樂了。這個胖子是能吃哈,人家神策軍好不容易改善夥食吃一次餅,他倒是不客氣,一口氣拿了那麽多,也不怕撐著,怪不得王爺要問。
徐炎張想答姬重璟的問題,但瞧見錢淺抱著餅一臉心虛的模樣,又覺得有些可憐,因此他忍著笑幫錢淺開解了一句:“回王爺的話,朝廷的秋餉昨日到了,神策軍的蕭副將想著將士們辛苦這些日子,總也吃的簡單,因此去附近田莊收了兩百口豬回來,今日才難得改善夥食做了餅,臣也是好些日子沒吃過這樣香的餅了,總要比平時多吃些。”
“哦?”姬重璟依舊盯著錢錢,臉上看不出喜怒的模樣:“你也要比平時多吃些?這樣說來,呂小寶碗裏這些餅,你都能吃得下?”
徐炎立刻被姬重璟的話嚇了一大跳,徐炎知道,王爺怕是聽出他有心幫呂小寶開了,簡直開玩笑,那麽多餅吃下去還不撐壞了,他可不能輕易認,萬一王爺讓他當場吃了了怎麽辦。
“臣可吃不下這許多。”徐炎一邊答話,一邊遞給錢淺一個抱歉的眼神:“比不得呂小寶年輕,臣的胃口可沒那樣好。”
“原來如此。”姬重璟盯著錢淺點點頭:“本王也覺得,這麽多的餅,一個人是吃不下的。想來是呂小寶好心,看到本王和徐大人都尚未用膳,幫我們拿了些吃食過來。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好不領,徐炎,你隨便找個人,去端兩碗粥過來,我們就在這裏同呂小寶一同用膳。”
哈?錢淺和徐炎一同目瞪口呆。寧王殿下這又是哪筋不對?!日常不是與將軍們一同用膳的嗎?怎麽一拍腦門就打算在侍衛的臨時營房用膳呢!
而且錢淺是蹲在營房門口吃飯的,兩個碗都放在地上,連個桌案都沒有,寧王大人真要在這裏用膳?不能吧!又不是行軍,至於這樣不講究嗎!!說著玩的吧?!
然而錢淺和徐炎萬萬沒想到,姬重璟居然真的一袍子,在錢淺旁邊坐下了,坐下之後,還毫不客氣地朝錢淺出了手:“碗拿來,你還抱著做什麽,再等片刻,餅都要冷了,難道你要本王吃冷的餅?”
錢淺猶豫了片刻,最終沒敢違拗自己的主子兼遊客大人,將自己的一碗餅了出去。出自己的夥食,錢淺當然不樂意,不過是個穿越位麵的任務員,雖然對於姬重璟的行為表示疑警惕,但表麵上保持平靜還是容易的。所謂喜怒不形於,錢淺覺得自己這麽流弊的任務員,做到這點還是容易的。
但不知道,眼前的姬重璟,對於的緒變化,似乎有著野一樣的直覺。眼前的小胖子看起來雖然平靜順服,但姬重璟就是知道,這小胖子其實十分怨念。
不知為什麽,這個直覺式的認知讓姬重璟瞬間心大好,他有些戲謔地著錢淺平靜恭敬的表,心裏卻無限清楚,這個小胖子因為吃不到餅,心中對他頗有埋怨。
等瘦下來就好了,姬重璟心很好地想,等小寶瘦下來,他想吃什麽都可以,但是現在不行。太胖了真的對健康沒好,小寶眼下的確需要吃些,雖然他不開心,但也暫時忍一忍吧。不過……這小胖子不開心的模樣,還真是討人喜歡。
錢淺並不知道,自以為平靜的模樣,已經被姬重璟定義為“不開心”。這個定義非常準確,因為的確不開心。並不是因為饞,心疼那幾個餅,而是作為每天要訓練,活量很大的軍人,錢淺要維持自己圓胖的型其實很不容易。
不過……一頓飯而已,錢淺覺得自己還能接。胖子不是一天吃胖,要瘦下來也不是一頓就能瘦,因此錢淺隻是略略心塞,對於姬重璟心來找麻煩的行為,算不上很計較。
然而卻不知道,擾吃飯這種事,居然再後來了定例!!除非姬重璟特別忙碌,否則他一旦有空,必要管閑事關心錢淺的飯碗,從此以後,錢淺似乎再也沒有機會像從前一樣,明正大的將自己塞一個圓球。
錢淺也不知道姬重璟到底怎麽想的,擾吃飯很好玩嗎?為什麽真的覺得,每次從口中劫掠下來一碗飯,姬重璟似乎真的很開心似的。這到底是什麽惡趣味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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