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人看到,打電話的時候,總是把屏幕一手給握得的。這要是讓他知道,真不曉得會怎麼想——
夏星辰想起昨晚他和自己說的那句話——相親也要看對象,餘澤南可能會娶你麼?——睫微微垂下,眼神黯淡了許多。可想而知,這四個字,在他眼裡,定是貽笑大方。
白夜擎的電話始終沒有人接聽。
夏星辰一共打了兩通。上午的沒接,中午吃午飯的時候,又打了一通,但是得來的還是一樣的結果。
他很忙。
沒有不懂事的一直打電話,但總還是會時不時的盯著手機看,等著他回電話。
就在休息時間剛要過去,一點多的時候,夏星辰的手機突然響起。
幾乎是立刻將手機拿出來,可是,屏幕上閃爍的不是白夜擎,卻是李玲一。
很意外。
一般來說,沒有重大的事,從不會隨便找自己。
想了想,還是把手機接過,在耳邊。
“星辰,你爸出事兒了!”李玲一在電話裡的語氣,焦急忙,才開口幾乎就帶著哭腔。
夏星辰微微皺眉,心也跟著擰起,但也只是冷靜的問:“出什麼事了?”
“你爸他……前兩天發燒,今天防疫部門的人就把他給帶走了,說是……說是確認染了Wis疫。”
李玲一的話噎起來,夏星辰心裡’咯噔’一響,手下意識握了手機。
Wis疫如今是在全球蔓延,死亡率和傳染率都相當高,而全球都還沒有研究出有效的治療藥和預防藥。
所以,患上這樣的疫,很大程度上相當於判了死刑。說是前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一點都不為過。
國因為防疫工作一向做得很好,所以暫時擴散的範圍並不廣。但是,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病會砸到自己家人的上。
“我現在馬上回來。”夏星辰心裡也焦急。
“你回來有什麼用啊,你爸這會兒都沒在家了。你還是趕看看,有沒有能在外部認識上頭的人,能想辦法讓我們去看看你爸吧!這被隔離了,完全不知道他什麼況……”說到這兒,李玲一又哭起來,“上面說了,就是連家屬都不能去探。你爸現在是死是活我們都不知道……”
夏星辰過電話,可聽那邊除了李玲一的哭聲外,還夾雜著老太太悲慟的哭聲。
心裡也不好。雖然早就從那個家裡搬出來了,可是,骨之到底還是骨之,只不過……
“我在外部其實才剛轉正,上頭的人雖然天打道,但是……恐怕還不到那樣的……”
“你總得試試!試過才知道結果。”
李玲一像是抓著一救命稻草似的,總想星辰能給一點兒希。夏星辰沉了一會兒,問:“許巖那邊……也沒辦法麼?”
“……沒。”不提還好,一提李玲一便更難過了,“他說,這次防疫工作做得滴水不,任何人說不能進就不能進,沒有例外。”
都已經是這樣強行規定了,連許巖都沒有辦法的話,又何來的辦法呢?
夏星辰心裡很。李玲一在那邊一再的哀求,讓心裡更。在電話裡安了許久,答應盡全力試試,李玲一才慢吞吞的把電話掛了。
握著電話站在臺上吹著涼風,一想到父親這會兒生死未蔔,不,準確來說是已經站在了鬼門關門口,心下便揪得的,口悶疼著難。
如果連許巖都沒有辦法的話,能找的人,可能就只剩下餘澤南,還有……
白夜擎……
可是,和白夜擎開口幫這樣的忙,怎麼開得了口?
他可是日理萬機,那麼忙……
夏星辰把玩著手機,翻出電話薄來,將電話點到了’餘澤南’的名字上。可是,電話尚未撥出去,一個來電便率先沖了進來。
愣住。
看到屏幕上閃爍的’未來老公’四個字,有好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
等接起電話的時候,手機已經響了四五聲。
“喂,哪位?”白夜擎低沉好聽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過來,夏星辰不知為何,鼻尖驀地就開始泛酸。
他的聲音,似是中了心下最,最不堪一擊的地方。
剛剛苦苦支撐的冷靜,在聽到他的聲音那一刻,好像一瞬間就崩塌了。
哽咽了下,想說什麼,間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說不出來。
“夏星辰?”白夜擎準確的出的名字。即使還沒開口說話,只是沉沉的呼吸聲,他居然都能準確無誤的聽出來。
“是我……”
“哭了?”白夜擎聲音更沉了些,“怎麼回事?”
“……沒事。”夏星辰搖頭,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來遠目看著前方,想讓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噎回去。
“和我說!”他語氣不容置喙,頓了一下,又問:“工作上,有人欺負你?”
“不是的。”連忙否認。
“那哭什麼?”哭得他心都了。
“是我家裡的事……”
“說。”
夏星辰沉了下,才道:“剛剛我後媽給我來電話……說是,說是我爸被確認染了Wis疫。我想去醫院看看他,可是……現在被隔離了,連況怎麼樣,都完全不知道……”
說著,心裡越發的難過起來。說到後來,聲音裡已經含著哽咽,顯得越發的脆弱,楚楚可憐。
白夜擎問:“你想去看看他?”
“我是這麼想的,可我知道很為難……許巖都沒有辦法。”
他臉沉了些。
“剛剛給我打兩個電話,就為了說這事兒?”
“不是的。”原本只是想問問關於自己工作的事兒,“這種事兒……我本不想打擾你。”怕他覺得自己煩。
“所以,寧可去打擾你前男友?”白夜擎的語氣,略微有些不好了。
夏星辰搖頭,“許巖不是我找的,我本來是……”
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才又道:“我……本來想去找餘澤南。他肯定有辦法的……”
白夜擎眉心一跳,再開口,語氣裡幾乎是綴了寒冰,“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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