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向來是怕冷，天氣稍微一涼就穿上了，校服外套的鏈也拉得嚴嚴實實的，全上下就袖口了一小截手指，泛著沒有的蒼白。

　林爾平時在家的時候，就沒見林亦安喝完酒不舒服的模樣，擔心謝衍也是酒喝多了，想了想，還是手晃了晃他的胳膊，把他給醒了。

　似乎是睡得很沉，謝衍的反應比平時都慢了許多。

　被醒之后，謝衍有些茫然地半瞇著眼睛，緩了好大一會兒才慢吞吞地直起腰來，嗓音沙啞的應了一聲。

　“你還睡啊？”林爾靠過去，手了一下他額頭，試了試溫度。

　溫正常，沒有發燒。

　“別睡了，再睡下去會著涼的。”收回胳膊來，順手拿過他擱在桌角的杯子，“我聽你嗓子好像有點兒啞，你得喝點熱水，我去給你接一杯。”

　說著，林爾站起了，拿著杯子跑到前面的飲水機前。

　謝衍沒有說話，只是抬手有些困倦地了鼻梁。

　飲水機前有幾個同學也在接水，林爾等了兩分鐘才捧著杯子走回了后排來，然后又把杯子放到了他桌子上。

　謝衍換了個姿勢，單手捂著胃的位置，垂著眸靠在后的窗臺上，臉微微發白，連眉心也見地輕皺著，看起來像是有點不舒服。

　看著他的模樣，林爾的腦子里明明想的是胃疼，但不知道為什麼，話到了邊的時候卻變了另外兩個字：“——孕吐？”

　“……”

　空氣一靜，謝衍低垂下去的睫羽了。

　話說出來之后，林爾才覺得這話聽起來有點不對勁了，張了張，想再說點什麼來補救一下，但一時之間也沒能找到合適的話語，只好有些尷尬地閉上了。

　過了足足有半分鐘的時間，謝衍才緩緩地抬起眼來，啞著嗓子問一句：“你的？”

　“……”林爾睜圓了眼睛，“別誣賴我。”

　謝衍：“別賴賬。”

　林爾：“……”

　誰也沒他接話接的自然。

　見謝衍喝完水又沒打采地趴回了桌子上，林爾想了想，還是跑醫務室里買了盒藥片。

　回來之后，一把將胃藥拍在謝衍的課桌上。

　謝衍聽到靜，側過頭來看。

　“不是說我的嗎？”林爾居高臨下地盯著他，纖細指尖抵著藥盒推過去，“我不要，把藥吃了。”

　謝衍適時地深嘆一口氣，轉瞬間臉上已經換了副傷的表，黑尾蝶般的睫輕輕著：“渣、渣男，你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林爾一臉麻木：“……你差不多得了啊。”

　還演上癮了。

　謝衍輕扯角，慢條斯理地直起腰來：“走戲的路，讓戲無路可走，做最綠的茶，讓綠茶無可茶。”

　林爾：“……”

　謝衍的戲來了，誰也擋不住。

　吃完胃藥，謝衍在座位上坐了沒兩分鐘，又沒什麼神地趴到桌子上睡了。

　林爾看他難的模樣，就沒再他，只是把他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到了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