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蔭下瞬間就寬敞了起來。
海風悠悠地打著轉兒從樹下穿葉而過,帶來的涼意,賀寅覺自己的呼吸都順暢了不。
啊,這種氣氛真是久違了。
上次到這種死一般的寂靜,還是在江州高鐵站的時候,尼古拉斯同學的那一句讓人如聞仙樂耳暫明的“站街”。
現在升級了,恭喜尼古拉斯同學既“站街”之后,在《論如何拒絕搭訕的技》一書上,再添一個單小竅門:
——殺妻騙保。
海大的軍訓在二十七號開始。
早晨五點半,林爾就被枕頭下的鬧鐘給震醒了。
莊夢雨起得更早,林爾從床上下來的時候,正坐在下面看書。
因為宿舍里拉著窗簾,所以房間里的線很暗,只有那里亮著一盞昏黃的小臺燈。
見狀,林爾被驚得呆了一下。
這還沒正式開學呢,只是軍訓的第一天,就開始啃起書來了嗎?
這是怎樣的學習熱啊。
“你們學校的人都這麼熱學習的嗎?”林爾非常佩服地問。
莊夢雨想了想,才說:“別的班的不知道,但我們班確實是這樣的,基本是每天雷打不地五點起來學習。”
“……”林爾聽得嘆為觀止,“你們班的這個學習氣氛是真沒得說。”
“其實也不是學習氣氛,主要是我們的年級第一帶頭帶得非常好。”
“年級第一?”
林爾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曾經在榮榜上看到過的那只小糯米團子。
“對,我們的年級第一特別正苗紅。”莊夢雨點了點頭,不自覺地豎起了大拇指來,“有一次期中考試,上臺發表學習言,就跟我們說,年強,則國強,年進步,則國進步,年雄于世界,則國雄于世界。”
“……”
“我們的肩膀上背負著民族的興衰,我們的脊背上承擔著國家的存亡,所以我們要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為民族之復興而努力,不可以虛度,荒廢人生。”
“……”
好,真是一個非常合格的社會主義接班人。
林爾無言了片刻,愣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學著莊夢雨的手勢,回敬了一個同樣充斥著滿滿敬佩之意的大拇指,然后才轉朝洗手間走去。
林爾洗簌得快,五分鐘全部搞完。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喬薇頂著一頭炸的短發,迷迷糊糊地也從床上坐起來了。
只有溫淼還在睡。
林爾跟謝衍發了條消息之后,從柜里拿了軍訓服出來,開始換服。
海大的軍訓服是學校改良過的,配是藍迷彩,里面是薄T恤,外面是長袖外套,穿在上擋風又防曬。
唯一的缺點就是:熱。
宿舍里開著空調,溫度極低,穿這些還覺不出來什麼,一去臺就不行了,團的熱空氣撲面而來。
兩分鐘的功夫,就起一的汗。
林爾只穿了里面的T恤,把外套和手機一并拿到了手里,準備出門。
聽見的靜,喬薇咬著牙刷從洗手間里出來了,然后著腦袋,朝還在睡覺的溫淼看了眼,又扭過頭來,含混不清地問林爾:“幾點了啊,要不要把淼淼喊起來啊?”
“沒事兒,不用。”林爾看了眼時間,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定著鬧鐘呢,到點兒就會起的。”
“噢行。”喬薇這才點了點頭,又鉆回洗手間里了。
林爾出門的時候還不到六點十分。
提前給謝衍發過消息了,說在第四食堂見。
江海大學共有大小不等的八個餐廳,第四食堂雖然不是最大的,但一定是生最多的那個。
因為它離生宿舍最近。
出了宿舍樓,再往前走個七八分鐘就到了。
謝衍就在食堂對面的樹蔭下站著,他單手著兜,臉上沒什麼表,濃睫羽著幾分倦意地低垂著,看起來像是還沒睡醒。
林爾走過去,探著腦袋往他后瞅了眼,沒看見別人:“河馬和沈老板沒和你一起出來啊?”
謝衍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直起腰道:“一個還沒起,一個說要等沒起的朋友。”
沒起的那個是賀寅。
等沒起的朋友的那個是沈嘉喻。
溫淼和賀寅,都是傳說中的睡覺積極分子,只是不同的是:
溫淼同學是早睡晚起,賀寅同學是晚睡不起。
之前在海大附小上學的時候,每次學校里開展暑期夏令營活,基本上就是賀寅溫淼在宿舍里賴床睡覺,兩位早起小達人——田螺姑娘林爾、以及田螺年謝肖,每天不辭辛苦地早晨起來去食堂買吃的。
五個人,六人份。
因為溫淼要吃雙份。
至于秦柯,這得分況。
秦小狗睡得早了,就起得早,會跟著兩位田螺朋友一起去食堂。
睡得晚了,起得也晚,買早餐的擔子就重新落回兩位勤勞小田螺的肩上。
“那肖仔他倆呢?”林爾又問。
謝衍隨手把的外套拎了過來,懶洋洋地道:“一個在睡覺,一個去五食堂了。”
林爾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也是,五食堂離男生宿舍更近一些。
如果不是陪朋友,很有男生會特意繞到這邊的食堂來。
進了食堂,林爾才真正的會到了“我曾經過山河大海,卻不過食堂的人山人海”這句話里所描繪的盛景。
都沒用往里面走,抬頭一眼過去,就能看到烏泱泱的人頭。
林爾的個子又高,隨意往人群中一掃,看哪兒就都是一片黑。
找了個排隊的人相對點兒的窗口,林爾拉著謝衍走了過去。
“你在這兒排,我去那邊買粥和蝦餃。”把謝衍按在了隊伍的末端,抬頭往前面看了一眼,又說,“這窗口好像是賣點心的,你買那個黃包和蝴蝶餅,還有銀卷,一份應該是四個,你都買兩份吧。”
謝衍:“?”
不是說還要買粥和蝦餃嗎?
這邊的小點心就買這麼多?
“哦對了,要是有蛋撻的話,也買兩盒。”林爾又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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