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沖著朱厚照拜了拜道:“臣謝陛下。”
四下里員這會兒方才反應過來,都用一種驚懼的目看著一飛魚袍服的李桓,聽天子的意思,似乎天子遇刺的案子已經由李桓來嚴查了,這如何不讓一些人心生恐懼。
尤其是天子竟然還賜予李桓先斬后奏之權,本來就如同瘋子一般無法無天的李桓有了這般的權柄,他們還怎麼活啊。
一名給事中幾乎是本能一般站出來大聲道:“陛下,不可啊……”
李桓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含笑道:“這位大人想來也是宋靖的同黨了!”
看著李桓如此明目張膽的給自己按上謀逆的罪名,那給事中差點瘋了,大聲的向著朱厚照道:“陛下,您看到了嗎,李桓構陷忠良……”
就見李桓沖著朱厚照拜了拜,突然之間大聲喝道:“來人!”
下一刻就見一隊錦衛出現在四周,一錦衛百戶袍服的陳耀大步走上來先是沖著天子拜了拜,然后又向著李桓道:“指揮使大人,屬下在!”
李桓一指喬平以及那名給事中道:“這二人皆是宋靖之同黨,給我帶回詔獄,嚴加審訊。”
陳耀聞言一揮手,就見幾名錦衛校尉一臉興的上前,架起喬平以及那名給事中便向著外面拖去。
喬平忍不住高聲大喊:“陛下,臣冤枉啊,臣是冤枉的……”
至于那名給事中則是嚇傻了一般,直到被拖出數丈遠方才反應過來,但是對方并非是求饒,而是沖著李桓破口大罵。
“李桓賊,你不得不好死……”
文武百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樣荒唐的一幕當著他們的面上演。
喬平以及那名給事中是不是宋靖的同黨他們不敢保證,可是李桓在這大朝會之上所流出來的態度卻是讓不員一顆心沉了下去。
尤其是天子竟然如此放任李桓肆意妄為,難道說天子就不怕激起百的反抗嗎?
首輔大人,楊閣老呢,為什麼首輔以及楊閣老沒有開口說話?
一時之間,不員想到了楊廷和還有李東二人,目忍不住的投向了楊廷和以及李東。
可是二人似乎是對李桓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竟然沒有毫的反應。
朱厚照冷眼旁觀,將一眾員的反應看在眼中,角出幾分冷笑。
目落在李桓上的時候,眼中忍不住出幾分笑意,緩緩開口道:“李卿既然來了,就且列吧。”
李桓點了點頭,當即站在了武臣前列,同那一班勛貴站在了一。
見到李桓,張侖、朱輔、陳繼祖、徐柞等人皆是沖著李桓點了點頭,出善意的笑容。
昨夜他們可是親經歷了那一場叛的,他們比誰都清楚如今李桓在天子心目當中的地位。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這個時候他們要做的就是盡一切可能同李桓搞好關系,而不是像方才那右都史喬平一樣,竟然還想彈劾李桓,結果將自己給搭進去了吧。
沾上了謀逆的案子,不死也是死了,更何況這等謀逆大案,本就是寧殺錯沒放過,便是喬平真的沒有參與其中,可是若是李桓愿意的話,隨隨便便都能給他安上一個罪名。
別說是一個右都史,這個時候便是李桓給一位公侯安上謀逆的罪名,對方也只有抄家滅族一途。
經李桓這麼一鬧,許多員心中惴惴,又驚又懼的看著階之上的天子,還有站在勛貴之間,正同幾名勛貴低聲談的李桓。
天子看重李桓他們是知道的,可是什麼時候李桓就了錦衛指揮使,天子對待李桓的信任以及態度也太過不正常了吧。
還有那些勛貴,他們在朝堂之上不是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從來都是如同擺設一般嗎,為什麼對待李桓那麼親近,甚至親近之中都帶著一討好的味道。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些勛貴權柄沒了,也就剩下那點孤傲了,平日里都是抱團取暖,便是對上幾位閣老,那也是沒有什麼好臉。就算李桓了錦衛指揮使,這些勛貴也不至于放下架子去討好李桓啊。
朱厚照環顧群臣道:“諸位卿家就沒有什麼事要啟奏嗎?”
先前便沒有人敢站出來,結果李桓鬧了那麼一下,更加的讓人不清天子的態度了,誰敢在這個時候出來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剛剛進到朝臣隊列當中的李桓突然之間站了出來,一臉肅的向著朱厚照拜了拜道:“啟稟陛下,臣有奏!”
朱厚照聞言點了點頭道:“李卿有何事?”
李桓大步上前,走到階之前,然后轉過來,目落在一眾朝臣上。
看著李桓的舉,不員心中咯噔一聲,生出一不妙的覺來。
尤其是一些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員,臉上不住出幾分苦。
李桓沉聲道:“陛下,臣已連夜審訊了馮海、紀、耿立、彭、陳就等人,據這些人代,已經確定數十名員涉及謀害陛下的大案。”
轟的一下,在場一眾文武員只覺腦袋差點炸了。
謀逆大案,數十名員涉案其中。
一時之間就算是心懷坦之人這會兒也覺渾發寒,哪怕是明的照耀在上,仍然有一種墜冰窟的覺。
那可是謀逆的大案啊,別看李桓口中說著確定的就有數十名員,可是許多員都知道,這還只是一個開始罷了,搞不好這就是一樁史無前例的大案。
想一想當年太祖朱元璋在位之時,胡惟庸案、藍玉案、那可都是按照謀逆大案來辦的,每一樁案子所涉及的人員都有上萬人之多,不知多重臣勛貴倒在了謀逆大案當中。
其他的案子也就罷了,可是但凡是涉及到謀逆大案,尤其還是謀刺天子這樣的大案,要是不殺個人頭滾滾,流河,那才是怪事。
朱厚照聽李桓說單單是審訊出來的就有數十名員,登時眼睛都紅了,深吸一口氣,強自下心的怒火,讓自己不至于失態,即便是如此仍然是聲音有些歇斯底里的道:“誰,到底都有誰!”
李桓目掃過眾人,幾乎所有人都嚇得著脖子,生怕被李桓給點了名字。
要知道這會兒誰的名字從李桓口中吐出,那就等同于是上了閻王爺的名單了,而且還是一家子九族全上的那種。
就聽得李桓緩緩道:“兵部尚書康仁,李某且問你,費宏帶給馮海的那一份兵部調兵文書又是何人所批,何人加蓋的兵部大印?”
康仁噗通一聲直接倒于地,額頭之上滿是冷汗,砰砰叩首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那反賊費宏如何拿到的調兵文書,臣實在是不知啊。”
只看康仁這般反應,就算那兵部調兵文書不是出自他手,他康仁乃是兵部尚書,如此謀逆大案,康仁顯然是罪責難逃。
看康仁模樣,朱厚照莫名的心頭火起,猛地一甩袖沖著四周的錦衛喝道:“給朕將康仁拿下。”
頓時康仁便被兩名錦衛給拖了出去,百瑟瑟發抖,耳邊尚且還回著康仁凄厲的哀求之聲。
李桓的目在群臣之中巡視著,突然之間李桓目落在其中一人上道:“武定伯侯盛……”
李桓話音落下,就見勛貴之中,一道影突然之間撲向李桓,準確的說應該是撲向天子朱厚照。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自然是看的許多員一愣,顯然那暴起發難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被李桓點了名字的武定伯侯盛。
張侖、朱輔幾名勛貴見狀不由面大變,幾乎是本能的大喊護駕。
只是朱厚照站在階之上,看著撲向自己的侯盛,眼眸之中毫沒有擔憂以及畏懼,只有深深地不屑以及可憐。
侯盛在一眾勛貴當中,名頭還是相當不小的,尤其是一修為不差,在諸多幾乎將祖宗傳下的家學都給忘記的差不多的勛貴當中,絕對算得上是一個佼佼者了。
只可惜他那一實力雖然看著不差,但是也要看同誰相比。
李桓就站在朱厚照前的階下,想要接近天子,必然要先越過李桓這一關。
看著侯盛撲向天子,李桓直接便是一拳轟出。
侯盛從來就沒有見過李桓出手,自然不知李桓底細,甚至可以說心中本就沒有將李桓放在心上。
他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在天子上,眼見天子連閃避的意思都沒有,侯盛眼中閃過幾分喜。
如果說能夠擒了天子,他未必不能挾持天子逃出京師。
只是下一刻,一勁風襲來,侯盛下意識的揮拳向著李桓迎了上去。
咔嚓一聲,就聽得一聲骨頭碎裂的響聲傳來,隨即就見侯盛整個人被李桓一拳打飛了出去,重重的墜落在地,口中發出凄厲的慘聲。
兩名錦衛立刻上前以枷鎖將侯盛給鎖了起來。
從李桓點了侯盛的名字,到侯盛暴起試圖襲擊天子,再到其被李桓一拳重創被擒,這一切不過是十幾個呼吸的功夫而已。
等到百反應過來,侯盛甚至已經被錦衛干凈利落的給拖走了。
朱厚照忍不住笑道:“好,好,真是我大明的好臣子啊,堂堂伯爺,竟然參合謀逆之事,事跡敗,不思悔改也罷,甚至還想襲擊朕,其心何其歹毒。”
說著朱厚照冷冷的掃過一眾文武員然后沖著一旁的谷大用道:“谷大用,你給朕記下了,武定伯侯盛,其心甚毒,特旨誅其十族,以儆效尤!”
如武定伯侯盛這般,當著百的面都敢向天子發難,這都不用審了,直接便可以將其定罪。
此時李桓一揮手,就見數十名錦衛如猛虎豺狼一般撲向一名名員。
顯然李桓這是不準備一個個點名了,直接讓錦衛手抓人。
就算是再出幾個侯盛一般做亡命一搏的瘋子李桓也是無懼,但是那樣一來,反倒是顯得他這位錦衛指揮使太過無能了些。
“饒命了,陛下,臣是冤枉的!”
又有人不知是真的冤枉還是假的冤枉,高呼冤枉。
而有人在被抓之后,顯然是心知必死無疑,竟然哈哈大笑沖著天子破口大罵。
“昏君,昏君,老天無眼啊,竟然沒能收了你,你這昏君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抓捕的錦衛見狀連忙了對方的靴,下對方的子,將其給堵上。
當然也有員直接沖著李桓破口大罵。
有的直接當場便昏死了過去。
可以說一時之間,人生百態盡數上演。
等到數十名員被錦衛帶走,方才糟糟的景象方才漸漸的平復。
到了這個時候,一些員還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想著方才眼睜睜的看著邊的同僚被錦衛帶走,要說心中不怕,那絕對是騙人的。
李桓這會兒方才向著朱厚照拜下道:“陛下,犯已拿下,臣會嚴加審查,絕不使有網之魚存在。”
朱厚照點了點頭道:“李卿盡管放手施為,但有所請,朕皆允準。”
李桓謝過天子,緩緩退到了朝臣的行列之中。
眼見李桓退回去,一眾文武一顆心才算是稍稍的放下,當然這些員之中是不是還有網之魚,只有這些人自己心中有數。
一聲輕嘆,就見一直沒有什麼靜的李東緩緩走了出來,然后向著朱厚照拜下,雙手將帽取下,恭敬的放在前沖著朱厚照道:“陛下,臣李東有負陛下皇恩,執掌閣期間,竟至發生這等滔天禍事,臣罪無可赦,請陛下降罪。”
楊廷和也隨著李東站了出來,同樣將帽摘下,然后拜在朱厚照前祈請天子降罪。
閣本來又李東、楊廷和、焦芳、劉宇四人,可是到文集團的打擊,焦芳、劉宇二人被下了大獄,閣之中也就剩下了李東以及楊廷和二人維持局面。
這會兒兩位閣老又主請罪,這要是天子罷免了二人治罪的話,這大明朝直接連一個閣老都沒了。
朱厚照目落在李東、楊廷和二人上,神顯得極為平靜,似乎對于二人的舉并沒有什麼意外以及吃驚。
楊廷和、李東跪在那里,叩首于地,等待著天子的決斷。
朱厚照緩緩走下階,手將李東、楊廷和二人扶起,目落在二人上,似乎是要將二人看一般。
忽然之間,朱厚照開口道:“兩位閣老想要致仕,且等此番謀逆大案徹底了結再說。”
李東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道:“臣不配再領袖群臣輔佐陛下理政,還請陛下允許臣辭去閣首輔之職。老臣愿于府中,聽候陛下發落。”
朱厚照看著李東緩緩道:“朕非懷疑首輔涉及謀逆一案,而是希首輔致仕之前,能夠替朕穩定朝局,待局勢穩定,若是首輔想要致仕,朕絕不阻攔。”
看李東一副遲疑模樣,朱厚照嘆道:“首輔莫不是忘了父皇臨終囑咐,意棄朕而去?”
聽天子提及先皇,李東忍不住老淚縱橫,拜伏于地,泣聲道:“老臣愚鈍,竟不查朝臣之中有心懷叵測之輩,險些害了陛下,老臣負先皇,有負陛下啊!”
朱厚照看著李東老淚縱橫輕輕一嘆,目則是落在了一旁的楊廷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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