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真的沒想到張懋那六七十歲的高齡之人,又貴為堂堂國公,本該坐鎮中軍指揮才對,可是此時卻是先士卒,沖殺在最前面,更是同叛軍廝殺在一起。
目從張懋上收回,岳不群又仔細看了雙方手的士卒之間拼殺的慘烈程度,岳不群確認無誤之后方才趕去見李桓。
見到岳不群歸來,李桓將手中弓箭暫時停下,看了岳不群一眼道:“如何?來者究竟是何人?”
岳不群道:“回大人,堵住了叛軍去路的乃是英國公張懋,這會兒張懋正率領大軍同叛軍廝殺在一,雙方死傷慘重,可以確定不是演戲。”
李桓微微點了點頭,眉頭一挑看了岳不群一眼道:“你說張懋他親自上陣殺敵了?”
聽李桓這麼問,岳不群連忙點頭道:“不錯,屬下親眼看到張懋先士卒,親自沖到最前面同叛軍廝殺在一,甚至我還看到他上都被中幾箭,箭矢在上,依然生龍活虎一般殺敵。”
微微一愣,李桓輕嘆一聲道:“看來英國公這是急了啊。”
說著李桓看向前方的叛軍,眼中閃過一道寒,隨手將說中弓箭丟給了一旁的陳耀,然后抓過長槍,猛地一拍下戰馬,口中喝道:“隨我破敵。”
有英國公張懋帶兵堵住了叛軍的退路,李桓也就不用再擔心叛軍四散而逃,甚至逃出城去,這會兒也就可以放開手廝殺了。
隨著李桓親自下場,所過之叛軍真的是死傷無數,生生的被李桓清楚了一條寬達兩左右的通道來。
長街也不過是三四張寬罷了,滿了叛軍的士卒,結果李桓就如同清道夫一般,所過之,只留下一片的尸。
跟在李桓后的騰襄左衛營的銳士卒何曾見過這般場景啊,一個個的都傻眼了,要不是指揮使齊顯國大喝一聲,帶領手下曾見過李桓大展神威的士卒沖上去,可能李桓后就沒有幾個士卒跟上了。
伴隨著李桓大開殺戒,原本還在反抗的叛軍士卒在見識到李桓的恐怖,以及大多數的將領跟隨梁萬逃命而去,失去了組織的叛軍,終于徹底的崩潰了。
大軍最慘烈的往往就是在崩潰之后,許多潰散的士卒明明還有反抗之力,可是卻因為沒了膽氣,就那麼被大軍追上輕松砍殺。
李桓這邊擊潰了叛軍大部分人馬,騰襄左衛營的將士們瘋狂的追殺著這些潰逃的士卒。
而這邊張懋則是死死的扛住了梁萬等叛軍將領所組織的一次次的沖擊。
為了活命,梁萬等人可是一次次的發起沖擊,可以說得上兇殘了。
正常況下,單憑京營兵馬那不容樂觀的戰斗力而言,面對拼命的效勇營叛軍的亡命沖擊,跟隨張懋而來的四勇營士卒絕對扛不住。
可是架不住張懋親自率領親兵沖殺在前啊。
那可是堂堂英國公,英國公沖殺在前,四勇營的那些將領有怎麼敢躲在后方不,只能各自帶領著親兵隨同英國公沖在最前面。
也正是靠著英國公撐起了四勇營大軍的士氣,這才能夠在梁萬等人所組織起來的一波波的亡命沖擊之下穩住了大軍。
否則的話,還真的有可能被梁萬帶人拼殺出一條生路出來。
皇城方向
先前按照張懋的吩咐,張侖點起了家中親兵、仆從,生生的拉起了三四百人的隊伍出來。
當然真正有戰斗力的其實也就是那數十名家族蓄養的親兵罷了,至于仆從,只看其手中拿著的榔頭、木等兵就知道本就是湊數的,指這些人拼命殺敵本就不現實。
除了張侖帶領的數百人之外,還有國公朱輔帶領的府中親兵近百以及不的仆從。
陳繼祖、李璽、徐柞等一些得到了英國公通知的勛貴家族在稍作遲疑之下,還是選擇聽從張懋的選擇,同張懋一起站在天子這邊。
靠著十幾家勛貴集結的力量,竟然拉起了一支三四千人的隊伍出來,只不過這支隊伍顯然是戰斗力堪憂,真正有一戰之力的就是這些勛貴之家平日里看家護院的親兵,除此之外的仆從家丁完全就是烏合之眾。
張侖等人聚集這麼多的人馬,等到趕到皇城的時候,天子那邊甚至都已經進騰襄左衛營地之中了。
而張懋更是已經帶著京營兵馬趕了過來。
這邊張懋都帶人同梁萬這一伙叛軍沖殺在了一,張侖他們才得到消息,帶著雜無章的數千人打著火把,浩浩的趕了過來。
遠遠的張侖便看到了親上陣,甚至上還了不箭矢的張懋,只看到這般形,張侖便是嚇壞了,忍不住驚呼一聲:“爺爺!”
廝殺之中的張懋哪里能夠聽得到張侖的呼喊,而張侖則是紅著眼睛,沖著邊的朱輔等人吼道:“諸位,爺爺沖殺在前,我們必須要去相助爺爺。”
一眾勛貴看著遠那腥慘烈的場面,雖然相隔還有一段距離,但是那濃郁的腥氣已經順著夜風吹來,聞之令他們心中作嘔不已。
尤其是看到張懋竟然親冒鋒矢,就連上都了幾支箭矢,一個個的心中自是生出膽怯來。
讓他們學著張懋一般親自上陣,這不是要他們的命嗎?
到了他們這一代,祖上傳承下來的武學早就被他們束之高閣了,整天苦哈哈的去練武,又怎麼比得上花天酒地,盡溫鄉來的舒服痛快啊。
朱輔看了張侖一眼,沖著后一名英武青年喊道:“朱爍,你帶上一半的親兵,隨張小公爺前去相助英國公殺敵。”
雖然說朱輔他們這些承爵之人沒有幾個有那個興趣以及耐去習武的,但是架不住各家家大業大,嫡系旁支眾多,族中子弟數十上百,好歹也有那麼一些人愿意去修煉。
也虧得這些人知道家族想要興盛,絕不能斷了家族傳承,對于這些肯習武的家族子弟所需倒是盡心盡力的提供,所以各家看上去似乎早已經腐朽不堪,但是真的遇到了事,家族子弟之中還是能夠拿出一些可用之人的。
就譬如朱輔點名的朱爍,便是他的十二子,妾侍所出,靠著一強橫的武力,得了朱輔的喜,待之如嫡子一般。
隨著朱輔點名,陳繼祖、李璽、徐柞等勛貴之家也都一個個的派出族中敢戰悍勇之子弟統帥親兵相助張侖。
很快張侖便聚集了十幾名實力強橫的各家子弟以及上百名親兵。
“殺!”
隨著張侖帶人從側翼殺叛軍之中,原本便已經絕了的梁萬等人心中更加的絕。
看著率領大軍堵住了他們逃生之路的張懋,梁萬忍不住怒吼道:“張懋,要死大家一起死。”
嘶吼之間,梁萬沖著旁的幾名將領道:“給我死張懋。有英國公陪咱們一起上路,弟兄們也是不虧,哈哈哈……”
登時梁萬等人以強弩向著張懋攢而去。
幾乎是聚集了梁萬他們一時之間所能夠湊出的所有的強弩,數十支強弩攢之下,那聲勢還是相當的駭人的。
“老國公當心啊!”
“爺爺小心!”
看到這般形,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大驚失,而護在英國公邊的那些國公府親兵一個個的咆哮著以形擋在英國公前,將來的箭矢擋下。
噗嗤,噗嗤
箭矢襲來,十幾名護衛在張懋側的親兵瞬間中箭墜落于地,只是哪怕是有親兵舍命護持,張懋一樣是被箭矢中。
子一晃,就見張懋口中發出一聲悶哼,直接從戰馬之上墜落于地。
張侖等十幾人仗著一強橫的實力一路橫沖直撞而來,剛剛沖到近前,就見到張懋墜馬于地的形。
張侖幾乎是飛撲到張懋前,看著上著十幾支箭矢的張懋,登時眼睛一紅,眼淚順著臉頰便滾落了下來。
淚珠滴落在張懋那蒼老的面容之上,就見原本閉著雙眼的張懋緩緩的睜開了雙眸,在看到張侖的時候,眸之中閃過一欣之。
“莫哭,莫哭,爺爺還死不了!”
只是話音剛落,張懋似乎是牽了上的傷勢,整個人忍不住一陣劇烈的咳嗽,隨即哇的一聲,一口猩紅的鮮噴涌而出。
張懋噴出一口鮮,整個人就那麼的昏死了過去。
原本看到張懋醒過來并且開口說話的張侖怎麼都沒有想到張懋這一開口說話竟然會引發上的傷勢,甚至直接口吐鮮昏死過去。
“爺爺!”
張侖忍不住發出一聲大喊,看著張懋那慘白如白紙一般的面容,再看那甚至穿了上的盔甲沒張懋的弩箭,不知何時,張懋上的鮮已經緩緩滲出,染紅了上的衫。
“啊!”
真正看清楚張懋上的致命傷勢的時候,張侖一顆心沉了下去,發出一聲悲痛絕的大喊。
“殺,給我殺了他們!”
猛然之間張侖的目投向了正陷重圍之中的梁萬等人。
以朱爍為首的各家子弟,一武藝放眼軍中任何一個都不比梁萬這等軍中將領差,甚至有些還要強出幾分。
就好比朱爍,雖年不過二十六七,但是一家傳的功夫卻是已經有了幾分火候,實力之強未必就比陳一刀差了。
此刻朱爍手中一桿長槍卷起漫天槍影,不過是十幾招而已便將梁萬挑落于地,然后一槍捅在其心口之上,猛地用力愣是將梁萬的尸給高高的挑了起來高呼:“賊將梁萬已死,賊將梁萬已死。”
原本反抗的一眾反賊眼看著梁萬死,就連尸都被高高挑起,人心更加的崩散,很快便陷到了四勇營將士的圍殺當中。
當李桓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朱爍挑起梁萬尸,叛軍被四勇營將士圍殺的場景。
為了避免發生不必要的沖突,李桓高呼一聲,止住了騰襄左衛營的將士上前,而是帶上了一隊人馬打出旗號,緩緩上前。
李桓等人到來,自然有人上前相迎,張懋重傷昏迷,朱輔這會兒則是向著李桓迎了上來。
看到李桓的一鮮,殺氣騰騰的模樣,朱輔忍不住心中駭然,強忍著不適向著李桓道:“朱輔見過李大人。”
李桓見狀沖著朱輔拱了拱手道:“原來是國公當面,李桓有禮了。”
說著李桓頗為詫異的道:“不知英國公何在?”
聽到李桓提及英國公,朱輔面一暗,深吸一口氣道:“老國公方才為賊人所傷,此時怕是無法前來相迎了。”
李桓聞言不由一愣,心中滿是詫異,要知道張懋貴為國公,就算是真的親自上陣殺敵,但是邊也會有眾多的家將親兵護衛,等閑況下連傷都難,又怎麼可能會遭重創呢。
看到李桓臉上出的疑之,朱輔苦笑道:“老國公終究是沖殺太過靠前,給了那些反賊機會,一不小心被對方以強弩攢,這才了重創。”
李桓聞言面微微一變道:“老國公何在,李某當去拜見老國公才是。”
說著李桓又道:“說來李某自問一醫尚可,對于刀槍之傷也略有研究,或許能幫老國公瞧一瞧。”
朱輔聞言登時眼睛一亮,沖著李桓道:“既然如此,李大人請隨我來!”
這邊張侖已經命手下人小心翼翼的將張懋安放在了一張門板之上,而此時張懋躺在門板之上,上的鮮仍然緩慢的流淌著,雙目閉,面猶如金紙一般,張侖只看這般形就知道自己爺爺的傷勢極為不妙。
“大夫呢,快給我將最好的大夫請來!”
張侖心中慌至極,沖著邊的親兵吼道。
幾名親兵聞言連忙跑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