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在一旁低聲道：“陛下，無妨的，那些言吃了苦頭，肯定會長記的，到時候必然會有一批人不敢再抓著李桓兄弟不放，到那時，李桓兄弟的事自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輕松揭過。”

　朱厚照瞥了高一眼道：“若是果真如你所說的一般的話，那可就再好不過了。”

　就在這會兒，門外小侍高聲稟報道：“陛下，英國公、首輔大人來了。”

　朱厚照愣了一下，臉上出幾分訝異之道：“咦，老國公怎麼來了，李東這是怕朕不見他，直接將老國公都給請出來了啊。”

　丘聚在一旁笑著道：“那是李東知道老國公若是親自來求見陛下，陛下肯定會見的。”

　朱厚照微微笑道：“英國公一門忠烈，老國公更是侍奉了數代帝王，執掌京營數十年，可以說是我大明的定海神針，你們二人快去替朕將老國公迎過來。”

　丘聚、高二人連忙領命而去。

　出了書房沒有走多遠，高、丘聚二人便看到了急匆匆而來的李東以及步伐矯健，老當益壯的英國公張懋。

　走上前來高、丘聚齊齊向著張懋行禮道：“見過老國公，奉陛下命，奴婢等前來恭迎老國公。”

　張懋微微點了點頭笑道：“老臣豈敢，不知陛下如今何在？”

　高笑道：“老國公隨我們來便是，陛下此刻正在書房等著老國公呢！”

　在高、丘聚的引領之下，張懋經過那一片占地廣袤的演武場的時候不眉頭一挑。

　對于這豹房，說實話，張懋了解的自然比平民百姓更多一些，但是他也沒有來過這里，只是知道在這里被天子修了一演武場。

　本來以為只是天子的玩鬧場所，不曾想這演武場竟然這麼大，完全就是一個正規的小型演武場所了。

　看著那演武場，張懋為武勛，自然是心有，向著高、丘聚二人道：“兩位大監，陛下平日里常在此演武嗎？”

　見張懋開口詢問，丘聚笑了笑，當即便道：“好老國公知曉，陛下幾乎每日都會出時間在這里練練拳法，弓馬的。”

　這本就不是什麼，只要稍加打探都能夠打探的出來，所以丘聚也沒有瞞的意思。

　只是張懋聞言不由的愣了一下，詫異的道：“陛下當真每日堅持在此練習弓馬箭？”

　一旁的高笑道：“那是自然，也不知李桓兄弟到底教了陛下什麼法門，陛下自那之后就迷上了練武，不過李桓兄弟的法門還真的有效，這些時日咱們可是親眼看著陛下的實力飛速的暴漲。”

　張懋臉上的驚訝之更盛幾分，而這會兒丘聚點頭道：“是啊，若是再這麼下去的話，我們都懷疑陛下要不了多久便比我們都要強了。”

　高、丘聚這些人多多都是會一些功夫的，這點張懋自然明白。

　其實就連張懋這位老國公，也是修行過將門嫡傳的功法的，一實力自是不弱，不敢說勇冠三軍，當年那也是憑借著自勇武，被憲宗皇帝委以重任，執掌京營。

　說來除了大朝會之外，張懋鮮過問朝堂中事，一方面朝堂之上，他們這些武勛差不多都已經了擺設，就算是上朝，那也是背景板一般沒有什麼話語權。

　久而久之，許多的武勛干脆直接向天子請假，連上朝都懶得去上了。

　張懋卻是因為上了年歲，被天子特許不用日日上朝，算一算的話，張懋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天子，也沒有仔細觀察過天子了。

　長吸一口氣，張懋微微笑道：“好，好，陛下喜好武事并非壞事，別的不提，至能一改皇家文弱之氣。”

　一旁的李東聞言不皺了皺眉頭，為文之首，李東自然清楚天子喜好武事會有什麼影響。

　但是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這些，若是不能見到天子，求得天子開恩赦免那些言，以他看來，劉瑾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不得被打死的人還要再翻上幾倍。

　至于勸諫天子多將注意力放在文治方面，那是以后的事了，眼下還是救人要。

　李東低聲向著張懋道：“老國公，救人要啊。”

　張懋笑了笑，腳步自是快了一些，不過從張懋的神可以看出，張懋這會兒的心那是相當的不錯。

　這麼多年了，他們武勛集團總算是盼到了一位重視武事的帝王了，不過還需要再觀察看看，他們武勛集團已經經不起折騰了，若是朱厚照真的能夠讓他們看到希的話，他們何嘗想要被文騎在頭上，一頭啊。

　李東、張懋二人各懷心思，很快便來到了書房。

　朱厚照看到張懋的時候竟然直接起，走下臺階，向著張懋迎了過來笑道：“老國公這是怎麼有閑暇來見朕了啊。”

　天子降階相迎，這可是莫大的榮耀，放眼正德一朝，怕是也只有這位勛貴之首的英國公能有這般的待遇了。

　英國公見狀臉上滿是惶恐之，連忙上前一禮拜下道：“老臣拜見陛下。”

　朱厚照一把將英國公給扶住，不過英國公見狀卻是心中一，下拜之勢不減，帶著一子大力，似乎是想要試一試朱厚照的力氣。

　朱厚照沒想到英國公會有這般的舉，不過朱厚照到底是年心，加之修煉龍象般若功見了效，力氣大漲，這會兒自然是同張懋較力起來。

　張懋緩緩的加大力氣，卻是被朱厚照穩穩的托著，按照張懋判斷，這這會兒拜下去的力氣沒有個二三百斤的力量絕對托不住，沒想到朱厚照竟然面不改心不跳，就那麼輕輕的將他給托住了。

　心中一，英國公再次加大力氣，當其力氣加到有四五百斤的時候，敏銳的到托著自己的雙手微微一，張懋立刻便意識到，此時應該是到了朱厚照所能夠承的極限了。

　氣息收斂，勁力消去，張懋順著朱厚照的力氣緩緩站了起來。

　朱厚照對于自己力氣有多大，自然是心中有數，自他力量暴漲之后，他可是親自拿演武場之中的石鎖試過的，那重達五百斤的石鎖，他都能夠勉強托起，不曾想方才較力，差點就托不住張懋，這讓朱厚照對張懋另眼相看起來。

　平日里還以為張懋是資格夠老，加上又貴為英國公，這才得幾代帝王看重，現在他才算是明白，張懋不單單是憑借份、資歷，還有其一的實力也是其數十年屹立不倒的依仗啊。

　此時張懋抬頭看著面紅潤，氣息沉穩的朱厚照，眼中不閃過一亮。

　以張懋數十年觀人的經驗，一眼就看出，朱厚照這是修煉有的征兆啊，心中不對引導朱厚照練武的李桓生出幾分興趣來。

　大明這幾代帝王對于武事都沒有什麼興趣，也沒有哪個武臣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引導天子好武。

　結果沒想到這一朝竟然除了朱厚照這麼一個喜好武事的天子，當然這其中還不了李桓這麼一個膽大包天，不懼文集團，敢于引導天子修煉的人。

　無論是憲宗、化、孝宗，皆是早逝，大明天子不長命，似乎漸漸了一個慣例一般。

　難得出了朱厚照這麼一個喜好武事的天子，他們勛貴看到了幾分希，但是如果朱厚照早早崩殂的話，他們武勛投資了，豈不是最后都要打水漂，連他們武勛最后一點的希都要徹底沒了。

　如今看朱厚照強壯，這般子骨，要說三四十歲就崩殂的話，張懋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對天子下毒手了。

　君臣二人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朱厚照向著張懋道：“老國公來見朕，莫不是為了外面那些言求的吧。”

　說著朱厚照還故意瞥了李東一眼，李東這會兒忙道：“陛下，那些言也是為了我大明好，雖然說此舉稍稍過激了一些，可是罪不至死啊。”

　朱厚照淡淡道：“朕知道，所以朕只是讓劉大伴將他們杖責三十，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漲一漲記罷了。”

　李東看著朱厚照，他可以確定朱厚照的確是沒有借著杖責打殺幾人的意思，這讓李東松了一口氣。

　天子純樸寬仁，這點沒變就好，這要是真的是天子故意打殺幾人的話，那事可就不是死幾個人那麼簡單了。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李東沖著朱厚照正道：“可是陛下可知此時杖責尚且不過半，便已經有數人被生生打死，就連宋靖、喬平兩位老大人，也被打的模糊，氣息奄奄，怕是命不久矣。”

　“什麼？”

　朱厚照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面變得頗為不好，在場的都沒傻子，話說到這般程度，他們已經明白過來，天子就是想給一眾言一個教訓，并沒有向著殺人。

　但是偏偏就死了人，這一切自然是劉瑾的鍋，分明就是劉瑾借機公報私仇，借杖責之機報復曾經針對他的那些員。

　眉頭一皺，朱厚照看了張懋還有李東一眼，長袖一拂冷哼一聲道：“朕說過，這些人輒宮，目無君上，便是打死了也是活該。”

　就算是明知道劉瑾公報私仇，但是朱厚照還是將這件事替劉瑾扛了下來。

　聽朱厚照這麼一說，李東眼中流出幾分失之，不過很快便重整心緒道：“陛下既然只是想要教訓他們一下，想來如今他們肯定是吃足了苦頭，定然會漲教訓，還請陛下寬宏大量，能夠饒過他們這一遭。”

　朱厚照沉不已，而張懋這會兒也是沒有說話求意思，看到這般形，李東不有些急，不停的向著張懋使眼。

　張懋老神在在，瞥了李東一眼，沖著李東的比劃了一下。

　李東見狀神一變，咬了咬牙，沖著張懋點了點頭。

　張懋臉上登時出了幾分笑意，這會兒方才開口道：“陛下，李大人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若是陛下沒有要他們命的意思的話，他們這會兒已經漲了教訓了，否則的話，再打下去，不知幾人會命喪當場，傳揚出去的話，只怕會有辱陛下聲譽啊。”

　朱厚照見張懋開口，這才點了點頭道：“既然老國公親自開口為他們求，那麼朕便給老國公這個面子，饒了他們這一遭。”

　李東聽，頓時神大喜，沖著朱厚照拜道：“老臣謝過陛下，陛下寬宏，眾臣肯定會念陛下之仁慈的。”

　朱厚照擺了擺手道：“行了，朕看李大人你也急著要去救人，既如此，朕便讓丘大伴陪你走上一趟，傳朕口諭，如何？”

　李東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沖著朱厚照再度一拜，然后向著丘聚道：“有勞丘大監了。”

　目送丘聚同李東一起離去，朱厚照的目落在了張懋上笑道：“老國公，方才朕可是看到你同李東眉來眼去，還的打手勢，你們這是……”

　張懋笑道：“就知道瞞不過陛下火眼金睛，老臣不過是趁機向李東這位閣首輔，替我們武勛討要幾個名額。”

　朱厚照愣了一下道：“什麼名額？”

　張懋眼眸之中閃過一道芒道：“自然是我們武勛子弟進京營的資格。”

　朱厚照登時就反應了過來，自土木堡之變，大明數十萬銳，數十上百的勛貴中堅銳盡數喪盡。

　保于謙臨危命，領兵部尚書，整頓京營，力挽狂瀾，救大明于水火，可以說于謙于國有功，于大明而言，功莫大焉。

　然則也就是自于謙開始，本來在五軍都督府之手的兵權卻是旁落，落了兵部之手，五軍都督府由武勛執掌，兵權在五軍都督府之后就等同于在武勛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