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蔡文服毒自盡的方式有些出乎意料,但是仔細想一想的話,以蔡文的,他絕對接不了失敗之后落對手手中的結局。
所以說蔡文的死是一個必然,其便已經注定一旦其徹底落敗,再無希之下,他便會以自己的方式來解決自己的命。
目從蔡文的尸之上收回,李桓平復了心道:“帶上這些人以及蔡文的尸,隨本回綠竹苑。”
至于說黃文政方才看向李桓的目,李桓如何不到,只是李桓本就沒有理會。
黃文政聞言忙沖著后的差役喊道:“都愣著做什麼呢,還不快來幫忙。”
此時天邊已經浮現出了魚肚白,天漸漸放亮,縱然是一夜沒有休息,李桓的神依然顯得非常的飽滿。
此時黃文政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他半夜被驚醒,先前神高度繃,自然是沒有什麼覺,可是當蔡文死,猛然心神一松,一極度的疲憊傳來。
躬著子,黃文政沖著李桓道:“大人,您一夜沒有歇息,如今蔡文伏誅,您也可以歇息一下了。”
李桓只是淡淡的瞥了黃文政一眼道:“黃大人若是累了的話,不妨先回去歇息吧。”
說著李桓沒再理會黃文政,轉便向著外邊走了過去。
雖然說蔡文死,可是蔡文死了倒是死了,一切才不過是一個開始罷了。
夜間那一場大火可是照亮了半邊天,本來許多人便是關注著李桓的落腳點,結果因為那一場大火睡不著覺的可不止一人。
在福建場,除非是愣頭青的新人,否則的話,心中肯定清楚一點,那就是誰才是福建場真正掌握了話語權的人。
至于說韓凌被滅門,能夠在福州府這等一府重地輕松將一名錦衛千戶滅門并且還能夠將之下去,但凡不是傻子,其實都清楚,能夠做到這點的也就只有那麼寥寥一二人罷了。
而其中最為可疑的顯然就是蔡文。
蔡文的心狠手辣,那是許多人都知曉的,也正是因為忌憚于蔡文的狠辣手段,這些年蔡文才能夠真正的一手遮天,在福建一地宛如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許多人在得到半夜時分突然冒出來一群人圍攻綠竹苑,并且綠竹苑燃起了熊熊大火的消息的時候,不員雖然說無比的震撼,可是也在第一時間意識到,這肯定是出自蔡文住手。
放眼整個福建場,有那個實力,有那種狠辣的心,有那種膽氣能夠做出這種事的,也只有蔡文一人。
在沒有出結果之前,像黃文政這般如同愣頭青一般直接跑出來的員寥寥無幾,可以說幾乎所有猜到其中的員都仿佛沒有看到那一場大火一般,就那麼悶頭躲在家中,等待著白天結果出來。
如果李桓這欽差被大火燒死的話,那麼他們就如以往一般幫蔡文遮掩,一起上書朝廷。
當然如果蔡文失敗的話,他們也不介意看蔡文的笑話。
當然還有一部分屬于蔡文的黨羽的員則是盼著李桓死,畢竟他們同蔡文的利益是一致的,如果蔡文出了什麼問題,他們這些同蔡文屬于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最終一個也逃不掉。
終于,天放亮,那照亮了夜空的大火也已經熄滅,一名名差役出沒于福州城一眾員家中,傳達了黃文政的消息。
所有員前往綠竹苑。
這消息一出,諸多員心中卻是一下沒底了,因為他們怎麼開口詢問,那些差役都是一個字都不肯多說,更不要說回答他們的問詢了。
所以說這些員本就不知道李桓這欽差究竟是生還是死。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一場大火既然點了起來,那麼就沒有那麼容易撲滅,不管是李桓是生還是死,他們這些福州場的員就必須要到場。
沒有多久,包括前天晚上隨同顧煌、蔡文、錢忠等員一起相迎李桓的一眾員盡皆趕到了綠竹苑。
當一眾員來到綠竹苑的時候,一個個的不出了駭然的神。
原本致的綠竹苑這會兒竟然化作了一片廢墟,甚至還能夠看到許多沒有熄滅的火苗正在燃燒。
一些差役正小心翼翼的將一些尸自那廢墟當中抬出來。
這些尸有的被大火燒的不模樣,有的則是沒有被大火所波及完好無損。
可以看出這些尸皆是穿著夜行,強壯,像極了那些海上求生的漁民。
但是看到這些尸的時候,一眾員心中卻如明鏡一般,這些只怕就是傳說中蔡文所蓄養的海賊吧。
只是這會兒即沒看到蔡文的影,更沒有看到李桓的影,這就讓一眾員心中滿是迷。
幾名員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著。
“馬兄,你們看這綠竹苑都被燒了這般模樣,只怕欽差大人是兇多吉了啊!”
“陳兄說的有道理,不過欽差遇難,我等理當全力緝拿賊人,給欽差大人在天之靈一個代,也給朝廷一個代。”
“對,對,該死的海賊,簡直是太猖狂了,竟然連欽差都敢殺!”
不用說,低聲議論著這樣的話的十之八九便是蔡文的黨羽。
當然偌大的福建場,就算是蔡文再怎麼的兇名在外,也有的是不愿同蔡文同流合污的人。
只不過這些人往往勢單力薄,也對蔡文一黨形不了什麼威脅,只要不是主去蔡文的晦氣,蔡文也是對這些人的一些舉睜只眼閉只眼。
誰背后還沒點關系啊,蔡文再怎麼一手遮天,也不想沒事給自己找麻煩不是。
所以說福建場之上,有員屬于蔡文一黨,同樣也有其余的派系,譬如依附于右布政錢忠的一部分員,也有如黃文政這般誰也沒有依附的員。
此時諸多員就在這綠竹苑之前,看著那廢墟,議論紛紛。
突然之間就見遠一隊錦衛還有銳甲士緩緩而來,為首之人赫然是他們昨日見過的李桓。
當這些員看到同王明一起走過來的李桓的時候,心中登時咯噔一聲,有人面大變,同樣也有人面愕然之。
“怎麼可能,他竟然還活著!”
“蔡大人呢,蔡大人一向算無,既然手了,怎麼可能會放過李桓。”
幾名蔡文的心腹員這會兒已經慌了神,額頭之上甚至滲出冷汗來,最重要的是這會兒他們看到了右布政錢忠,看到了知府黃文政,看到了幾乎所有的同僚,但是唯獨沒有看到左布政顧煌、按察使蔡文二人。
這二人可以說是他們這一黨的核心,沒了這二人,他們這些人就像是突然之間被斬了腦袋的毒蛇一般。
“欽差大人到!”
一聲呼喝,所有的員只覺心神一震。
以錢忠為首,一眾員齊齊向著李桓、王明拜了下去。
“吾等拜見大人!”
李桓沒有開口,一眾員自然是保持著施禮的姿勢,這讓許多員心中志忑起來。
幾個呼吸過去,李桓這才緩緩開口道:“諸位不必多禮。”
李桓開口,總算是讓不人松了一口氣。
但是下一刻,李桓直接冷聲道:“顧煌、蔡文二人喪心病狂,為了阻止本欽差查案,竟派遣賊人圍攻欽差儀仗,意圖殺人滅口,此舉實乃大逆不道。爾等可都是此二人之同黨嗎?”
說著李桓面一寒,冷哼一聲道:“來人,給我將這些謀行刺朝廷欽差,意圖謀反的反賊拿下。”
李桓這話直接將所有人都給嚇壞了,雖然說在看到李桓的時候就知道這次的事沒那麼容易了結,但是也沒有想到李桓這一上來就給他們扣下這麼一頂誰也扛不住的帽子啊。
那可是謀逆造反的重罪,真的要是坐實了的話,就算是不誅滅九族,至三族是逃不掉的啊。
噗通,噗通,李桓話音落下,直接就有幾名員被嚇得昏死了過去。
至于說其余的員沒被嚇昏過去,也都一個個的面蒼白,帶著幾分驚恐之看向李桓。
突然之間一名員大聲道:“欽差大人,冤枉啊,下冤枉啊,下檢舉按察司經歷左淮、主事秦政、郎中朱明,他們皆是蔡文之心腹爪牙….
其中按察司經歷左淮、主事秦政就在這些員當中,
聞言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炸了,幾乎是本能的指著檢舉他們的員怒罵道:“付安,你他娘的休要口噴人,我們……我們只是同蔡文走的近一些,哪里是他的心腹爪牙了……”
李桓見狀冷笑一聲,大手一揮道:“來人,給我將蔡文之同黨左淮、秦政拿下!”
頓時就見幾名錦衛如同兇神惡煞一般手持枷鎖上前,二話不說直接將正指著檢舉他們的付安破口大罵的二人當場帶上枷鎖,自一眾員之中拖到了一旁。
看到這般形,一些員登時便反應了過來,頓時一個個的學著付安一般開始檢舉他們之中蔡文、顧煌的黨羽。
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原本數十名員,還能夠在一眾員相互檢舉之下還站在這里的竟然只剩下三分之一左右。
一邊是稀稀疏疏,驚魂未定逃過了一劫的員,另外一邊則是被帶上了枷鎖,不停的喊冤、咒罵、甚至嚎啕大哭的員。
李桓對于這些員的咒罵、咆哮本不予理會,目投向一旁的右布政錢忠。
錢忠屬于那種傳統的文,天生就對李桓錦衛的份無比厭惡,所以本就沒有給李桓什麼好臉。
錢忠同樣也注意到了李桓看向他的目,只是他自持同蔡文、顧煌本就沒有任何關系,甚至方才一眾員相互檢舉,也沒有一個人檢舉他。
自持份的錢忠則是向著站在李桓邊的王明道:“王大人,你為監察史,難道就這般坐看李桓這般單憑員無憑無據的檢舉就隨便拿人嗎?”
王明聞言不看向錢忠。
只是這會兒李桓聽了錢忠的話,角出幾分冷笑突然大聲喝道:“大膽錢忠,你果然是蔡文同黨,來人,還不給我將這逆賊拿下!”
錢忠不由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指著李桓破口大罵道:“狗賊,你安敢如此,加之罪何患無辭,王明,你就這麼看著這狗賊隨意給我等文安罪名嗎?”
對于這位錢忠,說實話,王明起初自大為異位敢同蔡文、顧煌爭斗的清廉員呢,誰知道昨夜拿下顧煌一番審問下來,方才知道,
錢忠之所以同蔡文、顧煌不對付,那完全是因為雙方之間有著利益之爭。
錢忠背后同樣站著一群人,一樣有著一個利益集團,殺人放火、草營人命這種事做的并不比蔡文、顧煌他們。
只不過相對而言,錢忠一伙人的勢力要比蔡文、顧煌他們弱上一籌罷了。
可以說錢忠、蔡文、顧煌他們本就是一丘之貉,真要是被其表象所迷,那才是瞎了眼呢。
幾名錦衛聞言直接上前,在錢忠的怒罵聲中直接將其抓了起來。
本以為李桓此番只是意在顧煌、蔡文,等到拿了顧煌、
蔡文一系的員,那麼李桓便不得不依靠他這位布政司右布政來穩定福建場人心。
到時候李桓前面清除顧煌、蔡文的心腹,他便可以在后面跟著將自己的人安在那些往日被顧煌、蔡文的人所占據的要位置上面。
要知道這福建場,除了蔡文、顧煌,也只有他錢忠才能夠穩住大局,不至于令福建場生出子。
剛才心中還暗暗的嗤笑李桓這真是幫了他錢忠一個大忙,怎麼也沒想到李桓行事竟然這麼肆無忌憚,連他這位右布政也一下給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