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還沒等到東宮的輔臣們,倒是又等到了另外一位皇子----剛剛從長孫府那裡探而得到消息的魏王李泰,已是馬不停蹄地乘著小轎,來到了皇宮要見皇上。事實上他早已知曉這稱心和李承乾的不尋常關係,只不過苦於沒有真憑實據,畢竟這個時候還沒有照相機,捉之事可是難上加難。怕落了個目無兄長,誣陷太子的罪名,因此一直就沒有將此事告到皇帝那兒。
李世民停住了手中的象管硃筆,擱到前面的珊瑚筆架上,坐直了子。他也能想到李泰這番前來為的是何事,不過他這會兒正是對這個兒子好最甚之時,也倒想聽聽青雀究竟是什麼個想法,因此便命侍準他進書房中。
「兒臣參見父皇……」李泰頂著個大肚子吭哧吭哧地從大殿外走進來,即使是很短的一截路都能讓他走得十分辛苦。所以李世民擺了擺手,免了他的行禮。
「起來吧,這會兒你是為你大哥的事而來的吧?」李世民瞥了這個兒子一眼,他自己也曾經做過太子下面的皇子,所以對於這種心態倒算是了解的。
李泰也知道自己這點小心思被父親看穿了,他那雙被一臉小的眼睛狡獪地骨碌一轉,然後乾笑幾聲,略微矮著子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說道:「兒臣即便近日來一直忙於文學館之事,但也聽說了大哥和稱心做出了些茍且之事。想必父皇如此匆忙從行宮會京,為的恐怕也是這事。孩兒只是希父皇能寬寬心,不要為這等小事勞煩龍。想必大哥也只是一時糊塗才做出這樣地事,並非他心中所願……」
李世民眼神炯炯地看了看李泰,臉沉地坐在龍椅上。李泰倒也不是笨蛋,既然李世民已經明白了他此次來的目的,便沒有一開口就擺出種種證據彈劾太子,而是假設李世民已經確認確有此事,而以一種先為主的說法。然後採用一種以退為進的姿態,這樣既可以達到他此番的目的,又不擺出攻擊兄長的姿態,也就不會惹得李世民心中反。
半響之後,李世民皺的眉頭沒有放鬆。測試文字水印7。反倒是越沉重。事實上對於太子毒害大臣未遂這件事,對於他來說倒算是好解決。而更讓他深思考地是,既然承乾在仁德上出了問題,關於這儲君之位。是否還要一直堅持長子繼承。這才是讓李世民頭疼的問題。
之前李世民倒覺得自己正值壯年,這儲君之事晚些考慮也不遲。然而現在的狀況可不一樣了,他這一年來氣疾病時常作,而太子在皇後去世后。無人監管之下竟然屢犯大事。上回對太子右庶子張玄素東宮牆外報復行兇,影響尚未平息,這會兒竟然為了一個優伶而意圖毒害戰功赫赫的大臣,若不趁這次機會解決這件事,李世民覺得遲早會鬧出更大的事。
這時外面地近侍太監拉長著尖嗓門稱國子祭酒、太子庶子孔穎達、于志寧求見。李泰正準備迴避之時,李世民卻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
「微臣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孔穎達和于志寧在準后,矮著子走到案前面。跪在了皇帝面前。行了叩拜大禮。
「平。」李世民做了個手勢,然後吩咐道。「賜座,賜茶。」
兩個東宮輔臣謝過之後,恭恭敬敬的坐了下來。侍上了茶后,便退走了。孔穎達和于志寧都是當代的盛世鴻儒,他們共同掌教太子李承乾,皆是兢兢業業,克盡職守,無奈太子承乾好聲,漫遊無度,足智飾非,不聽勸教。
甚至因為張玄素上書一諫再諫,李承乾竟然派遣心腹埋伏在途中,趁他上早朝的途中,暗中襲擊,用大號馬鞭把他打得死去活來,幾乎斃命。所以這份工作也是讓他們幹得有些戰戰兢兢,無可奈何。
李世民也是開門見山,開口就詢問太子李承乾這斷時間地監國況。孔穎達他們不敢怠慢,也不敢瞞,先漫誇了太子如何禮賢下士,而後卻又吞吞吐吐地說道:
「太子是個頗識大地人,也算是個賢明的人,只是他好和一些諂小人紮堆,每每聲漫遊,弄得他常常不來視朝。」
李世民一聽大怒,問:「他喜歡和哪幾個小人在一塊,馬上給我扭來!」
孔穎達和于志寧對這些宵小也是氣憤,便掰著指頭數道:「一個歌稱心,道士秦英、韋靈符還有……」
等到他們說完之後,李世民已是氣得生煙,兩肺直炸。便傳來在外面守候的衛士,到東宮去把這些人給全部抓來。
去看了已經醒過來的稱心之後,李承乾走在東宮地後花園里,臉上如同掛了霜一般,一雙灰黃的眼珠子失魂地著遠,心頭籠著一片烏雲,空虛和抑的覺得他快要狂。他已經聽說皇上連夜趕回了京城,並且正在召見東宮的輔臣,他也意識到這次即便事能夠過去,但是似乎也會有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生,然而任何事都是他不願意見到的。
一種把握不住未來的恐懼讓他猛然往自己地裡灌酒,他喝得醉醺醺地,對跟在自己邊的人說:「我假裝是可汗,不幸翹了辮子,你們仿效突厥地風俗,來辦喪事。」說完,竟然真的子一倒,像死人一樣僵臥在地上。
眾人先是面面相覷,然而李承乾的殘暴在東宮可是出了名的。他們也不敢忤逆太子的意思,便是跟著一個突厥人,有模有樣地一起放聲哭喊,騎上馬環繞著「」奔走,然後近他,用刀劃他的臉。
隔了一陣,李承乾又豁然坐了起來,煞有介事地說道:「我一旦擁有天下,當率數萬騎軍,到金城以西狩獵,玩個痛快。滿載而歸,然後解開髻做突厥人,投靠史思可汗。假如給我一個將軍的職位,舉著馬刀衝鋒,絕不會落到別人的後面。」
人在失意或失落之時總會有許多異想天開的想法,更會做一些荒唐不堪之事。李承乾竟然想象為大唐天子的自己,竟然要去做突厥可汗靡下的一名將軍,真是荒謬和可笑。難怪李世民喜歡胖的如豬一般的李泰也不喜歡他,難怪周遭人聞言之後都出了一種怪異而鄙夷的神。真是虎父犬子,想想當今皇上是一個英武勇之人,卻有一個這樣的太子,讓人不由得為大唐的將來擔心。
這時聞訊趕來的太子妃走了過來,儘管一點也不想管太子之事,只是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跑來告之,彷彿若是不到後園去看看太子那就有失婦德。無奈之下也只得匆匆趕了過來,見太子臉上竟然有傷口,趕走上前去,周圍的人紛紛為太子妃讓出空間。
「殿下,你這臉是怎麼了?需要請大夫來為你敷上傷口嗎?」太子妃關切地問道,在大庭廣眾之下,也必須這麼做,更何況一夜夫妻百日恩,無論這個人平日里的行為是何等的齷齪,但這個妻子還是要盡到自己的責任。
只是李承乾似乎並不領,他甚至覺得眼前這個人很煩,便怒吼一聲道:「給我滾開!」
太子妃的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尷尬萬分,結結地說道:「我……我只是……怕你有什麼事……」
李承乾忽然給了一掌,當眾給了狠狠地掃了一掌,然後怒氣沖沖地罵道:「你這個掃把星,老子的事不用你管。」然後甩了甩袖子一臉不爽的離開了,總之這幾天所有的鬱悶總要有一個泄口,而太子妃恰恰在這個時候撞到了李承乾的槍口上。
太子妃搖晃了一下,然後又穩住了平衡。只覺得被打的臉頰像火燒一樣辣辣地疼痛,一旁跟在後的侍趕上前去攙扶,卻被示意拒絕了。在總目睽睽之下被打了一霎那后,的思想似乎產生了許多的怨氣,這種怨氣足以讓一個人對一個男人恨之骨,甚至會撐起複仇的大旗。
下人們都已經紛紛散去,太子妃著滿院子的遍地黃葉,的眼神是十分冰冷的,在之前生事的那一刻起,對太子保留的一點忠貞之心全都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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