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謝衍忽然歪了歪頭，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定定看了過來，似是輕嘆地說，“我同桌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我的偏心，只是對一個人的呢？”

　他說這話時的聲音很輕，恰好又夾在了外面走廊里忽然響起的上課廣播鈴聲中，聽起來含糊不清的。

　林爾沒聽清，不自覺地俯湊近：“你說什麼？”

　上若有若無的香氣縈繞過來，因為距離太近，淺的發甚至過了謝衍的手背。

　謝衍的目一低，落到了纏繞在自己指尖的青棕長發上，眸愈深。

　沒聽到他的回答，林爾了他的胳膊，又問一聲：“謝甜甜，你剛才說什麼？”

　謝衍回了回神，“嗯？”了一聲才笑了下，說：“沒什麼。”

　林爾狐疑地看著他，覺得他這反應有點兒奇怪。

　眨了眨眼，又說：“你怎麼了？”

　謝衍也不說話，就歪頭看著，看得林爾一臉的莫名其妙。

　發個燒還真把腦子給燒壞了？

　就在林爾忍不住要問他一句“你老是盯著我干什麼”的時候，謝衍忽然冷不丁地又開口了。

　“爾爾。”或許是因為生病，他的嗓音有些沙啞，尾音地拖長，像小孩撒似的帶著兩分鼻音，“我有點冷。”

　“冷？”林爾的注意力被他的話拉去，手了下他在外面的手指，“你的手好涼啊。”

　謝衍帶著鼻音輕哼一聲。

　“那我調一下空調溫度吧，我先找找房間的遙控放哪兒了。”林爾說著，四看了看，目之并沒有發現遙控的影子。

　想了想，走在窗臺下的床頭柜前，把幾個屜都打開看了眼。

　空調的遙控就在最下層的屜里放著。

　江州是個典型的南方沿海城市，四季并不分明，一年到頭都是雨連天，十二月份還遲遲未到，夜時的氣溫卻已經降至了接近零度。

　醫務室里早早地就開了空調，看著空調顯示屏上的溫度，林爾又把溫度調高了兩度。

　“你教室里是不是有件外套啊？我等會兒去拿書包的時候，把那個外套也給你拿過來。”林爾說。

　謝衍嗯了一聲，還是歪頭看。

　“……”林爾被他看得更莫名其妙了，放下遙控過來，“你還冷啊？”

　謝衍：“嗯。”

　林爾：“……”

　怎麼問什麼都是“嗯”？

　過了會兒，林爾滿頭霧水地了腦袋，試探著問：“那要不然，我把溫度再調高點？”

　謝衍卻說：“不調了。”

　林爾眨了眨眼：“那你不是冷嗎？”

　“嗯。”他點頭，而后出手來，向討了個抱，“爾爾，你抱抱我，好不好？”

　突如其來的一句讓林爾愣了愣，一時反應不能過：“……啊、啊？”

　謝衍沒再說話，就在安安靜靜地在床邊兒上坐著，漆黑如墨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

　頭頂的白熾燈影從他后斜打下來，映得他本來就沒什麼的皮愈發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