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第三階級

巫瑾著槍， 翻而下，直接把小母馬牽進了小特里亞農宮。

薄傳火思忖：“我記得下面有停車位， 不對，有馬廄……”

薇拉， 寧北同時反駁：“拴外面， 被別的選手搶了怎麼辦？！”

事到如今， 國王皇后份把紅白玫瑰捆在一起， 巫瑾薇拉、薄傳火寧北又是請柬上蓋了的隊友， 兩隊已經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把壁燈都熄了。”巫瑾簡要開口。

薇拉不問緣由， 利索照做。熄燈後幽靈侍者又盡數消失。

薄傳火自告勇去救生艙， 半天只提了那位已淘汰選手的自熱裝置過來：“還剩3.5小時供暖。”

巫瑾謹慎和薄傳火保持距離， 防止非法組隊判罰。壁燈被熄了大半， 只剩幾位選手手中的微弱燭。

“這裏是國王主間。”巫瑾低聲道。小馬駒在他後亦步亦趨跟著， 眼睛水靈靈的，溫溫朝巫瑾靠。寧北擼了把馬駒腦袋：“爲什麼要熄燈？”

融融燭下， 巫瑾把雪地裏飛來的傳單遞給幾人：“任務派發。刺殺瑪麗皇后。”

薇拉瞬間一驚。

瑪麗安託瓦特的宿命遲早要來， 沒想卻來得這麼快。

“現在時間線應該在對奧地利戰爭之後， 法蘭西戰敗，民衆把仇恨強加於奧地利統的瑪麗皇后上……”巫瑾飛速解釋：“當然， 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這個。

巫瑾展示腕錶， 腕錶一側亮著與刺殺傳單上相似的紋路，錶盤朝向薇拉的一側散發微弱熒。

巫瑾換到薇拉左側，熒同時變換方向——至始至終指著薇拉。

寧北一秒反應過來，這特麼簡直是害怕刺殺者找不到路， 特地搞了個自引路熒燈——拍拍巫瑾肩膀就要和薇拉擺干係：“那行，小巫玩的開心，我們先走！”

巫瑾指向傳單與腕錶上一致的紋路，橢圓徽章藤蔓包裹著幾行小字：“jacobin club，雅各賓派。”

寧北一頓。

“雅各賓派是把國王、王后送上斷頭臺的主要推手，近代……古代史上數‘正大明’奉行高恐怖統治的政權之一。現在他們能發刺殺王后的號召令，難保幾小時後不會發布任務針對國王。”

寧北瞇眼。

幾乎每一本歷史教科書都會提到雅各賓派，推法國大革命背後最後影響力的政治團之一。

路易十六的隊友只會是皇后，絕不會是雅各賓派。

“這場戰鬥至有兩個陣營。”巫瑾慢慢開口：“國王陣營，激進革命陣營。我想我們隸屬同一陣營。”

昏暗燭中，巫瑾向寧北手：“結盟。”

寧北微微側頭，薄傳火在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點頭，握上巫瑾的手。

巫瑾鬆了一口氣，冷不丁聽到寧北疑：“小巫手怎麼這麼冰？”

巫瑾趕手手，他的基因比所有練習生落後了一千年，不抗凍也在常理之中：“沒事沒事！”

薇拉自告勇要幫豆捂捂小手，巫瑾慌不迭拒絕。接著薄傳火試圖展現盟友魅力，要給巫瑾，不料一靠近腕錶就紅直冒警告非法結隊。

巫瑾只能把手放在小馬駒上，一會兒手心朝外一會兒手背朝外。

小馬駒眼睛水汪汪，乖巧看著巫瑾。

巫瑾趕對這隻用來捂手的小生靈喊了聲對不起，思緒飄到剛纔馬廄。那把刻有花j字母的騎士劍，還有被大佬牽走的另一匹馬，估著也水靈靈甜可人……

等溫恢復，巫瑾迅速站起，加3位盟友的場地佈置之中。

“小特里亞農宮陳設集，一旦熄燈，易守難攻。”結盟時，巫瑾向幾位隊友解釋。

戰鬥經驗老道的薄傳火乾脆擔當佈陣指揮：“南、北兩個方向石階，選手只可能從兩條路上來。我們需要一個狙擊手，一旦對方亮燈直接開槍。”

薇拉勇擔重任。

“如果對方不亮燈——我們要確保刺殺者進火力線後，第一時間發現他的位置。南、北埋伏兩個突擊位。”

巫瑾和薄傳火各自接下。

“最後一道防線。”

順著巫瑾手中微弱的燭向薇拉的狙擊手位置看去，長椅、書櫃與盆栽橫倒一地，任對方是隻猴子一時半會也不進來，牆角一側靠門搭建掩。

薄傳火把腰間的普式步槍遞給寧北，替把掩固好。

叉火力。

幾分鐘後，窗外又有腳步聲漸進。

巫瑾安靜服在牆壁上，進靜止伏擊狀態。他守在北門，寒風瑟瑟從通道刮來，冰涼的大理石面刺得腳底、脊背發寒。取暖裝置傳來的熱量剛好夠正常練習生抵負十幾度嚴寒，對於巫瑾卻並不夠用。

巫瑾對著雙手哈了口氣，石階南側有微弱火亮起——

薇拉一秒開槍。

腕錶閃爍了一下，存活數字還沒跳，薄傳火已是一躍而上把人淘汰結果。

存活92降爲91。

第一位刺殺者走的南門。

北門，巫瑾耳朵微。

他聽見細小、幾不可聞的橡膠鞋底在大理石臺面聲響。黑暗中空無一，他死死盯著面前，藉著月他能勉強看見飛雪落在石階，甚至遠幽幽稀疏的灌木，但愣是不見一人。

鞋底還在。

似乎因爲寒冷，底膠下還沒融化的雪水連通淤泥一起把來人的腳步和地面粘膩在一起，發出像把膠水揭開的聲響。

他，或者離巫瑾很近。

對方也許已經發現自己，從聲音傳來的方向——

巫瑾毫不猶豫側躲掩，火燭點亮就像對面扔去。

北門線驟亮！

臺階上依然空無一人，躍層走廊扶手上卻弓著一道黑影。的腳黏在、有弧度的扶手上，卻能近乎詭異的維持平衡。卡在巫瑾的監視死角，像沒有骨頭的貓，或者修煉了的異人。火照亮的臉龐。

這是一位十七八歲的，面蒼白如紙，瞳孔帶著幽幽綠。

薇拉猝然開槍：“小巫，跑！”

巫瑾撒就跑。

能讓薇拉不惜暴位置提醒，對方至是風信子秀危險人之一。巫瑾飛快翻過腦中資料，擅長伏擊、刺殺的有一位——

第一中，薇拉曾經提過。

“還有一種獲勝的方式，只要把同副本的所有選手強行淘汰，就能爲唯一獲勝者。風信子秀就有……”

嵐。

巫瑾一個步，在躲牆的一瞬開火。

嵐呼吸急促，又是一個詭異的側躲過巫瑾火力。巫瑾接著把人帶寧北火力區，嵐卻意識到什麼，輕輕一頓，消失在錯綜複雜的房間之中。

“別去。”寧北提醒：“小巫你過來，換我去追。”

巫瑾的戰鬥實力和寧北差了一截，而嵐顯然和紅白玫瑰是一個檔次。如果他能再強一點——就能在看到嵐的一瞬反擊，但在真正的A級練習生看來還是遠遠不夠。

巫瑾和寧北換位，向薇拉靠攏。

“嵐有點難搞，”薇拉低聲安：“各種意義上的。”

巫瑾點頭知悉。打不過就不能剛，正式淘汰賽，他自然不會去追送人頭。掩之後，巫瑾安靜觀察南翼向。

薄傳火正在雪地裏翻找救生艙周圍，半天再次撿起個供暖裝置。

“4小時供暖那款。”巫瑾瞇著眼睛說道：“接任務攻進來的，都是供暖系統只有4小時的練習生。”

薇拉：“要想贏，他們必須要在4小時結束比賽，合合理。不過，另外兩套供暖，8小時和9小時差別倒是不大。”

巫瑾：“大雪是法蘭西起義的因，糧食歉收平民不得溫飽。當然，也僅限於平民。自平民往上，還有教士、貴族兩大階級，掌握整個國家用之不竭的資產。”

薇拉立刻想起薄傳火所說：“平民，教士，貴族，是三……三階級議會？”

巫瑾點頭：“1789法國大革命是糧食剛需盪，放到這場比賽——迫選手手的是取暖剛需。4小時供暖，平民。8小時，教士。9小時，國王與貴族。”

巫瑾還在思索：“每階級職能還不清楚——唯一能知道的是，第一批選手停止供暖的期限是4小時。戰鬥會在供暖力下儘早發，不過。”

“真正螳螂捕蟬，想要把所有人一網打盡的，會起手選貴族份，卡在4小時整。平民淘汰完畢，國王、王后戰鬥力衰竭的時候進來。”

薇拉深吸一口氣，恨不得扔了手上的項鍊：“我能把這項鍊套嵐的頭上嗎？”

“……”巫瑾一噎，趕安：“國王、王后份應該也能有左右比賽的權力，就是不知道該怎麼使用……”

薇拉點頭，把玩手中項鍊：“項鍊到手的時候，腕錶提示過。國王可以在議會重新分配資。”

“分配資？！”巫瑾忽有所覺，正此時寒風凜冽刮來。

巫瑾被凍的一抖，往後了，半天又了。熱源似乎來自後——等薇拉再回過神，巫瑾正整個兒黏在淘汰選手的救生艙上，就像抱著一個銀球。

薇拉：“……”

巫瑾趕解釋：“救生艙裏有暖氣！”

薇拉憐看著巫瑾抱球。

巫瑾突然想起什麼：“剛才在馬廄，我看到了那張紫卡盔甲上的花字——等、等等又有人來了！”

巫瑾瞳孔驟。

來的不止一位練習生。

視野中，地平線上浩浩，至有14、15名練習生羣結隊而來。他們互相保持著非法組隊監控距離，但無疑互爲同盟。

他們是來協力拿取刺殺瑪麗皇后的賞金。

走廊上，寧北迅速同幾人匯合，面並不好看：“嵐跟丟了。還有這些人……”

十幾名練習生，縱幾人佈置再好都無法全而退。

寧北突然開口：“等等，他們停下來了。他們……”寧北訝然：“他們想要談判？”

巫瑾輕聲提醒：“國王王后掌握凡爾賽宮最高權力。”

國王可以在三級議會重新分配資。

取暖資。

人羣中，卻是有一位小姑娘高高興興走出。

巫瑾一眼認出是凱撒的隊友小染。凱撒上一局以貴族鄉紳結尾，舞會中先發名次必然不高，無法優先挑選貴族、教士份。從小染的取暖設備來看，也是屬於平民的4小時款。

衆人對小染帶頭走出毫無異議。

巫瑾喃喃開口：“最佔優勢的份不是貴族，而是平民。”

薇拉：“什麼？”

巫瑾解釋：“利益相關，只有平民開局才能在短時間聚起最多盟友。貴族、教士沒有生存力，傾向於各自爲營。”

小染笑瞇瞇開口：“國王陛下！”

寧北哼了一聲。

小染呱唧呱唧說著：“……咱們就一個要求，議會提前，三階級供暖資平分！……您答應了我們就一起高高興興回凡爾賽！”

“公平。”薄傳火琢磨：“咱們保證自己的供暖就行，管其他貴族教士幹啥？！除了小巫有誰過來表示下的？這座凡爾賽宮太冷漠了！保皇黨呢？凍死球了？”

寧北又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小染顯然看到希，開開心心出小虎牙：“那咱們也不刺殺皇后啦！就是……”

巫瑾看著小特里亞農宮欄桿下的小染。

風信子秀——或者說逃殺選手大多有一種條理分明的通氣質。像是路易十五議會中的寧北，還有此時的小染。約莫是別優勢，們極其擅長提出“恰到好”的條件，讓對方無法拒絕。

寧北勉強點頭：“去凡爾賽。”這位英姿颯爽的國王背起槍，威懾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