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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康熙末年》第八十九章 夜審

第八十九章夜審

緝兇的告示張了幾日,京城往外的道也一直嚴加盤查,然而那兩個逃逸的兇徒卻如人間蒸發一般,消失無影無蹤。

不止順天府在找,魏家兄弟在尋,平郡王府那邊也在暗地裏派人查著,卻始終一無所獲。

京城各方都沒什麼靜,除了九貝子府上。

「……據說九哥聽了,眉都氣歪了!當場就把手中的茶壺甩到了管家臉上,大罵他們糊塗,辦事不利,又吼著把布爾察家的統統打二十板子攆出去——不止那德希孫的婆娘、在九府當差的兄弟子侄的,就連那小妾也挨了打,攆了!」

阿哥所里,十六阿哥像個說書人一般,眉飛舞的給曹顒講著這兩日宮裏流傳的「笑話」:「該著布爾察家人倒霉。這九哥本來罵了一通,氣消了些,待要喝茶,卻發現剛才撇出去的是素日裏他最為心的那個臥牛蓋彩釉紫砂壺,——可好,摔個稀碎。九哥是又氣又惱又心疼,這火就又上來了,跳腳罵了半日,那群布爾察的板子也就由二十加到了四十,攆出去的時候人都只剩下一口氣了。」

曹顒想起當日那胖婦人的囂張氣焰,再瞧如今遭遇,忍不住搖了搖頭。

十六阿哥瞧了他一眼:「依我說,是那布爾察家的狗仗人勢的現世報!三品的順天府尹都敢不放在眼裏,扯著九哥的虎皮大旗上順天府堂上撒潑,也不想想,那施老頭素來有個剛正不畏權貴的名聲,豈是好相與的?要是爺的人,爺非活活敲死他們不可,臉面都他們丟盡了!這次九哥是聰明了,先行打了這群狗奴才,要不回頭皇阿瑪還得責他不約束門人。如今皇阿瑪聽了,就哼了一聲,倒也沒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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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顒無可奈何的一笑,陶然居折了個掌柜的,如今又演了這一出,加上之前林下齋事件,貴山事件,這和九阿哥的梁子是越結越深了。

從宮裏出來,魏黑魏白兄弟就迎上來,悄聲告訴曹顒,那兩個逃跑的子找到了!

曹顒大喜,忙問怎麼找的。

魏黑回說:「莊先生日裏在茶館聽得信兒,告訴我倆的。方才我倆去先生說的那院子瞧了,果然是那天跑了的兩個,當下捆了,又鎖了房門,他們是休想跑掉。現在討公子個話,咱們是送他們去衙門,還是……公子先問問話?」

曹顒略一思索:「咱們自己問了,然後再送去衙門。」

魏白介面道:「我和大哥也這麼想。只是若還要送去衙門,咱們就不能了相,得晚上去審才。另外,這幾日我倆打探了京中幾個小幫派,前門陶然居那片是黑虎幫的地盤,而黑虎幫三四十號人,其當家二十不到,公子正好可借他份。只要最後嚇上他們一嚇,就算那兩個癟三到大堂上供出黑虎幫,也不礙什麼事。」

曹顒點了點頭,魏家兄弟不愧是老江湖,如此甚是妥當。

*

夜,南城,椿樹衚衕某院。

,一燈如豆,曹顒穿著一短衫,矇著面,坐在影里,自己覺頗有點教父的意思。

同樣黑蒙面的魏家兄弟提了那兩個兇徒出來,鬆了上的繩索,踹跪在地上,著嗓子道:「咱們黑虎幫當家有話要問你們,說了實話還則罷了,要有半句虛言,小心咱們剁了你們喂狗!」

黑虎幫在京城裏小有名號,這兩個小子也是聽過得,只當是了不得地勢力,磕頭如搗蒜一般,都不知道怎樣表達「尊重」好了,混喊著:「爺饒命,不,不,爺爺,爺爺饒命,不,不,不,太爺爺,太爺爺……祖太爺爺……饒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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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顒心道照這個輩分增長下去,天沒亮自己就可以和兵馬俑平輩了,當下咳嗽一聲,放深沉了聲音,按之前和魏家兄弟商量好的臺詞:「你們兩個混蛋好大的狗膽啊,竟敢在爺黑虎幫的地盤上鬧事,擾了爺護著的生意不說,還害得爺手下的弟兄被鷹爪子提去了幾次!說!誰你們來給爺添膩歪的?」

這兩個子邊磕頭,邊不停道:「爺爺饒命,小的們實在冤枉,都是萬老大,是萬老大,收了人家銀子,帶著我們來京里殺人,不幹小的們的事啊……」

曹顒冷笑一聲:「你們來京里殺人,哼,要在京里殺人,就算不來找我們黑虎幫,還有專門做人頭買賣的七弦會呢,得到你們通州的來一腳?你們搶買賣搶到我們地面上了,還在這裏胡言?」

其中一個年長的忙表清白:「小的們實在不知啊……都是萬老大接的活計吩咐我們的,他許了我們三百兩銀子,我們也是鬼迷心竅就跟來了,不想冒犯了黑虎幫的爺爺們,小的們該死,小的們該死,爺爺饒命,爺爺饒命……」

曹顒道:「一人三百兩銀子?好大手筆!萬九那混蛋到底吃下去多銀子?說,是誰托的萬九那混蛋?!」

子見這黑虎幫的主兇得,哭喪著臉回著:「小的們不知是誰,自來都是萬老大自個兒接的活計,小的們只後來瞧見了買家抬來的一千兩銀錠子,說是定金。」

曹顒一愣,若是買兇人拿著銀票,那是本地外地人皆有可能;但若是抬了沉甸甸的元寶找上門,那有九九是通州本地的,最也能從當地各錢莊銀錢兌換上查出東西來!看來必是要去通州才行。當下又問:「你果然看清楚了?拿的是現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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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賭咒發誓確實見的是四十個二十五兩一錠的銀元寶。

曹顒點點頭,話鋒一轉:「你們倒有本事,火藥也搞得到,連累爺罪加一等,說,誰給你們的火藥?爺非活剮了他!」

子乖乖回道:「是萬老大在通順坊里賭錢認識個李雄的,是他給搞的火藥。」

曹顒與魏家兄弟相視一眼,他們早兩天就得到了消息,順天府準備去緝捕李雄時,發現李雄已被滅了口。這李雄只是南城的一個賭鬼,終日混跡在賭場,並沒有直接接火藥的途徑。

魏黑上去給了那子兩腳,破口大罵:「姥姥!你們拿個死人來墊背?那李雄早見閻王去了,你們再不說實話,讓你們同他一道去!當真是李雄?沒有旁人?!」

那兩個子嚇得魂飛魄散,巍巍道:「小的們不曾說謊,真的是李雄給的火藥……,爺爺饒命啊,小的們說的都是實話。」

那年長的忽然推了旁邊的同夥:「爺爺們,是他,那日是他跟著萬老大取的火藥,小的什麼都不知道……」

那同夥連瞪人的力氣都沒有了,癱在地上止不住的磕頭:「小的不曾說謊,不曾說謊。」

曹顒惡聲惡氣地道:「你仔細給老子想想,那日到底什麼人給了你們火藥,又說了些什麼。」

那年輕的子邊想邊回話:「是在南城接的火藥。萬老大當時和李老大說,請圖爺安,事了了必去登門謝他。當時小的聽了兔兒的兔爺,還曾和老大說笑來著,結果被老大打了個耳,說圖爺在貝勒爺手下辦事,是個了不起的大人。」

曹顒眼睛一亮,忙問:「什麼貝勒?」

那兇徒搖頭:「萬老大隻說貝勒爺,不曾說是什麼貝勒。」

曹顒皺了眉頭,京中皇子宗室不在數,而貝勒爺這個稱呼實在太過民俗,不知道是實指還是虛指——一些百姓常會把所有宗室貴族都貝勒爺。

正待再問下去,忽然靠近窗口的魏白打了個手勢,魏黑迅速熄了燈,閃到曹顒邊,低聲道:「公子,外頭有人來了。進了院子。」說罷魏家兄弟兩人一個擒了一個流氓,三下五除二捆結實了堵住,踹到室。

曹顒心中暗不好,莫非是順天府的衙役來了?這速度可夠快得,這若將他們三個堵到屋裏,況可大大不妙。

三人一般想法,皆著門兩側站好,擬當外面得衙役進來后,就側衝出去。左右眼下是月末,殘月如鈎,天幕昏暗,出了院子仗著夜黑溜走就是。

然而門外就傳來低低的聲音:「剛才有星點兒的亮,這會兒又沒了。看來是這裏沒錯。兔崽子反應夠快的,這就滅了燈火。」

「哼,四九城找了這兩個小子好幾日,沒想到他們竟然藏在這裏!」有人小聲應道。

「不管是他們兩個,還是這院子裏其他氣兒的,統統……」聲音中著一冷。

曹顒的心裏有些張,聽這說話的口氣,哪裏是順天府的衙役?!分明是來滅口的。他的手握上懷中的匕首,不知為何帶著幾,那草原上的暗殺、前門的火藥,似乎所有的謀漸漸地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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