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聞言輕嘆道:“說來這次真的是運氣好,明先生可知蔡文在他落腳的地方生生埋了數萬斤炸藥,就等著我去抓他的時候,一起同歸于盡呢。”
便是王明養氣的功夫再好,也是忍不住一驚,臉上出駭然的神。
一聲輕嘆,王明道:“這倒是一個人,不知大人要如何置于他!”
李桓眼中閃過一道殺機,毫不猶豫的便道:“似這等詭計多端的危險人,自然是早些送他上路才是。”
可以說李桓自來到福州城,所遭遇的幾次危險,這背后差不多都同蔡文有關,如今蔡文瘋狂到連數萬斤炸藥都敢用的地步,這樣危險的人,李桓可不會留著對方。
捋著胡須,王明微微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早些明正典刑,也省的生出波折。”
說著王明看向李桓道:“今日來尋李大人是想提醒一下李大人,八百里加急的公文已經送往京師,若是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這會兒京師那里應該收到了你我聯名上書的奏章。”
李桓眉頭一挑道:“是嗎,這麼說來的話,可能這會兒京師已經炸開鍋了吧!”
看李桓一副毫不擔心的模樣,王明不由道:“朝堂袞袞諸公若是得知你在福州一次砍了數十名員的腦袋,甚至還夷滅三族的消息,非得鬧翻天不可!”
李桓冷笑一聲道:“那就讓他們去鬧,李某所作所為,皆依我大明律法而為,,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怎麼為一群膽敢刺殺朝廷欽差的謀逆之輩開。”
就在李桓同王明說著遠在京師朝堂諸公對他們在福建的所作所為的反應的時候。
京師之中,一騎飛奔而來,京中百姓只看一眼便認出,這是一名信使,看其后的旗幡就知道,這肯定是某個地方的加急公文。
一般來說,似這等加急公文,只有某個地方上發生了大的天災人禍又或者地方才會以這種形式送達公文的。
不人看著那遠去的信使的背影,出幾分好奇之,一些人更是猜測著,朝廷這是進多事之秋了嗎,前不久從江南一封加急文書傳來,蘇杭一地的讀書人帶領著百姓生生的將當今權傾天下的劉公公派下去的稅吏給生生打死的驚人消息傳開。
這轟的消息如今還沒有完全沉寂下去,又看到了這加急公文。
位于皇宮之中的閣,一群吏員明顯比之以往顯得忙碌了許多。
閣之中,首輔李東看上去似乎比之先前更顯蒼老了幾分,而閣老楊廷和看上去依然是那麼的溫文儒雅,沉穩依舊。
不過自從王鏊被罷免了閣閣老的位子,劉瑾終于如愿以償的將投靠其門下的兵部尚書劉宇送進了閣之中。
自此閣之中,劉瑾便有了焦芳、劉宇二人做為臂助,再加上其執掌司禮監,掌握著批紅之權,可以說如今劉瑾的權柄已經達到了巔峰。
只是盡管如此,閣之中乃至朝堂之上也并非是劉瑾的一言堂,許多時候劉瑾的提議都會被百強烈反對,哪怕是權勢強如劉瑾,也是無可奈何。
焦芳翻閱著地方上呈報上來的公文,以此查看地方上推行劉瑾新政的效果究竟如何了。
不過只看焦芳那神就知道,劉瑾新政的實施怕是不順利。
嘭的一聲,焦芳一掌拍在桌案之上,猛地將一封公文仍在地上怒罵道:“該死的,他李洪區區一個福建布政司參議竟然也敢上書反對劉公推行的新政,我看他這也不要做了。”
說著焦芳立刻取來一份空白文書,當即寫了一份罷免李洪的文書,喊來一名吏員道:“立刻將這一份文書送給劉公公,請劉公公批紅加印。”
隔壁房間當中辦公的李東、楊廷和二人聽得清清楚楚,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堂堂一名布政司參議,在焦芳這里說罷免就罷免了。
那吏員接過文書匆匆而去,就見一名吏員捧著一份加急公文快步而來道:“首輔大人,福建加急公文!”
“福建加急公文?”
李東同楊廷和對視了一眼,眼中出幾分凝重之,先前李桓在河南開封府命人毀嵩書院的消息已經是讓他們頭痛不已。
本以為李桓去了福建多能夠消停一些日子,可是現在來看,怕是他們想的太好了。
不過心中這般想著,李東還是第一時間起,從那吏員手中接過加急文書。
此時焦芳、劉宇二人也聽到了靜,走了過來,目自然是落在了李東手中那一份加急文書上面。
四人做為閣員,自然清楚一份加急文書的份量,不過焦芳、劉宇倒不是太急,以他們對李桓的了解,就算是李桓在福建鬧出什麼事來,倒霉的也不會是他們這些人。
查驗了公文一番,確定沒有被打開過,李東當即將公文打開,取出里面的公文,仔細的看了起來。
可是很快李東的面大變,就連拿著公文的手都忍不住抖起來。
焦芳、劉宇、楊廷和三人一直都在關注著李東的反應,只是他們沒想到李東的反應盡然會這麼大。
實在是李東的反應太過嚇人了,只看李東一張臉慘白,手都抖的幾乎拿不住文書,可以想象這公文的容對李東的沖擊到底有多大。
楊廷和怕李東出什麼問題,忙上前道:“西涯公,公文里說了什麼,就算是有天大事,還有朝廷、還有百呢,你可是百主心骨,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或許是楊廷和的勸說起了效果,李東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抬頭看了楊廷和、焦芳、劉宇幾人一眼,抖著手將公文遞給楊廷和道:“你們也看看吧!”
楊廷和接過公文,而焦芳、劉宇這會兒也是忍不住心之中的好奇走了過來,向著楊廷和手中的公文看了過去。
三人的目齊齊的落在那一份公文上面,然后細細看去,很快楊廷和、焦芳、劉宇三人同樣出了駭然的神。
焦芳更是驚呼一聲道:“荒謬,真是荒謬至極!”
公文中詳細講述了蔡文如何在福建一地一手遮天,如何怕被查出韓凌滅門一案的真相,派人刺殺欽差,并且一把火將欽差行轅燒了平地。
公文送出的時候雖然說李桓還沒有殺了那些員,但是關于對顧煌、錢忠等數十名員的置,李桓卻是在公文當中說明了。
劉宇捋著胡須的手都有抖道:“這李桓可真是好大的殺啊,數十名高,上千的親眷,就這麼說殺就殺了。”
李東子一晃,一屁坐在了椅子上,半天才緩過神來道:“那可是上百名負功名的士子啊,他怎麼敢就這麼屠了呢。”
楊廷和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看著焦芳、劉宇、李東幾人的反應,緩緩道:“諸位,偌大的福建場四品以上的高幾乎被李桓殺了大半,甚至還發生屠戮數百士子這等駭人聽聞的事,這件事一旦傳來,必然朝堂轟,天下轟,我們必須要去見陛下,絕不能讓李桓再這麼濫殺下去了……”
焦芳、劉宇對視了一眼,兩人倒是沒李東、楊廷和他們的那種迫切,反而在冷靜下來之后,有一種暗暗為李桓好的覺。
做為閹黨的主力,他們同劉瑾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劉瑾推行新政,他們這些投靠劉瑾的員就是推行新政的主力。
其他不提,就說福建一地,推行新政的公文早幾個月便已經下發了下去,可是據他們所派下去坐鎮的監傳回的消息,福建一省上上下下對于新政持抵制的態度,別說施行了,甚至許多地方上連新政是什麼都不知道。
更有不員直接上書,明確反對新政,為此焦芳方才還直接罷免了一名福建布政司的參議。
現在焦芳看到李桓、王明二人聯名上書的公文,忽然發現,李桓這一通作,似乎一下子讓他們看到了在福建一地推行新政的希。
李東豁然起道:“介夫你說的對,老夫這便進宮去見陛下,絕不能在這般縱容李桓肆意妄為。”
楊廷和目落在焦芳、劉宇二人的上道:“焦大人、劉大人,你們不隨我們一起去見陛下嗎?”
焦芳和劉宇對視一眼笑道:“自然一道前去,這麼大的事,的確是該讓陛下知曉才是。不過孰是孰非,現在下結論似乎有些言之過早,畢竟大家也看到了,蔡文等人膽大包天,竟然連欽差都敢殺,這不是造反又是什麼,便是李桓殺了他們,那也合乎法理。”
豹房
不久之前,豹房徹底竣工,朱厚照在豹房竣工之后便直接搬進了豹房之中,一呆就是幾個月,愣是將豹房當做了理軍務、政務的所在。
豹房的專門修筑的演武場之上,朱厚照著一勁裝,正在那里打著一套拳法,形騰挪跳躍之間虎虎生風。
忽然之間,朱厚照一拳打出,就聽得一聲破空聲響起,四周侍奉的侍乃至高、丘聚等人都被嚇了一跳。
朱厚照自己也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當即收拳而立,臉上滿是驚喜的神。
高、丘聚幾名侍連忙上前,侍奉著朱厚照洗手、汗。
朱厚照帶著幾分驚喜向著丘聚、高幾人問道:“大伴,你們方才可聽到朕打出那一拳的破空聲了嗎?”
高、丘聚幾人連連點頭道:“陛下神力驚人,竟然能夠打出破空聲,必然是龍象般若功修煉有了!”
朱厚照聞言臉上滿是笑意,故作矜持道:“朕雖小有所,力氣暴漲,可是也算不上什麼神力驚人,畢竟若是比之李卿的話,我這點力氣又算得上了什麼!”
做為朱厚照的親侍,高、丘聚如何聽不出朱厚照這話里的得意與驕傲,當即便奉承道:“李兄弟的確是天生神力,但是他修煉多久,陛下才修煉多久,奴婢覺得要不了許久,陛下定然能超過李兄弟,到時候就是李兄弟在陛下面前,那也要甘拜下風。”
朱厚照連連擺手道:“想要超過李卿家,哪有那麼容易啊,朕還需勤加苦練才是!”
正說話的時候,一名小侍跑了過來道:“陛下,李東、楊廷和、焦芳、劉宇幾位閣老求見。”
朱厚照聞言,先是一愣,接著角出幾分笑意將手中的巾丟給高道:“看來是李卿的加急公文到了啊!”
高、丘聚聽朱厚照這麼一說,眼中閃過一道異,二人對視了一眼,就聽得高道:“陛下,李兄弟這次在福建可算是干下好大的事啊,說是捅破了天都不為過,只怕這次幾位閣老聯袂而來,就是沖著李兄弟來的啊。”
朱厚照淡淡道:“李卿通過錦衛渠道加急送來的消息,朕又不是沒有看過,照朕看來,那些人就算是全部誅滅九族都不為過,行刺欽差、火燒欽差行轅、鼓士子鬧事,意圖重演江南士子圍殺稅吏之事,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樣不是謀逆之舉。”
說著朱厚照臉上已經是布滿了寒霜,一帝王威儀流,四周的小侍直接嚇得跪了一地。
丘聚連忙道:“陛下息怒,奴婢也覺得李兄弟這次在福建干事實在是大快人心,可是朝堂之上,文武百可不會這麼認為啊。”
朱厚照冷笑一聲道:“那是自然,李卿未經三司審理,閣商議,直接用欽差之特權,連殺數十高、夷滅三族,只殺的福州城人頭滾滾。更是屠了上百鬧事的士子,任何一樣在那些人看來都是捅破了天的大事。”
丘聚、高二人低著頭不敢開口說話。
發泄了一番,朱厚照眼中閃過一道芒,角掛著幾分笑意,斬釘截鐵的道:“萬事還有朕,只要有朕在,即便是李卿捅破了天又如何!朕,才是這大明的天,而他們不過是大明的臣子罷了!”
說話之間,朱厚照看了丘聚、高二人一眼道:“丘大伴,你去走一趟,將幾位閣老請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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