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吃這些能吃飽?」黃梔子覺得閨不會福,年輕時候坐月子連疙瘩湯也不是頓頓都能喝上,難的時候就清湯寡水的,吃點紅薯饃、紅薯飯。
宋月明認真的說:「我吃這些吃不完。」
但好歹吃的很高興,也幸虧早早準備了要吃的,要不然現在只能任人擺佈。
飯後餵了孩子,宋月明又睡下,倆崽子還沒睜開眼,再充沛的母對著那兩張皺的小臉也會疲憊的。
晚上,黃梔子要照顧宋月明,兩人一起睡,東間書房有衛雲開一張床,王寶珍就睡在廂房,好在,一晚上倆崽子尿一回拉一回,還算省心。
第二天睡醒,臥室里就剩下宋月明和倆安睡的崽子,衛雲開推門進來,一臉的歉疚:「月明,前天和昨天都忘記給你和孩子照相了。」
孩子生在中午,生完收拾好一切都已經是傍晚,昨天也是忙忙碌碌的,沒顧上這件事。
宋月明打個哈欠:「你不說我也沒想起來,我覺得還是等他倆好看一點再拍吧。」
「好。」
「你把孩子抱上來給我看看唄?」
衛雲開醞釀片刻才答應,主要是剛出生的嬰兒太,他本不敢,小蹬起來的時候本不敢用力,他先給左左抱起來,整個都是僵的,抱到床邊一看,還是皺的,但一直閉著的眼睛睜開一條,眼珠黑亮亮的,像黑珍珠一樣。
躺在嬰兒床上的右右忽然哭起來,委屈的不要不要的,衛雲開手足無措的看向宋月明。
「咋辦?」
「要不,你先把左左放下,去哄那個?」
衛雲開信了,放下左左去抱右右,兩兄弟放在一起都睜開眼了,噪音二重奏的哇哇哭起來。
「那,你要不要看看他們的尿布是不是該換了?」
倆孩子的一段臍帶還沒落,用紗布裹著,換尿布的時候要尤其小心不能到它,衛雲開解開先哭的右右,只一瞬間,宋月明就屏住呼吸。
「衛雲開,把你兒子抱走!」
衛雲開忍笑:「不行啊,我得給他換好才能。」
宋月明生無可的閉上眼,幸好衛雲開夠厚道,換下來的尿布扔到放著尿布的洗盆里,再給乾淨裹上小被子,接下來就是宋月明的責任了。
他們已經給孩子準備好兩罐,但剛開始,宋月明還是能餵飽兩個的,流給倆崽子喂好,他們睡了,宋月明的肚子咕咕。
早飯是一小碗紅豆花生粥,半碗疙瘩湯,再喝了葯,宋月明睡的無比安穩。
至於王寶珍言又止的眼神,沒工夫管,重要的是保持心愉悅。
「雲開,你今天不去上班?」
衛雲開搖頭:「今天星期天,我休息。」
快到中午的時候,齊樹雲和馬麗帶著孩子來了,因為騎著自行車,能帶的孩子有限,一家帶了倆,進到家裏都是怯生生的,他們沒來過這裏。
見到孫子,王寶珍笑起來,轉回屋去給四個孩子拿糖,因是招待客人,加上票有限,買的是水果糖,含在口中半天都吃不完,除非給嚼碎了。
齊樹雲也上前拿兩個,目不轉睛的打量過這院子,眼睛裏都是羨慕:「三弟家的院子可真好看,這就是電視機,得花不錢吧?喲,快打開孩子看看,他們都還沒看過呢!」
馬麗安靜不語,因為齊樹雲把想說的都給說出來了。
黃梔子聽到聲音,從臥室出來,上上下下將來人打量一遍,似笑非笑的說:「這是月明倆嫂子吧?大老遠的都能聽到聲音了,來了就進來唄,擱外面說話幹啥?」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看啥新鮮的呢,出門在外都不知道丟人多錢一斤!
齊樹雲沒想到宋月明的娘家媽還在這兒,訕笑道:「嬸子在這呢,我還沒來過這兒,不知道弟妹擱哪屋睡。」
黃梔子瞥一眼王寶珍,揚揚下:「那咋不問問你媽?這是你家孩子啊,喲,倆閨倆兒,好福氣啊,不過這孩子還是去院子裏玩,你們小弟弟還小,要睡覺呢!」
看電視?看你大爺!
馬麗上前,特地將手裏的蛋紅糖往上提了提:「嬸子,月明醒了沒,俺倆能進去不?」
「來都來了,進來吧,俺月明可不就等著你們這倆嫂子呢,可算來了!」霉氣不死你。
「這不是……家裏忙。」
「喲,那你們得分幾十畝地吧?」這春上地才開化,有啥忙的?
黃梔子上損,臉上帶笑,齊樹雲和馬麗都不敢造次,四個孩子也要跟著進去,站在堂屋的衛雲開連忙拉住強強,怕他們嘰嘰喳喳吵著孩子,再說要是聽不出岳母大人有意見,他就是傻子。
「強強,你們過來,小叔陪你們玩。」
「小叔,我要看弟弟。」
「弟弟睡覺呢,等會兒醒了再去看,你不是上學了,上課聽懂聽不懂?」
這可說道強強的傷心事了,他小聲在衛雲開耳邊說:「聽不懂,小叔你別給俺媽說,該打我了。」
衛雲開輕笑,帶著他們去看旺財,王寶珍站在廚房裏沒人理,抿抿,還是朝堂屋走過去,要聽聽黃梔子是個什麼意思!
來看產婦的人坐在一起無非是說生產那些事,雙胞胎瘦小也皺,齊樹雲看過就開始描述家臭蛋兒出生的時候是多麼的胖多麼的壯。
「哎喲,可我疼死了,這小子長到現在也壯!三弟妹,你家這倆可得好好養活啊!」嘖嘖,這麼瘦,還不如生一個,要是——
宋月明躺在那兒笑容不變:「孩子小好生,我不不像嫂子,我不了那個疼,醫生也說啦,雙胞胎這樣很正常,以後吃好點就養回來了,養孩子的錢不能省。」
齊樹雲的笑容裂了,來時還想著不能得罪宋月明,可看人家一下子生了倆兒,那心裏就不是滋味兒,忍不住說酸話。
黃梔子哼笑一聲:「那個臭蛋兒是你的兒?吃的怪胖,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到時候找媳婦都不好找,以後還是吃點吧!」
呸,外孫孫現在睜開眼都比臭蛋兒眼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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