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夜彌漫,獵鷹其余隊員也在有序往此靠攏。
“呵……”達恩忽然低笑出聲。
蔣睿狠踹他一腳,咬牙道:“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達恩抬眸看向厲騰,語氣譏諷,“沒有發現你安排在我邊的鬼,是我大意,但是你真以為自己贏了麼?楊正峰是你害死的。我死了,只不過是早一步去見我父親,你活著,卻要疚,仇恨,比死痛苦千萬倍。所以這場游戲,說到底還是我贏。”
厲騰面無表,“知不知道自己最大的病是什麼?”
“……”電火石間,達恩似乎意識到什麼,眸突閃。
厲騰繼續:“太聰明。”
達恩瞇起眼,“你什麼意思?”
厲騰語氣很平靜:“你替陳國志安排的那出被追殺的戲,很彩。我們釘死第一個鬼是江浩,陳國志又被不是江浩的鬼追殺,按照正常邏輯,陳國志當然不可能是第二個鬼。但是達恩,那場戲太刻意,你這麼謹慎,怎麼會在那種節骨眼上,派殺手去殺人。”
達恩:“……你早就知道陳國志是我的人?”
“對。”厲騰回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陳國志打架打進局子,也是你安排的,目的是借此機會既跟我搭上線,又跟雷蕾搭上線。他在警局聽說雷蕾當晚有聚餐活,所以專門和江浩在雷蕾回家的必經之路上演戲。因為你知道,沒有什麼話,比一個警察說的更可信。”
達恩怒極反笑,“所以楊正峰——沒有死?你設局我?”
“如果不讓你以為自己贏,”厲騰嗤了聲,語調輕蔑,“接下來的游戲,我怎麼和你玩兒。”
“我輸了?”達恩的目有一瞬迷茫,很快又聚焦,厲聲:“不可能,不可能……你避開了雷區和我設好的埋伏,你知道哪些是安全區……地圖是誰給你的?誰給你的!”
厲騰說:“一個傻子。”
話音剛落,瓦莎的面驟然一變。
“一個傻子?”達恩冷笑,“傻子頭腦簡單,如果能懂這些路數,還是傻子麼?”
厲騰:“達恩,只有頭腦簡單的人,才最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整個屋子陷了一陣死寂。
瓦莎閉上眼——結束了。這麼多年的家仇,國恨,終于都在此刻徹底結束了。很離奇的是,覺到的竟是解。
然而就在這時,達恩忽然又笑起來。距他最近的瓦莎轉眸,看見那笑,和他往常的樣子很不同。他平素冷靜,可此時,如癲似狂。
瓦莎心中升起一不詳預。
“說起來,我還沒有仔細看過你。”說完,達恩忽然側過頭,生平第一次,認真地看了看自己邊的人。
他眼底微亮,語氣得幾不可聞,“瓦莎,你很。”看著,笑著,碎了嵌袖扣中的微型遙控。
“……”想起他的話,不到最后一秒鐘,永遠不知道誰輸誰贏——死不足以讓他畏懼,他要的是贏。
瓦莎猛然尖出聲:“不要!”
話未落,厲騰下意識撲向蔣睿,將年輕戰士和他懷里的碼箱,牢牢護在自己下。
巨大的炸撕碎荒夜。
那一刻,厲騰看見漫山遍野的稻花,和在風里淺笑的姑娘。
——阮念初,你笑起來的樣子,可真漂亮。
整片屋群坍塌,只剩滾滾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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