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旁的丘聚一眼，朱厚照道：“丘大伴，既然如此，你且去詔獄之中走上一遭，將李卿方才同朕的一番話原原本本的告訴劉瑾，然后讓他帶上他那些人給朕滾去司禮監，好好給朕辦事去。”

　天子這話顯然是已經赦免了劉瑾以及到劉瑾所牽連的其黨羽的罪名。

　丘聚聞言忙道：“老奴領旨。”

　京師之中，一間幽靜的別院之中，兩道影相對而坐。

　這二人皆是一襲青衫，一老者，一中年，老者年約七十許，青年年歲約二十許，兩人上自然而然所流出來的那種上位者的氣質很是不凡。

　那老者一看就是長期執掌權柄的人，而那青年更是一的煌煌貴氣，必然是出不凡。

　青年略顯恭敬的給老者倒上一杯清茶，然后奉到老者面前道：“木齋公，請！”

　老者頗為贊賞的看了青年一眼，微微頷首。

　看著老者品了一口茶水，青年不一臉殷切的看著老者道：“木齋公，事究竟如何了，這幾日京城消息混，手下打探來的消息……”

　老者聞言一聲輕嘆道：“蒼天無眼啊，宮里的那位竟然逃過了一劫，以至于我等算計功敗垂。”

　青年哪怕是早有心理準備，可是這會兒聽了老者的話還是忍不住出失之道：“難道真的如外面傳說的那般，李桓這賊殺了皇宮，救醒了天子？”

　老者抬頭看了青年一眼道：“公子不是已經知曉了嗎？如今京中局勢已經趨于穩定，公子手下的那些人想必已經將經過打探的清清楚楚了。”

　嘭的一聲，青年一拳砸在桌案之上，只震得桌案之上的茶盞微微一震，茶水漾。

　“我不甘心啊！如此大好的局面，眼看大局將定，就因為區區一個李桓，竟然使得如此大好局面就此被毀，我等的一干算計，無數心就此付之東流。”

　這青年臉上滿是不甘以及怨毒的神，拳頭握，渾散發著一子森然的殺機。

　“壞我等大事，李桓真真該殺，不殺李桓，本公子難消心頭之氣！”

　老者聞言，眼眸之中同樣閃過一痛恨之，不過深吸一口氣之后，捋著胡須微微搖頭道：“既然大勢已去，公子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這個時候李桓這賊子正大索京師，四捉拿到牽連員，公子若是這個時候尋李桓麻煩，只怕會適得其反，引火燒。”

　青年公子長吸一口氣，臉上的怒意不減，不過還是下了心的怒火向著老者拱了拱手道：“先生，我等付出了這麼多，難道就真的這麼算了嗎？”

　老者嘆道：“老夫何嘗心中不甘，可是就算是心中不甘又能如何，不要忘了，天子已經醒了過來，就連執掌京營一營的馮海那般反撲都失敗了，如今京中局勢已定，便是有再多的算計，也是無可奈何。”

　說著老者看了青年一眼道：“公子當速速離京，以免被人察覺，到時候牽連到了你父親，那就大大不妙了。”

　青年公子輕嘆道：“先前我還派人告知父親當速速京占據先機，可是這才不過兩三日的功夫，卻要灰溜溜的離開京師，我真不知該如何面對父親。”

　老者微笑道：“公子可轉告令尊，一次失敗不算什麼，只要堅定信念，總是會有機會的。”

　青年公子沖著老者微微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便聽先生的。”

　說著青年公子緩緩起，沖著老者躬一禮，緩緩離去。

　在那青年公子離去之后，一道影從暗走了出來，行至老者邊道：“老爺，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老者端起那一杯尚且溫熱的清茶一飲而盡，輕笑道：“回家！”

　隨著老者離去，原本便幽靜的院子陷到了一片寂靜之中。

　卻說那青年公子出了別院，幾名著勁裝的漢子便出現在青年后，為首的一名文士看到青年自院子當中走出來，臉上出幾分關切的神上前沖著青年道：“公子，那位怎麼說？”

　青年臉上出幾分怒，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回去再說。”

　一行人避開人流，悄然進了一間民宅當中。

　如果有人暗中查看的話就會發現這一民宅四周竟然有不下十幾名渾煞氣的壯大漢匿于四周。

　青年一行人走進民宅當中，似乎是進了自家地盤的緣故，一行人皆是松了一口氣。

　青年一屁坐下，沖著那文士道：“先生也坐下吧。”

　那文士這才沖著青年拱手一禮，然后恭恭敬敬的坐在了青年對面，只看其舉手抬足之間的禮儀就能夠看出去對面的青年份不一般。

　“公子！”

　青年這才長嘆一聲道：“失敗了！咱們努力了這麼久，就因為一個人，盡皆付諸流水。”

　文士聞言，眼神一暗，其實據他們所收集到的消息，他們已經猜到會是這般的結果，只是自家公子心中不甘，非要堅持去見那人一面。

　果不其然，那人縱然人脈廣結，可是在大勢已去的況下，顯然也是無力回天。

　因為早有心理準備，文士倒是沒有太過失，只是看著一臉不甘之的青年。

　青年的心文士多能夠理解，畢竟換做任何人，在大事將，距離那個位子幾乎是近在咫尺的況下，幾乎到手的勝利果實就這麼不見了，要是能夠保持平靜的話，那才怪了呢。

　青年眼中充斥著一腔怒火，殺意畢道：“先生，一切都是因為那李桓，若非是他突然殺回京師救了天子的話，如今必然是大局已定，只要父親搶在所有人面前京，這天下……”

　文士聽出青年心中的火氣，輕嘆一聲道：“公子，這或許是那人命不該絕吧。”

　嘭的一聲，青年怒道：“什麼命不該絕，那昏君寵信劉瑾、李桓這般的佞之輩，任憑劉瑾擾朝綱，推行什麼新政，再這麼下去的話，這大明江山非得毀在他這敗家子手中不可。”

　文士不敢言語。

　青年一通發泄之后，咬牙道：“昏君如今正以李桓為爪牙，四拿人，我等卻是只能看著，本公子心中不甘啊。”

　文士看著青年勸道：“那位又怎麼說？”

　青年冷哼一聲道：“那老東西讓我即刻離京，顯然也是怕了。”

　文士微微頷首道：“這也正常，那位一輩子宦海沉浮，最擅保全己，這種況下，他若是不建議公子離京，那才是怪事呢。”

　說著文士捋著胡須，一臉自信的道：“若是在下沒有猜錯的話，這會兒那位怕是已經悄悄的離京了！”

　青年微微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道：“哼，老東西最是惜命，他走了也好，他那些門生故吏此番陷進去的可是不在數，萬一哪位將他給咬出來，波及到了咱們可就不妙了。”

　文士聞言低聲道：“公子，咱們難道不離京嗎？”

　青年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道：“離京自然是要離京的，畢竟大勢已去，我等再留在京師也是徒勞無功，還不如回去再做準備，以待天時。”

　文士聞言贊道：“公子所言甚是，以那昏君行事，我等未來必然還有機會！他日天時到來，我等再殺回京師便是。”

　青年卻是突然之間道：“不過在離京之前，本公子還有一件事要做。”

　文士看著青年眼中的殺機，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突然生出幾分不妙的覺來。

　愕然的看著青年，文士忍不住道：“公子，你……”

　青年向著文士冷冷的道：“我等付出了無數的心，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事的希，卻是因為李桓那賊，害的我等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本公子若是就這麼灰溜溜的離京，本公子心中何甘。”

　文士心中的不祥之越來越強，下意識的道：“公子你不會是想要對李桓手吧。”

　青年臉上陡然之間綻放出燦爛而又充斥著猙獰意味的笑容，在文士擔憂的目當中緩緩點了點頭道：“還是先生知我啊。”

　文士不搖頭道：“不可啊，公子！”

　青年對于文士的反應并不覺得驚訝，只是笑著道：“先生，父親讓你跟在我邊，就是想要你為我出謀劃策，其他的事我都會聽先生的，可是唯獨這件事，我希先生能夠助我。”

　文士皺眉道：“公子，做大事者，又豈能緒左右，屬下知道公子恨那李桓骨，不只是公子，便是屬下也恨不得將李桓這賊子碎尸萬段，千刀萬剮，可是怒而興兵，此為大忌，還請公子以大局為重啊，”

　眼看文士還想勸自己，只是青年心中只有滿腔的怒火，滿心的想要弄死李桓，又如何能夠聽得進去，直接便沖著文士道：“夠了，本公子主意已定，先生就不要多說了。”

　文士子一僵，看青年眼中堅定的神，只能一聲長嘆。

　這會兒青年將一杯茶奉給文士道：“還請先生為我謀劃，不殺李桓，難消我心頭之氣。”

　文士看了看青年，只能出一苦笑道：“罷了，既然公子執意如此，那麼老夫便陪公子拼上一次，只是公子須得保證，接下來一切都要聽老夫的安排。”

　青年聞言，眼眸之中出幾分笑意道：“好，我聽先生的。”

　詔獄之中，丘聚出現在了劉瑾所在的牢房之前。

　當丘聚看到渾傷痕累累，狼狽不已的劉瑾的時候，臉上不出幾分驚訝之。

　雖然說來之前便已經猜到劉瑾先前被打刑部大牢，以那些人對劉瑾的痛恨程度，肯定不會讓劉瑾好過。

　但是丘聚也沒有想到劉瑾竟然被搞得這麼的凄慘，甚至方才在來的時候，引領他進來的那名錦衛員還曾告訴他，如果說不是當時李桓及時趕到的話，可能劉瑾已經被人給殺死了。

　丘聚打量著劉瑾的同時，劉瑾也是在打量著丘聚。

　以往時候跟在朱厚照側，八虎之間還是有著幾分分的，但是自從朱厚照了天子，八虎之間也明顯有了嫌隙，相互之間明爭暗斗，那點分自然也就淡了許多。

　只是如今二人相見，卻是慨萬千。

　劉瑾在見到丘聚的時候，已經是忍不住心中的歡喜起向著丘聚走了過來。

　如果說天子不肯見他的話，那麼肯定不會派丘聚前來，既然天子派了丘聚前來，必然是已經原諒了他。

　只要天子原諒了他劉瑾，那麼他便可以東山再起，他要將那些人加諸在他上的一切奉還給那些人。

　丘聚輕嘆一聲道：“劉老哥，沒想到咱們竟會在這種況下再見。”

　聽丘聚那充滿了慨的話，劉瑾心中何嘗不是一片的嘆。

　想他劉瑾先前何等的風，權傾一時，可是轉瞬之間竟然淪為階下之囚。

　深吸一口氣，劉瑾沖著丘聚拱了拱手道：“丘老弟，可是陛下派你前來召我宮覲見？”

　丘聚看著劉瑾，臉上出幾分笑意道：“說來這次劉老哥你真的是要多謝李桓兄弟啊，若非是他在陛下面前替你說了好話的話，說不定你就要在這大牢之中終老了。”

　劉瑾微微一愣，臉上出幾分錯愕之，顯然是被丘聚這話搞得有些發懵。

　雖然說他也知道李桓對他似乎并沒有太多的敵意，這點從他請李桓幫忙求見天子，李桓沒有拒絕他就能夠看出一二來。

　但是劉瑾依為李桓最多就是幫他帶話，可是聽丘聚的意思，似乎李桓還幫他在天子面前說了好話。

　做為天子邊的近侍，劉瑾自然清楚朱厚照的子，他對于自己邊的信任之人的話可是相當的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