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戰書

巫瑾一頓。

院門， 等待已久的年輕主人熱招待了兩位客人。

麗莎˙阿法索莫十七八歲， 與阿法索教授眉宇些微相像，臉頰泛著可的紅暈， 穿著一淡布，活潑的紅髮在腦後隨意捆札。

進門時，衛時握住巫瑾因爲緒激而輕微抖的手。

麗莎的宅邸溫暖樸素，小姑娘忐忑而興：“謝你們能來！我是昨天才收到魏衍哥哥的訊息，這個月有事拜訪不了， 所以讓朋友代替他來。太麻煩你們了……”

牆上著克森秀方周邊， 魏衍的大幅應援海報，和左泊棠的應援手幅。

顯然是一位忠實的逃殺秀觀衆。

“謝謝你們對魏衍哥哥的照顧。”麗莎真誠開口：“哥哥格悶了點，去參加克森秀之前， 我一直擔心他不到朋友。”

只是每次看向兩位客人， 麗莎都會臉紅。

牆上著自小到大的相片。

先是全家福，接著只剩下麗莎和祖父，最後只剩下麗莎自己。

巫瑾看向照片中麗莎的祖父，那位白髮蒼蒼的老人， 怔怔站了許久。

衛時示意他去看最近幾張相片。

魏衍，以及另外幾位同齡改造人表僵和麗莎合影。

在倒茶的功夫，衛時低聲說道：“過的很好。雖然科研院剋扣了阿法索教授的卹金，這些年魏衍一直在資助。”

麗莎從廚房出來， 看向兩人時目晶晶發亮。看了這麼多期克森秀， 活生生的衛神、小巫就站在眼前， 心跳幾乎能鑽出嗓子眼。

衛時將手提袋遞給巫瑾， 眼神鼓勵。

他看著巫瑾把禮給麗莎。

湛湛的小院中，很快氣氛活躍。

麗莎笑個不停，問題一個接一個像是好奇寶寶。巫瑾笑瞇瞇給講克森秀，講節目PD，講井儀，講凱撒。偶爾記憶模糊，和旁邊一個對視，衛時立刻冷靜加補充。

臨走前，巫瑾特地找麗莎要了通訊號。

懸浮車駛來，麗莎終於臉通紅，像是鼓足了全部勇氣，佯做不經意發問：“你們……在淘汰賽裏配合真好……”

麗莎絞盡腦，想晦表達對圍巾的支持，又不敢在真人面前KY。

巫瑾小圓臉眼角彎彎。

“謝謝。”然後表示：“還要再磨合，我們上週才領的證。”

麗莎：“……”

麗莎：“！！！”啊啊啊啊啊啊啊！

懸浮車駛向附近的墓園。

路邊是大片大片花田，初春暖風微醺。

兩人下了車，衛時從後座抱出花束。

阿法索教授的墓碑旁是星星點點的白小花，和盤在麗莎小院籬笆上的野花同出一轍。

巫瑾把花束送給教授。

墓碑上刻著一行小字。普拉˙阿法索（2942~3018）

年膝蓋跪在冰冷的墓地石砌磚上，和老教授的墓碑低聲輕語。

衛時在不遠看著。

直到巫瑾站起。

他回頭看向暖下的墓碑，攬住巫瑾冰涼的肩膀。

阿法索一生參與R碼無數立項，但也只有他在晚年盡己所能給了巫瑾、魏衍甚至邵瑜在的改造人最大的庇佑。

衛時向這位教授的墓碑肅穆致敬。

“謝。”

懸浮車載著兩人消失。

有的人的故事已經結束，有的人的故事還在繼續。

鮮花小院，麗莎興給魏衍打去通訊，熱洋溢表達謝。並再次提醒魏衍“要多結朋友，自己寄給他的土特產記得分發”。就在同時，麗莎突然收到學校發來的祝賀短訊。

麗莎因爲上學年生績優異，收到了“浮空教育學會”發來的定向獎學金，並收到了去夢中校參與暑期實踐的特別offer。

聯邦研究院。

阿俊正在翻箱倒櫃，和宋研究員通訊：“這些資料夠不？監控我破解不了啊——”

宋研究員：“你不會把監控芯片挖出來帶回，啊？行了，差不都夠了！”

阿俊納悶：“這玩意兒真能幫那位教授翻案？”

宋研究員表示：“衛哥說了，把這些直接賣給在野黨！聯邦執政黨連任12年了，到這種醜聞，反對黨肯定喜聞樂見。唔，估計他們不僅會急吼吼替阿法索翻案，還會大張旗鼓把教授塑造人權英雄！不懂了吧你！”

浮空高塔，一室之隔。

周楠正在監督試藥實驗準備。

試者是一位剛剛從重型監獄提出的犯人。改造人，S質。

試者相貌俊，目空茫。

“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可以隨時打斷我。”周楠說：“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會主導一系列用藥實驗。記住，我的目的不是摧毀你的，而是爲了在最安全的況下嘗試移除緒鎖，並推廣到每一位改造人的治療上。”

試者緩慢點頭。

他看向還沒換下的囚服，突然開口：“我是重刑犯。這是我的刑罰？”

周楠搖頭，把病號服遞給他：“是新生。”

門外。

有人嘆：“衛哥把槍和N型記憶藥劑同時遞給巫先生，讓他去選擇邵瑜的結局。巫先生果然還是心了。”

宋研究員搖頭：“小巫說。活著的邵瑜是最好的藥，他能救更多的人。”

門。

周楠看向換好病號服的邵瑜。

沒有人是絕對的善，或是絕對的惡。邵瑜在年照拂過巫瑾，也在年後綁架過巫瑾。但不可否認，沒有他就沒有劍鞘項目中的巫瑾。

巫瑾還了他一個新生。

對於浮空城。當初邵瑜捲走了數百改造人的神安劑，現在就由他來替他們試藥。

邵瑜坐在病牀上，沉默看向窗外。，草坪，浮空城的薄霧和火烈鳥。

“先生，有紙筆嗎。”他突然問道。

周楠遞給他。

邵瑜在紙條上寫下一行字。因爲記憶被N型藥劑清空的緣故，一開始書寫滯，往後才慢慢流暢。

——“在草坪上火烈鳥的羽。”

周楠：“在寫什麼？”

邵瑜慢慢道：“願清單。”

周楠笑了：“嗯。等試藥功，你就能出去，一條一條實現。”

*****

藍星，克森基地。

按照原計劃，巫瑾本該先回一趟白月娛樂大廈——

然而克森節目PD愣是把集合時間提前了兩個鐘頭。

巫瑾撲通下車。

克森基地廣場草坪已經聚集了全部89名練習生，除了再次進失蹤狀態的大佬。

PD正拿著個大喇叭敲打：“31世紀，最重要的是什麼？”

臺下稀稀拉拉：“人才！”、“獎盃！”、“冠軍！”、“節目PD！”、“應老師！”

PD一拍桌子：“錯！”

巫瑾在人羣裏艱難穿梭，被破了音的喇叭驚地一跳。

佐伊站在隊伍最後，看到人羣某突然冒出來蓬鬆的小卷，突然又掉下去不見。

巫瑾沒到1米8的高，扔到逃殺練習生裏妥妥兒就的找不出來。

佐伊表一沉，向著巫瑾方向走去。

幾分鐘後從人羣裏拎出來一個巫瑾。

佐伊嚴肅示意巫瑾代。

巫瑾高高興興展示了結婚證。

節目PD：“錯！31世紀最重要的是流量！什麼是流量？炸，抓住觀衆眼球的話題！過去一個月裏，我對你們炒流量的積極非！常！失！！”

佐伊臉鐵青看向結婚證。

巫瑾握拳表示自己是認真的，會擔負起一家之主的責任。

節目PD大聲訓話：“上個月，主發星博的選手只佔到72%！傳出、緋聞的選手只佔25%！”

巫瑾眼睛亮晶晶看向隊長。

佐伊艱難開口：“……讓我緩緩。”

然後轉就找文麟憤怒抱怨：“他憑什麼和小巫結婚？！一窮二白單漢！就想空手套小巫！這人連簽約戰隊都沒有！我前兩天特意找咱們經理要了個白月特訓練習生的位置，給衛選手發訊，結果你猜人家說什麼？？”

“他要自己組-建-戰-隊！”

“一個練習生還想組建戰隊？這話說的，就像是大學生擼了400萬網貸去創業炒虛擬幣一樣不靠譜！”

文麟：“你回頭看看。”

佐伊：“回頭？一意孤行的又不是我，需要回頭看看的是小巫——”

文麟幫助佐伊轉頸部中斜角頸夾頭夾。

佐伊回頭。

克森PD正用眼神在人羣裏點佐伊。

PD：“在這裏我們要重點批評白月戰隊！整流量比一個月前了60%！什麼概念？30天前還在每天真實狗白月的，今天已經迷上了新的哥哥！過去把佐伊海報在牀頭的，今天就會追著其他練習生大喊‘其他練習生好帥’。”

“你們白月自己算算，馬上第六淘汰賽要開始了。你們一共發了多星博？！”

佐伊：“……”

PD痛心疾首：“行了，好好跟小薄、井儀他們學學。後天比賽開始前必須個小話題！”

臺上，節目PD終於進正題。

小編導穿梭在人羣裏，給選手們分發遊樂園門票。

PD：“下一淘汰賽是固定地圖，遊樂園主題。戰沒什麼好教的了，有問題自己去問兩位導師。下午4點所有人集合，去離咱們基地最近的遊樂園觀驗一下……散會散會！”

佐伊只能承擔起隊長責任，會後找應湘湘導師請教星博營銷。

應老師幽幽開口：“賣人設就行。”

佐伊迴歸小隊，和文麟略微商議之後，把和秦金寶玩的凱撒捉回，和明堯在玩的小巫一併捉回：“應老師今天都沒化妝，看著憔悴的很……嗯，中午開個戰會議，商討一下下比賽的分組，還有人設……”

飯後。

白月小隊排排坐。

佐伊好找羣思羣策：“大家都說說看，最近有什麼可以當做點的新聞發出去給。”

巫瑾：“我結——”

佐伊飛快打斷：“小巫過，下一個，凱撒。”

凱撒嚷嚷：“佐伊你還讓不讓小巫說完啊！哎，那個，我最近瘦了……”

佐伊反駁：“這個不行。你的重對外一直宣稱保持不變。”

討論過後，最終由佐伊拍板，炒一個“白月團結大家庭”的逃殺男團設定。

至於比賽分組。

佐伊表逐漸嚴肅：“第六淘汰賽，90進50。淘汰率45%。”

“第六比賽是最後一‘自選隊友組隊賽’。練習生兩兩組隊，同時晉級。我的想法是，按照最穩妥方向組隊。確保萬無一失。”

投影刷的拉開，克森單排（單人排位）名次預估表格展示。

第一位赫然是魏衍，由於凡爾賽宮的表現，衛時超出所有選手飆升第二。第三是薄傳火。白月小隊中，凱撒排名最高，位列第5。

和通常名次相比，巫瑾、佐伊、文麟以及井儀的“預估名次”都略有下降。

“單排尤其考驗個人戰鬥水準。”佐伊解釋：“狙擊位、指揮位、輔助位在單兵作戰環境中實力下降，突擊位、偵察位提升。合合理。”

“這一比賽，我希所有人都能爭取選到預估勝率最高的隊友。”

投影翻頁，“雙排（雙人排位）”估測名次展示。

巫瑾衛時組合名列第二，井儀雙C位於第一。佐伊文麟上升到第四。以井儀爲例，分散開的兩位練習生未必單排排名都高，組隊之後卻不容小覷。

結果顯而易見。

佐伊：“我會和阿麟組隊。小巫那裏——”

巫瑾點頭：“我和衛哥說過，妥！”

佐伊鬆了口氣：“好，那剩下一個凱撒放生。”

突然變野生的凱撒毫不以爲意：“沒問題！我找我結義兄弟去！”

散會之前，佐伊最後提點了下一淘汰賽的固定地圖。

“地圖是遊樂園。但賽制、規則千變萬化。”

“上一次中這張地圖，主題是遊樂設施驚悚故障。”

“再上一次，主題是尋找遊樂園中男孩。”

“再往前一次，微玩能遙控設遊樂設施，搶到‘海盜船’玩的練習生直接改變了搖柄角力，一次甩飛淘汰了12名對手。”

“到比賽開始前那一秒，都沒人知道真正的‘規則’和‘主題’。”

下午。

比賽前倒數第二個黃昏。

巫瑾一面在終端搜索“固定逃殺地圖”資料，一面著遊樂園門票，等待節目組大。

明堯揹著一包零食出現，哈哈大笑：“你怎麼跟等郊遊的小朋友一樣！”

轉頭看到凱撒又笑的前仰後合。

佐伊的“白月是個團結的大家庭”短視頻已經在星博放出。

由巫瑾、文麟假裝午睡，佐伊、凱撒流進門，友給隊友蓋被子。

佐伊進門時的彈幕：隊長好暖嗷嗷嗷嗷嗷！

凱撒進門看看巫瑾再出門，進門看看文麟再出門。彈幕：嘿嘿嘿嘿看看我的儲備糧還在不在！今天吃這個，明天吃那個！

巫瑾明堯站著的不遠，同樣在等車的凱撒正在吃紅用來接濟兄弟的零食。

明堯斜眼看向巫瑾：“聽說圍巾組隊了？”

巫瑾高高興興點頭。

明堯一聲咳嗽，豪萬丈，意氣風發：“我要代表井儀雙C向你們圍巾下戰書！”

巫瑾一呆。

正此時，練習生集合哨吹響。

通往遊樂場的大駛來。

90名練習生嘩啦啦跑過，空氣中洋溢著要去遊樂園玩耍的快樂。

明堯格外囂張：“敢不敢接！”

巫瑾雄心萬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