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聽懂了長孫無忌的意思,表現出一種木訥而迷茫的神。他心裏是砰砰直跳,因為以往在這個位置上,他怎麼推測也不到自己頭上。既然不抱奢,也就安之若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長孫無忌巧舌如簧。細談慢說,說了李治的心。聽到舅舅這麼一開解,他的呼吸急促,全起了一種熱,額頭上沁出了汗珠。他的心裏錯這許多複雜的。既嚮往那一刻的到來,又到有些害怕,既覺得幸運,又於心不忍,畢竟這是以兩個同胞兄弟慘狀換來的。
長孫無忌看著李治那相貌平平的臉,這個外甥目前還沒顯出任何文采和才氣。文治武功更加談不上,對於一個即將做皇帝的儲君而言,李治可以說是不合格的。然而長孫無忌就看中了他的懦弱,對於他而言,以李承乾的剛愎自用和李泰的驕矜自許,若是當上了皇帝,別說是尊重他這個老臣,恐怕臉權利也不會給他多,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而現在這種況對於長孫無忌來說是恰好合適,就別說是他,對於一些朝中老臣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長孫無忌對於三兒子這次的行在心裏是大加讚賞,因此對於這次長孫凜犯的「小錯」他也沒多追究。
與此同時,長孫凜則是來到了大理寺,他來這裏的唯一目地就是想試探一下侯君集,畢竟此公是讓歷史這列火車偏離軌道的重要人。按理來說。以侯君集這位常勝將軍的智慧,不可能會與李承乾一齊手的。
下午的徐徐照進大理寺牢房的天井,侯君集把了柵欄,讓可憐的幾束影投到自己上,覺溫暖了許多。初冬的空氣已是漸漸寒冷,在這冰冷暗的監牢,平日裏養尊優地他還真不習慣。他的頭已是凌不堪,上、手臂上到都是傷疤和未乾的跡,可見被關進來以前曾經遭過折磨。
只不過現在可是不到他可以選擇了。而且不用猜他也能預見到自己最終的命運何。真是野心和利熏心蒙蔽了人的眼睛,他竟然幻想著李承乾那沒用的東西能就大事,這會兒別說他之前不屑的職位沒有了,就連九族命也都難保。
這時侯君集見到一個著四品服地英俊年,威風凜凜地走近了他這間牢獄。是他?侯君集乾裂的嚅了一下,他不明白長孫凜怎麼會來探監,因為大理寺若是現在要提他。那必然是前往法場刑。
「你們退下去吧,我問犯人幾句話。」長孫凜揮了揮手,屏退了陪同自己進來的士兵,他和大理寺合作過一次,但對於他們這兒的規矩也是輕車路,很容易就得到了探死囚犯的允許。
「你來幹什麼?難不想來看昔日同僚的笑話?或趾高氣昂地來顯耀你護駕有功的威風?!」儘管陷囹圄,侯君集依然不願失去自己的尊嚴,他有些惱怒,尤其是眼前這個人是他慘狀最鮮明的對比。
長孫凜聽了他的話后優雅一笑,當然這個笑容在人眼裏也許如金一般可。但在侯君集地眼裏卻顯得是那麼刺眼,一個勝利對一個失敗的嘲笑---他那張黝黑的臉因為心的惱怒而扭曲。
「我來是想確認一件事……」長孫凜不想再過多地刺激對方,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和李承乾約好了分頭行,為何在李承乾造反失敗,你們依然攻魏王府?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是死路一條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侯君集聽到這話后,愣怔了半天。然後突然出震耳聾的大笑。以致於驚了外面守候著的士兵們攜帶明晃晃地長槍刀劍匆匆跑進來,見到犯人像是瘋子一般癡癲狂笑,不由暗罵了幾句「瘋子」或「有病」之類的話,然後在長孫凜的示意下,又紛紛轉了出去。
長孫凜也並不著急,他耐心地站在一邊,似笑非笑地著狂的侯君集,若有所思。關於這件事,他也能預到一些幕,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來到牢獄這邊來查證。
侯君集泄了心中的一種鬱悶之後,見對方倒也鎮靜自若,他搖頭晃腦故作泰然地說道:「侯某真羨慕長孫無忌養出了一個好兒子,這朝廷上上下下所有員都沒有看出這一細微之,反倒被你這黃小子給現了。」
對於對方的倚老賣老,長孫凜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他甚至沒有說話。而是微笑著等待對方的接下來的言語。而侯君集則是神地對他勾了勾手。示意讓他靠近。
等到長孫凜走進了牢房的鐵柵欄之後,侯君集用一種細不可聞的聲音。帶著一險地笑容說道:「不過侯某更羨慕你長孫凜有一個好父親,長孫閣老為了能留給他兒子一個好皇帝,不惜用盡一切的辦法。」
長孫凜聽到此言,一道厲一閃而過,卻依然是不聲。侯君集反正也是待死之人,他倒是什麼都不怕,反倒跟長孫凜小聲地說道:「你放心,這事侯某是不會說出來的。過幾天我侯家一門恐要遭災,所以在曹地府底下,侯某很樂意看到李家皇朝終結在李治手中。說不定……」
侯君集那張老臉和笑容搭配起來顯得有些恐怕,他對長孫凜了眼,說道:「小子幹得不錯,老夫很看好你哦。」說完他便兀自倒在地上,瘋瘋癲癲地唱起了家鄉的小調。對於一個毫無生機可言的人而言,他只能放縱自己的緒。
長孫凜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皺著眉頭背著手離開了。在外獄看守地士兵因為長孫凜地查訪,都紛紛裝模作樣地擺出一副工作認真的模樣。這死牢囚犯都是單獨看守地,只有一個出口,所以長孫凜倒也不擔心有人能聽見剛才侯君集細不可聞的說話。
只是讓他到心煩意的是得到的這個答案,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一層一層的圈套中,站在最外面一圈,且觀著利用著這場作的竟然是他的父親。當然長孫凜也能理解長孫無忌的煞費苦心,只不過將來長孫無忌費盡心思捧出的這個皇帝,等李治羽翼滿之後,是否會如他歷史記憶那樣,對長孫家揮起手中的刀呢?同時長孫凜心裏也到有些不舒服,畢竟這件事上,長孫無忌的確利用了自己。
走出大理寺的衙,長孫凜著被黃昏染得橙黃的天,心裏是糟糟的。說實話,他不太喜歡政治的原因就是因為這裏面太多的勾心鬥角,看到太多人心的黑暗面。但你若是置在其中,又不能不這麼做,不得不比別人更狡猾,否則一不小心,必然為了他人爬上去的犧牲品。
「唉,要是做個商人或地主那也比現在輕鬆。」長孫凜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他騎上了自己的馬,刺了馬腹之後卻是往家的反方向走去,他的目的是----母親的娘家竇家。
在往竇家的路上,長孫凜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對於眼前家裏的這般況,他的確是沒有任何的辦法去解開二哥的心結。畢竟事已經生,而且強扭的瓜不甜,即便無雙沒有和自己在一起,長孫況說不定也要看著嫁到別家去。
無雙夜裏曾嘀嘀咕咕地跟他說了在揚州他們相的狀況。與竇不同,無雙出生在一個武林之家,所有人都是習武崇力,而無雙自然也對有力量的人較有好。並不像竇家屬於達顯貴之家,即便長孫凜的外公是武出生,但也不妨礙竇對才華洋溢的書生的欣賞。
偏偏長孫況是學到了老爹追求娘親的那一套,又或他平日裏只喜歡或只了解經史子集,所以與無雙說得最多的也是與這方面相關的東西。當今天子抑武修文,所以民間也比較尊敬士大夫書生,然而無雙則偏偏反其道而行,而且每次長孫況也是不得要領,只喜歡跟無雙談論這些東西。
兩人之間還有一些通的誤會,比如說無雙不可能直接說不喜歡對方,這句話即便是大多現代人也不好意思說得直截了當,因此長孫況也就誤以為所說的不會嫁長孫家是因為之前和弟弟所生的矛盾,所以也就自信滿滿地認為自己最終能抱得人歸,畢竟長孫況的閱歷和際範圍還是有限,所以他執著的優點在面前也就變了缺點。而後兩人便於一種糾纏不清的狀態,一個到躲,一個到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