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澤南說到最後,語氣越發的重起來。說罷,更是出一張紅請柬在矮幾上。
那紅紅的,有些刺目。夏星辰呼吸收些,人就僵在那。餘澤南沉目看一眼,聲音低了些,“這是今天宋國堯送給我哥過目的訂婚宴的邀請函。雖然只是擬出來做參考,還不能算正式的,但是,宋國堯是個很謹慎的人,他既然能找人設計出邀請函,並且拿給我哥看,這其中是什麼意思,你心裡必然是清楚的。星辰,有些事,是已經板上釘釘了。”
餘澤南什麼時候走的,夏星辰不知道。好一會兒,坐在沙發上,有些渾渾噩噩的。
手裡裝著領帶的袋子掉在腳邊上,也沒反應。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了,將那張請柬拿在手上,翻開來看。
白夜擎,宋唯一。
六個大字,很醒目。夏星辰看著看著,不知道怎麼,眼睛就酸脹起來。
也好。今天買的領帶,趕不上當生日禮,倒可以當訂婚禮了。他們的訂婚宴,勢必也是萬國矚目,那一天,恐怕也會要在場當翻譯。
夏星辰緩緩將請柬蓋上,指尖那枚創可落眼裡,輕輕的撕下來,扔進垃圾桶。手指上,只是一道很小很小的傷口,明明已經痊愈了,可是不知為何,這一刻卻覺得好疼。
比昨天剛被刺穿手指時,還要來得痛。那種痛,從指尖竄過,而後,一點點鑽進心髒,讓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敲門聲,在響到第五次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回神。走到門口,拉開門,門外的人讓相當意外。
認識。是夏大白的司機。
夏星辰以為是孩子來了,探頭看了看,發現並沒有孩子的蹤影。
“夏小姐,麻煩你跟我回一趟總統府吧!”
“怎麼了?”
“小爺今天不管怎麼都不肯吃飯,嚷著要絕食,非得要到您這兒來不可。”
夏星辰聽著心酸。孩子才那麼點大,怎麼能?但知道,他子倔,說是不吃就不吃。而且最初被白夜擎帶過去時,他因為絕食真的見到了,他聰明,知道這招管用,所以現在自然又用上了。夏星辰雖然知道他的心思,可也舍不得他。
“既然他要來我這兒,你怎麼不把他帶過來?”
“我們也想把他帶出來,可是,總統先生發過話,任何人都不準把小爺帶出總統府,而且,從明天起,小爺被了足,念書就請家教到總統府去教。所以,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
夏星辰一聽,心裡不免有些生氣。不懂白夜擎到底是什麼意思,大白怎麼說也是的兒子,養到這麼大,現在一個星期來陪幾天,都是天經地義,至於要讓他防這樣麼?
“好,我跟你回去。”
夏星辰一想,連晚飯都沒有吃,便要跟著司機去總統府。關門之前,想起剛買的那領帶,想了想,還是轉頭帶上了。就當是他的訂婚禮提前送好了。
…………
想到自己還會回總統府——畢竟,上次走的時候,並沒有帶多東西,後來住到這小屋子裡,很多東西都是新買的。總有一天要回去把東西全部都收出來,不然,宋唯一過來,見到那些只會給他們平添不開心——但是,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回去了。
一路上,司機平穩的開車,不和說一句話。夏星辰靠在後座上,窗外閃爍的萬丈霓虹墜眼裡,折出來的卻是一片灰暗和空茫。
等眼眶酸脹得快潤的時候,慌忙閉上眼,將那然生生下。
一個小時的車程,車直接開到了莊園裡。司機恭敬的給拉開車門,方一踏進大房子裡,管家和傭人們都開開心心的迎了出來。
管家特別高興,“夏小姐,您總算是回來了。您不在的這兩天,別說是總統先生,就是我們都很不適應。”
夏星辰扯了扯,沒說話。看樣子,白夜擎並不在。
管家又道:“總統先生和小爺都在盼著您回來呢,這次您回來後,就哪裡都別去了。”
夏星辰想,管家大概不知道,其實他是被白夜擎趕出去的。雖然當時他是在氣頭上,但是,他出口的那些重話卻也足夠讓人傷心,讓人拉不下臉搬回來。何況現在……
就更加不會了。
夏星辰問:“小爺在樓上麼?”
“嗯。”管家點頭,“自從總統先生了小爺的足後,他就悶悶不樂。今天到現在還沒吃晚飯,連一口水都沒喝。”
夏星辰歎口氣。他倔起來真的不知道像誰。這會兒都8點多了,沒吃晚飯都覺得有些了,何況他那麼點大的孩子。
將領帶順手在矮幾上放下,便默默上樓去哄孩子了。
…………
上樓。遠遠的就聽到傭人在勸他。“小爺,不管怎麼樣,您好歹吃一些東西。”
“我不想吃。”
“您不是最喜歡吃這個小點心的麼?您不吃也聞聞味兒,聞聞看是不是很香?”
“別想我,我才不會搖!”
“水果您也不吃?”
“不要不要!統統不要!”夏大白被哄得有些不耐煩起來。一會兒,傭人就被趕了出來。一轉,見到夏星辰,簡直和見到了救星一樣,“夏小姐,您總算回來了。”
扯扯,莞爾一笑,“把東西給我吧,我喂他。”
傭人松口氣,把東西給了。推門進去,夏大白只以為是又有傭人來吵他,他看也沒看,索蜷在沙發裡,拿背對著門口,生氣的道:“我不吃。我只吃大寶做的!”
夏星辰著那倔強的背影,眼眶有些發酸。如果宋唯一進了這個家,到時候他的份會特別的尷尬,怕孩子委屈。
“你怎麼還沒走?我都說讓你走了!”夏大白豎著耳朵,沒聽到靜,就稍稍扭過小腦袋來,用餘瞥了眼門口。只看到一雙腳,忍不住嘟囔。
“想吃我做的,那也得起來吧?這麼睡著,肯定吃不到。”夏星辰終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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