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暗暗統計過,顧煌自了福建,幾乎每一個月便要納一次妾侍,而顧煌每次納妾,福建一地的員便要送上賀禮。
則數百兩,多則上千兩,可以說顧煌每一次納妾所收取的賀禮便足足有數萬兩之巨。
按照顧煌自己所言,他甚至都不需要去貪污賄,單單是每月納一次小妾,他一年便能夠收到二三十萬兩的金銀。
為了安置他所納娶的這麼多的妾侍,顧煌在福建一省之地修建了十幾的別院,每一別院都有那麼三兩名妾侍,他巡視地方的時候,每到一個地方便如同回家了一般。
而在閩清縣這一宅邸所居的卻是顧煌的發妻以及兩名妾侍,這三乃是顧煌發跡之前所娶,所以被其安置在了閩清縣。
因為不久前接到朝廷邸報,朝廷派了欽差親自下來徹查錦衛千戶韓凌滅門一案。
顧煌做為福建一地民政主,欽差駕臨,他顯然要親自迎接的,當然最重要的是顧煌知道韓凌被滅門的始末,顧煌有些慌神,第一時間趕回閩清縣。
回到顧府沒有多久,顧煌梳洗了一番,本來打算去見蔡文商議如何應對朝廷派來的欽差的,結果這邊蔡文派了人請他前去。
顧煌當即便出了府,坐上轎子奔著蔡府而去。
比起蔡文得知李桓被任命為欽差下來徹查韓凌的案子,蔡文可以說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慌,然而顧煌卻是不同。
顧煌顯得很是張,見到蔡文的第一時間便一臉慌的一屁坐到蔡文的對面道:“賢弟,欽差駕臨,徹查韓凌一案,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
顧煌雖然貪財好,但是并不意味著他就是個傻子啊,韓凌的案子本就經不起查,一旦徹查到時候查不出真相倒也罷了,萬一查出真相,他和蔡文可不只是掉帽子那麼簡單了,搞不好腦袋都要保不住。
蔡文看著顧煌那一副慌的模樣,眼眸深閃過一不屑之,也就是對方運氣好抱上了劉健的大,這才得了福建布政使司左布政的職,否則的話單憑實力,顧煌就算是再努力一百年也不可能有資格坐上左布政的高位。
一個是謝遷的門生,一個是劉健的弟子,因為兩位閣老的關系,在這福建場之上,兩人可謂是天然同盟,所以在顧煌赴任沒有多久,兩人便走到一起,沆瀣一氣、狼狽為,把持了福建所有的民政事務。
蔡文給顧煌倒了一杯茶水,微微一笑道:“顧兄不必驚慌,李桓不過是區區一小兒罷了,能耐我何?”
顧煌似乎是到蔡文的影響,漸漸的平復了慌的心緒,喝了一口茶水看著蔡文正道:“賢弟,那可是欽差,真要讓他查出點什麼,你我二人都要遭殃。”
蔡文含笑道:“欽差又如何,別忘了,合你我二人之力,偌大的福建之地,不敢說呼風喚雨,可是想要應付區區一個無依無靠的欽差,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顧煌的眼睛漸漸的亮了起來,聽到蔡文這麼一說,忍不住擊掌贊道:“沒錯,整個布政使司就是為兄一言堂,提刑按察使司更是被賢弟經營的如鐵桶一般,到時候他李桓想要查案,再怎麼也繞不開我們,只要我們不配合,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他也休想查出什麼來。”
蔡文點頭道:“就是這個道理,所以說顧兄大可不必將那欽差視作什麼洪水猛,他就是真龍天子,到了我們的地盤,那也得盤著不是嗎。”
顧煌將茶水一飲而盡,開懷笑道:“為兄就知道賢弟有的是對策,到時候欽差一行人到來,便由賢弟負責招待如何?”
捋著胡須,蔡文微微笑道:“理當如此。”
送走了顧煌,蔡文滿是不屑的道:“真是個廢,若非是當初抱上了劉健的大,就憑他也想坐上一省布政的位子,簡直是癡心妄想。”
孫威輕嘆道:“場之上,關系大于能力,你能力再強,永遠斗不過有關系的,以大人的能力,何嘗不能為一部之部堂,可是為何十幾年仍走不出一省之地。”
蔡文眼中閃過一不忿道:“誰讓我的座師不是謝遷,說來我也不過是中途才拜謝遷門下,一直以來都算不得其真正看重的門生弟子。”
說著帶著幾分嘲諷道:“而那顧煌卻是劉健真正的門弟子,哪怕能力一般,甚至都不需要怎麼努力鉆營便被其座師一路鋪好了道路,輕松便超過我十幾年的苦心鉆營和努力。”
大明三司,都指揮使司主地方軍事,主都指揮使乃是正二品的大員,天然高出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一級。
而布政使司又明顯高出提刑按察使司一籌,真要說起來地位尊卑的話,最尊者當屬都指揮使,然后就是布政使,最后才是提刑按察使。
這也是蔡文說顧煌輕松超過他的緣故,因為在大明場所有人的認知當中,布政使就是要高出提刑按察使。
否則蔡文同顧煌年歲相當,二人年齡到底誰大誰小還真未可知,但是兩人卻從沒有論過年歲,在蔡文面前,顧煌就是兄,而蔡文便是弟。
長出一口氣,吐出心中的郁結之氣,蔡文看向孫威道:“孫威,驛站可有消息傳來,李桓他們一行人如今到了何?”
孫威道:“回大人,三日前驛站傳來消息說欽差一行已經進建寧府,按照其一行的行進腳程來看的話,如今大致該到了府城建寧。”
蔡文聞言不由眉頭一皺道:“建寧?本沒記錯的話,建寧城應該是福建行都司的駐地吧。”
孫威微微點了點頭道:“回大人,正是如此,福建行都司駐地建寧,節制福建一省之地衛所,歸屬前軍都督府統轄。”
蔡文微微沉道:“邸報上說李桓被陛下加封為中軍都督府都督僉事,對福建行都司并沒有直接的統轄權。不過他李桓即為欽差,又得天子看重,難保董那老東西不會主去結李桓這位天子欽差。”
孫威道:“大人所言甚是,董份屬武勛一系,據說同英國公張懋有舊,在這福建都指揮使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十幾年,不敢說將整個福建各個衛所盡數掌控,也能夠輕松節制調大半。”
蔡文沉一番道:“董這老東西一向低調,只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對于外界之事一向沒有什麼興趣,希這次也是一樣,不過卻不得不防,你派人暗中盯了那老家伙,若是有什麼異,務必來報。”
自從土木堡一役,文集團將軍權從勛貴手中奪了過來,五軍都督府的權柄早已經喪失大半,天下兵馬調須經兵部方可,可以說五軍都督府空有名義,卻已經沒了實權。
自然而然的,蔡文這等文集團出的一省提刑按察使對堂堂正二品的都指揮使都不怎麼瞧得上也就不稀奇了。
也就是董這位都指揮使盤亙福建一地十幾年,深固,影響力不小,否則的話,真換做是一個新任的都指揮使,蔡文甚至都不會將其放在心上。
長樂縣,瑯岐嶼
陳一刀一臉期待之的看著趙智道:“趙老三,快說桓哥兒如今到了何?”
自從李桓被封為欽差,被天子派來福建查案的消息傳來,整個瑯岐嶼都為之沸騰了。
誰又能想到兩三年前那個父親為人所害,年不過十六七歲的年孤京竟然會有這般逆天的造化,等到再度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高高在上的中軍都督府都督簽事、錦衛指揮同知,天子欽差。
這幾日但凡是同李家有幾分的員、鄉紳、豪強盡皆備了厚禮前來瑯岐嶼拜訪,與先前李桓遠走京師之時,李府門前門庭零落相比簡直是兩個模樣,只讓趙智、陳一刀他們切實到了什麼做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趙智看了陳一刀一眼道:“最新的消息,欽差一行已經到了建寧,若是一路之上順利的話,至多半個月時間便可抵達福州城。”
陳一刀擊掌贊嘆道:“好,桓哥兒這次也算是錦還鄉了,到時候必須要祭祀李家歷代先祖,告知先祖,秉于大哥在天之靈,李氏在桓哥兒手上走上興盛了。”
趙智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不過二哥你以后在桓哥兒面前可就不能直接稱呼其為桓哥兒了,要改大人,桓哥兒不在意,可是旁人聽了只會認為我等不知禮數尊卑。”
陳一刀聞言不抓了抓腦袋,咧道:“知道了,知道了,他娘的,咱喊了十幾年桓哥兒,這突然之間要咱改口,一時之間還真的有些不適應。”
趙智正道:“不適應也要適應,否則到時候丟的就是桓哥兒的人。伱總不想因為我們的緣故而讓桓哥兒被人嗤笑下無方吧!”
正說話之間,一道影匆匆而來,不是別人,赫然是李桓當初挑選出來的親衛李虎。
李虎氣吁吁而來,只讓趙智、陳一刀一臉的詫異之。
陳一刀看了李虎一眼不道:“李虎,不是讓你在福州城坐鎮,看著咱們李家那幾店鋪嗎?你怎麼突然之間回來了?”
李虎這會兒也平復了一些,看著趙智還有陳一刀道:“一刀叔,智叔,小林子在哪里?”
陳一刀一愣,馬上反應了過來,李虎口中的小林子不是別人,正是林震南之子,林平之,大家平日里大多以小林子相稱。
陳一刀看了李虎一眼道:“林平之他們幾人這會兒應該是在海邊練習刀法吧!”
說著陳一刀疑道:“看你這麼著急,難不是林家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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