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你是帝王家的孩子
如緞黑發整整齊齊束在紫金冠,修眉微揚,眸狹長,麵若冠玉。
氣質溫潤清冷,周氣勢強勢又不會過於尖銳。
這個年,上的一切都展現得恰到好。
與他的行事手段大相徑庭。
但能斬盡殺絕,他絕不會收手給人留下活路。
宏元帝看著越走越近的年,眼底恍惚,不自想起他剛回宮時的那一次見麵。
彼時,他已得知魏青在杏花村被迫自裁謝罪。
他詢問的時候,年沒有作任何解釋,隻道了一句,“我對他心,誰又對我心。”
是啊,沒人會對他心。所以婉容才死得那麽委屈,那麽慘烈。
他們生活的世界,本就人吃人,一旦有了婦人之仁,就隻有被人吃掉的份。
恍神間,年已經走殿。
老太監跪地的子略偏了偏,“奴才見過王爺。”
帝王回神,朝年笑道,“你來了。”
視線,落在那張還有著稚棱角的臉上,右臉原本盤橫錯落的疤痕已經平複消失,朗俊俏,三分似婉容,七分更像他。
“我來隻是想知道一個答案。”年站定殿中央,遠遠看著挨靠龍床的帝王,“你的寵,讓我娘親萬劫不複,讓我屢屢陷絕地。父皇,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你並非我,而是用你的,把我推上風口浪尖,吸引明刀暗箭,去保護你真正想保護的人。我猜的對嗎?”
帝王凝噎,看著不肯靠近的年,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喚了老太監喂藥。
良久,才開口。
“朕為君,在這個位置,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出現極端的兩麵。
朕寵你,你即是天之驕子,但背後會有無數人想置你於死地。
朕不寵你,你便是地底爛泥,就連宮中最低等的丫鬟,都能明著欺負你,踐踏你。
所以朕寧願你帶著環站在高,麵對冷刀。至你還有優勢能抗衡一二,而不是我為魚俎任人宰割。
生在帝王家,你的命運就已經注定,沒得選擇,要麽踩著他人的骨往上爬,要麽,被他人踩著你的骨往上爬。
朕護不了你一輩子。想要在這個地方活下去,你唯有自己長,靠自己的本事。若你能爬上最高那個位置,這天下,還有什麽你做不得。”
“所以我小時候被那些人囚了整整兩年,你明知道,卻無於衷?”
帝王沒有說話。依舊伏跪在地上的老太監了,言又止。
“我那時候還是個孩子!”
“你是帝王家的孩子。”這聲低語,讓整個大殿陷沉寂。
晚風起殿垂掛的簾幔,清清冷冷,宏元帝緩緩從龍床上坐起,老太監忙爬起來扶著他走到置在室的小餐桌旁就坐。
“陪朕吃一頓團圓飯吧,以後,或許再沒有這個機會。你縱是恨我,也隻忍耐這一次。”
年移目小桌。
卻見桌上,沒有大魚大,沒有琳瑯滿目的各式菜,擺著的竟是幾碟家常菜,很尋常很簡單。偏生是這幾個簡單的菜,讓這冷寂宮殿染上了幾溫暖的煙火氣息。
讓他神微滯。
中秋佳節,宮中本應大擺宴席,後宮嬪妃與天子同樂。因帝王龍欠安,才免了宴席。
看著那簡簡單單的飯菜,年眸波,複雜晦暗。
這個中秋,隻有他跟他兩個人一起過。他是真的他,還是在演戲。
不管是哪一種,這一夜過後,他都會再次被推上風口浪尖。
“在想什麽?”
“在想你這樣做的目的。”
帝王臉有一瞬間的黯淡,繼而又淡淡笑起來,“在這個地方存活,確實應該時時刻刻心存警惕,你做得很好。那麽,希以你之聰慧,能夠想得通。”
一頓飯,吃得寂靜無聲。
席間,皇帝頻頻用幹淨筷箸為年布菜,自己從頭到尾,沒有吃上一口。
偶爾抬眸凝著年的時候,視線過他,懷念另一個故人。
飯畢,年即起告退。
待年走後,老太監輕語,“皇上,為何不告訴王爺,當年您正值發病,諸事被瞞,您並非故意……”
“那不是借口,在他看來,都是朕兩年時間對他不聞不問。否則……”否則又怎會拚盡一切帶孩子逃離,最後兩隔。
“咳咳咳!”一陣劇烈咳嗽,捂著的帕上,染滿紅梅。
“皇上!”老太監大驚失,“太醫早代那類藥不能多吃,雖能暫時製病態,一旦藥效過了,反噬起來會更厲害……”
就為了跟王爺順暢說上幾句話,拿自己的開玩笑,值得麽!
老太監扯了袖子抹淚。
“別大呼小的,讓太醫院加研製新藥,至,讓朕再撐上一年。”短短一句話,皇帝得臉發青。
“是,老奴這就去!”
老太監著急忙慌的跑了出去,在殿門口拐角的地方,看到了站在那裏的年。
出了殿門之後,他竟然一直沒走,也不知道剛才殿的對話,他聽到了多?
“王爺。”太監訥訥。
年上的氣勢並不淩厲,可是一旦與他麵對麵,就能清晰覺到一讓人不敢迎視的迫。
“他的病,已經很嚴重了?”年問。
“皇上這一病已經病了六年。初初發病的時候就是急癥,那段時間,皇上幾乎都是在半昏半醒中度過的,沒有全然清醒的時候,連床都下不了。”老太監輕聲回答,借此解釋為何當初王爺被囚的時候,皇上沒能及時把他解救出來。
其實皇上那兩年發病間中是醒過的,當時就下令讓人把王爺給救出來。
奈何有人奉違,把事給瞞了過去。也導致了後來薛醫帶著王爺逃出皇宮的後果。
“太醫院怎麽說?”年又問。
老太監麵猶豫,皇上是不想讓王爺知道他病。
照理來說,為皇上邊最忠心的侍,他應該幫著皇上一道瞞王爺,可是,他又見不得王爺始終誤會皇上。
父子之間,如同陌生人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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