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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康熙末年》第二百零三章 人心

第二百零三章人心

曹頌聽說這人還有氣,忙對墨書道:「去,將他扶上馬來,約莫著是哪個喪良心地撞了他,也不說下來查看查看!」

墨書聞言剛要下馬,就見魏黑擺了擺手,笑著對曹頌道:「二公子既然好心,何不救人救到底,這假手於人還有什麼意思!」

曹顒見魏黑笑得古怪,聽著這話,這人又不像是什麼重傷,便往那「小廝」臉上仔細看了兩眼。他心中漸漸有數,雖然知道不便,但是眼下也不是講究這個的時候,便不應聲,看著曹頌反應。

曹頌抓抓頭,跳下馬背,笑著對魏黑道:「魏大哥,你咋笑得這樣賊,是不是被剛才那小娘們勾出火來,看到個小子都要琢磨開了?」

魏黑被他一句話堵得沒話說,乾笑了兩聲,抱著胳膊看曹頌作為。

曹頌雖然向來心,這次卻細了,拉那「小廝」的胳膊和,看著都沒傷,應該只是額頭上磕出來,便放心不。他用袖子將那人臉上的,隨後用胳膊將那「小廝」的腰一夾,就這般回到馬前。

曹顒與魏黑看了,唬一跳,生怕曹頌把這人再摔一下。幸好曹頌還知道小心,平安無事將那人扶上馬背,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剛進城,就見城門有一標兵丁,上的兵號上寫著「督」字,看來是總督府的督標。他們隨同守門的兵,對出城的百姓進行盤查,中間免不了順手塊銀子什麼的。百姓們雖然有低聲詛咒的,但是當面誰又敢呢?自然是陪著小心,仔細應對著。

對於進城的,這些兵丁反而不管不顧。曹顒見了,不由皺眉,方才出城並不見這些督標,這又是唱得哪出?

小滿見曹顒這個神,就從懷裏討出幾個銅板來,打離城門不遠一個賣炸糕的大嫂那裏買了幾塊糕,順便問了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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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嫂也說不出緣故來,但是說這事並不稀奇,每月,總要這樣來上幾遭。不止是出城的百姓不容易,就是們這些小買賣人也不易,這個兵爺爺京經常是白吃白拿。誰要是敢啰嗦一句,立即就會被掀了攤子,說不好還會挨一頓拳腳。

曹顒搖了搖頭,只是「天令其亡,必先令其狂」,也不知噶禮哪裏這樣大的倚仗,敢如此胡作非為?他曾聽父親提過,去年春江南糧價上漲之事似乎就是噶禮的手筆。噶禮勾結海匪,將糧食運出阜,謀取暴利。張伯行聽到些風聲,全力緝匪,就要是釜底薪,徹底將噶禮這個大蛀蟲拉下臺。這才使得噶禮戰戰兢兢,一心要除掉張伯行。

因沒有證據,曹寅也不好隨便上報,況且張伯行在江南事確實有「結黨」嫌疑,不過這個黨,與皇位沒有干係,是「漢臣」黨。

康熙下旨申飭了幾次,對張伯行多有提防。雖然曹寅是旗人,但是畢竟是漢人,知道康熙的避諱,在噶禮與張伯行之爭中,不好為張伯行說話,只能選擇袖手旁觀。

按照曹頌的意思,是要將那「小廝」送到醫館去。曹顒想了想,還是搖搖頭,道:「既然魏大哥說不礙事,那就先帶回府去吧!先請府里大夫幫著看看,不行再請外頭的人!」

曹頌覺得哥哥說得在理,便點點頭應了。

曹顒有些為難,看了看魏黑,見魏黑點點頭,方放下心來。

回到織造府,天已過午。

管家曹元正在門房這邊張,見到曹顒與曹頌回來,忙上前牽住曹顒的韁繩:「大爺、二爺,老爺、太太問了好幾遭了,一會兒要在開院擺宴,為親家老太太與舅爺踐行呢!」

曹顒翻下馬:「瞧我,忘記同門上代一聲,倒是勞煩管家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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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頌也下馬,笑著說:「哥哥同我都記著呢,這不地在飯時前趕回來!」

曹元見曹顒馬上還趴著一人,略詫異。曹頌一把將那人拉下馬背,抗在肩上,問曹顒:「哥哥,這小子怎麼安置?」

曹顒見曹頌這個作,表有些僵,忍不住看了看魏黑,後悔為何要任由他捉弄曹頌。魏黑像是也明白曹顒心中所想,上的短須,訕笑了兩聲。

「哥……」見曹顒一時沒應聲,曹頌拍了拍肩上那人:「這小子咋安置?」

曹顒對曹元道:「收拾出一間客房來,在元嫂子挑兩個健碩的僕婦先照看!」

雖然看出這「小廝」是,這樣救人危難之事,曹顒也願意為之,但畢竟這人份未明,還是要謹慎些方好。

曹元聽得糊塗,不明白為啥看顧個小子還要選僕婦,但是既然是自己大爺安排的,那當然便痛快地應著。

*

院,高太君房裏。

高太君坐在炕上,抱著五兒,看了又看,親了又親,很是放心不下。李氏紅著眼圈坐在椅子上,原本也當李鼎是病了的,雖然捨不得母親,但是也知道老人家放心不下李家那邊,並沒有想攔著不讓回去。偏昨個晚上,聽曹寅提起,李鼎生病之事只是一個說辭,現下很是為難。

李氏想要與母親道明原委,挽留母親;又怕這樣拆穿堂兄的謊話,引得老太太惱,使得曹李兩家本就已經生疏了的關係越發張。若是不挽留母親,按照母親之前所說的,想要再接過來卻是千難萬難。

初瑜坐在婆婆下首,看著高太君懷裏抱著的娃娃,眼中一片艷羨。雖然李氏對很是親切,並沒有追問過懷孕之事,但是仍是難免生出愧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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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長房只有曹顒一個,曹寅又已年邁,這繁衍子嗣、開枝散葉之事便落到曹顒上。初瑜不由得有些黯然,這再過十來天便過年了,自己就十七了。

高太君五兒的頭髮,對李氏道:「你與曹婿不到我這老婆子多,就是外孫與孫媳婦……」說到這裏,看了初瑜一眼,道:「老婆子瞧著也是好的,只有這一個,生下來就是沒娘的孩子,委實人心疼!」

李氏聽了,又生出些希來:「母親說的可不是,五兒實在可憐,盡指著母親多疼惜疼惜呢!」

高太君搖搖頭:「老婆子畢竟是李家人,沒有一直住在曹家的道理。這一年多來,能夠與你團聚團聚,我這老婆子也沒啥好求的了!你大娘上了歲數,八十多的人,誰還知道能夠再有多日子?你也知道,咱們娘倆能有今天,都靠你大娘的照看。雖說名分上是妯娌,但是老婆子一直將親長敬著。這人上了歲數,子就獨,除了我,你大娘與你嫂子、侄媳婦們也說不上話。就算沒有鼎兒生病這事,我也是要回去的!你若是真心孝敬我,便多勸勸曹婿與外孫,讓他們與李家好好相。李家,是你的娘家人呢,就算是不看我的份上,也要念在你的份上啊!」

初瑜在旁垂首聽著,只覺得稀里糊塗,心下有些奇怪,別說曹顒向來待人和善,就是公公看著也並非是刻薄之人,怎麼聽高太君的話,像是這父子兩人與李家不合呢?

高太君說完最後一句,才想到還有初瑜在場,說這些卻是不妥當,微微皺眉,掃了初瑜一樣。趕上初瑜也好奇地過來,兩人正好對上。

雖然初瑜已經改了髮式,學著婆婆盤著髮髻,並沒有梳兩把頭,但是因裳要幾日方能趕製好,便仍是穿著件樣式喜慶的旗裝。可是這番妝扮落到高太君眼中,仍是引得一陣心煩,立時拉下臉來,眼中滿是寒意。

初瑜被高太君看得一哆嗦,眼淚已經出來,卻又不敢吱聲,便低著頭不語。

李氏因高太君提到伯母李煦之母文氏,知道再不能留下母親,還在默默傷。待醒過神來,才發覺氣氛不對,抬頭去,高太君神森嚴,正是要發作初瑜,不由急著喚道:「母親……」語調里儘是祈求。

不管怎麼說,只有一個兒子,又只有這一個媳婦。這幾日接下來,瞧著也是個乖巧懂事的,實不忍心媳婦平白無故再什麼委屈。

高太君被李氏喚過,方靜了靜心神,轉過頭去,看著供著那觀音像,數起手上的念珠來。

*

西府,兆佳氏房裏。

因要為高太君踐行,兆佳氏同孩子們也要過去的。就是曹荃,也早早地打衙門回來,過去陪著李煦說話。

兆佳氏知道高太君有些古怪,看不慣婦人旗裝妝扮,但是也並沒有放在心上。量高挑,若是真換上漢家妝扮,那才是不倫不類。幸好老太太還是知禮之人,親戚之間,說話還算客套。

正好子抱了姐兒過來,這是兆佳氏去年中秋前生下兒,在叔伯姐妹中排行第四,大名曹預,如今一歲半,正是學說話的年紀,看到母親,手要抱。

兆佳氏怕弄皺了新換上的裳,並沒有接過來,而是拉過兒小手,親了兩下:「預兒乖,跟著嬤嬤好好在家待著,晚上給你帶個妹妹回來,陪著你玩兒!」

路眉留下的這個兒,始終是兆佳氏的心病。這一年多他們夫妻之間這些變故,以為源都在五兒上。曹荃私自做主,將五兒抱去給高太君養,這讓兆佳氏心裏很惱。覺得這實在是丟臉丟大發了,怕是那些親戚背後都要講究自己。

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同李氏抱怨抱怨,但是又放不下份,更怕因此讓嫂子瞧不起自己,便只有苦水往肚子裏倒了。

如今,聽說高太君要回李家,最高興的莫過於兆佳氏了。是嫡母,想要養庶,誰還能挑出不是不

下午飯擺在開院,用屏風隔著,眷與孩子們陪老太君在屏風裏;曹寅兄弟並曹顒、曹頌、曹碩陪著李煦坐在外間。因沒有外客,大家都比較隨意,親戚之間說說笑笑,看著很是熱絡。

在酒桌上,李煦還悄悄注意了下曹顒的神,早間說那些略帶嘲諷的話,也是他有意為之,想要看看曹顒心如何。

見曹顒神如常,與自己說話不見半點異樣,李煦不由得暗暗心驚。想不通這曹顒的品到底隨誰,這看起來既不像其父那般博學耿直,也不似其母那般寬厚良善,這使得李煦有些看不不著的覺。

李煦笑著與曹寅兄弟幹了幾杯酒,心裏卻滿是不忿,自己那點比曹寅差呢?只是因曹寅早慧,正合了萬歲爺才之心,自己這半輩子才一時屈居於曹寅之下。這論起來,他進宮伴駕的時間比曹寅還早。想起早年之事,他又不有些埋怨自己的母親文氏,若不是告病離宮早些,也不至於讓孫氏這般到萬歲爺看重。

心頭鬱結,不知不覺,李煦就有些醉了。

曹寅見他老態盡顯,親自與兒子將他扶到客房安置,坐在他床邊,又思量了許久,終是不忍心他這般消沉下去。回到書房,曹寅猶豫再三,還是提筆寫了一個摺子,婉轉地點明李煦的惶恐之心,又是一番自己因病誤事的自責。雖然沒有直接為李家求之意,但是想來那位也明白他上這個摺子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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