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第七場淘汰賽

兩張《畢業志願表》啪的一聲被拍在桌上。

晨熹微，　順著會議室窗戶。

一早被召過來開會的克森秀PR公關部門哈欠連天。

“自主創業？！”節目PD用指節敲桌面：“這是誰給咱們選手做的思想工作？衛選手、選手棟樑之才，實力好，　相貌佳，追著簽約的站隊一大把。自主創業？創什麼業？！”

小助理連忙查找資料：“據過往資料顯示，　逃殺練習生如果未能出道，　就業方向還有健教練、戶外生存教練、回去繼承家族企業、自然景區導遊、T臺男模，　夜場男模等等……”

助理嗖嗖給資料翻面兒：“不過，　好在衛、兩位選手都選擇在逃殺產業繼續職業生涯！在昨天的就業心理輔導中，　兩位選手宣稱要白手起家創立戰隊——”

噗的一聲。

節目PD直接把茶水噴了出來：“搞戰隊？！他們兩當自己是小說男主？戰隊前期巨額投資是大風刮來的？”

助理趕給PD倒水：“那道不是，　莫欺年窮。君不見甘羅拜相、司馬砸缸、孫叔敖怒斬雙頭蛇。咱衛選手也二十六、七了，　創個業也沒啥，　放古代還是大晚……”

PD一個手勢。

助理很快被按住，　強行封口。

上午十點。

浮空城懸浮車載著紅、衛時遲到二人組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後門進克森基地。

紅剛下車，　冷不丁旁邊嗖嗖沖來一大片編導、勤務，按著兩人就往總導演室跑。PD專用辦公室，　兩扇紅木大門砰砰合上，　鴿、應湘湘、PD齊齊坐在長桌後。

鴿一聲輕咳：“今天咱們坐在一起，　是希能好好談談兩位選手的畢業意向。眾所周知，逃殺秀是高盈利、高壟斷產業。每年市競標的投資方很多，　但戰隊資質只有寥寥幾個……”

衛時坐在影裡，　氣質沉悶人。

倒是紅跳的很：“導演，咱們戰隊資質已經獲批了！”

鴿一頓，表匪夷所思。好在MC應湘湘迅速接過，和悅：“還有，　戰隊初期投資要在六千萬信用點以上才有基本抗風險能力。”

紅神采飛揚：“注資八千萬已經到位！不夠再續！”

導師、節目PD：“……”這兩位選手不是窮困潦倒，沒錢找節目組買鏡頭嗎！他們到底去哪兒拉的投資——

應湘湘好奇：“資方是誰？在聯邦還是帝國。”

衛時言簡意賅：“浮空城。”

兩位選手再次離去。

應湘湘還沒反應過來，一回頭，鴿面凝重、PD大驚失：“湘湘，你聽說過地下逃殺賽嗎。就是電影裡那種，不裝救生艙，淘汰了就直接推去火化！”

“那玩意兒大本營就在浮空城！人浮空城又不傻，能投衛選手……衛選手指不定就是地下逃殺賽裡的殺人狂魔，我說他怎麼來歷不明！”

應湘湘指著窗戶：“殺人狂魔？這種？”

樓下，衛時彎腰從懸浮車取出行李。巫瑾站在旁邊，正捧了兩隻兔子球球高高舉起，趁衛時不注意往他腦袋上放。

衛時面無表站起。

從頭頂取下兔子，替巫瑾抱著。

“……”PD：“行吧，殺人狂魔，從良的那種。”

浮空城的“殺戮之都”惡名終究只是在小圈子流傳，再說，人浮空城最近不是還轉型旅遊城市了嗎！PD又想想，最終歎息。還能咋地，衛時好歹也是自己節目出來的崽，克森秀頂級練習生，衛昭君。

真有人拿浮空城的背景給衛選手甩黑料、作妖，自己還不是得護著！

“等選手志願放出來，讓PR公關部籌畫一下澄清反黑，以備不時之需。”

PD想起什麼，一頓：“下比賽，那誰，紅桃K也要上場？衛選手打得過他不？”

鴿想了想：“不清楚。”

“衛選手現在也沒暴出他的真正實力，很難說。紅桃K要借克森秀造勢，未必不可能被衛選手反將一軍，踩著紅桃K造勢，建立戰隊。還有魏衍，井儀，小薄他們實力也是有的。”

應湘湘好奇：“小巫呢？”

“也不好說，”鴿思索：“巫瑾的比賽風格和誰都不太一樣。只要淘汰賽還有個邏輯框架，小巫就能從中獲利。但要是單打獨鬥對上K，贏面很小。”

“不過下一淘汰賽，有個規則很有意思。”

“結盟。”

克森秀雙子塔。

巫瑾把兔嫂送到大佬房間安家，又附贈了一隻乖乖的小雌兔，終於從源頭斷絕了斐波拉契兔列。

兩人隔了一天沒見，巫瑾毫不客氣就從大佬行李裡翻找自己的子。

然後又被一。

距離紫只剩最後半個階。

巫瑾掏出子，隨手又了個奇奇怪怪的盒兒。

巫瑾低頭。

衛生保健用品。

巫瑾到驚嚇，啪嗒一扔：“！！！！”

衛時懶洋洋按下完全僵的巫瑾，把人隨手往床上一撈。午後的暖慢慢吞吞吹著窗簾，線虛幻不真。不斷撲騰的年單手就能按住，瓷白的臉頰一啃一個印兒，往下是長年累月鍛煉的薄薄，男團主舞白白的小肚皮。

香香小兔子。

巫瑾呼吸急促，仰頭被撲倒在床上，小圓臉都被蒸得冒泡，衛時和他挨得太近，直的鼻樑就著脖頸最脆弱，曾經咬下的牙印。

然後在最後一步停手。

男人用尖銳的牙齒在年脖頸上、懸掛的那顆子彈上挲。帶了點銅銹味道的吻慢慢下。

幾分鐘後。

寢室一角猛然飛狗跳。

巫瑾嚇得呆呆愣愣，磕磕絆絆：“明明明天天天早上還有比賽——”

衛時沙啞開口，聲線讓巫瑾聽了：“怕？”

巫瑾瞪圓眼睛：“沒、沒沒！誰怕了！”然後故作聲勢，乎乎的肚皮抖抖索索：“我得先學習，是不是得先推油……”

衛時瞇眼：“推油？”

巫瑾聲音漸弱：“視頻裡是要推……”

衛時氣勢陡沉，迫審訊：“誰給你的視頻？”

巫瑾：“……”

巫瑾嚇得一秒招供：“啊啊啊別我！別我腰子，凱撒，凱撒啊啊是凱撒哥！”

傍晚，距離克森秀第七淘汰賽不足24小時。

指導員鴿驚奇發現，衛選手竟然沒有蹺課。

在之後的學員對戰中，被分配到和衛時一組的凱撒被打到落花流水。

遠，佐伊表示放心：“賽前讓凱撒收著點，有益於穩固心態。要是凱撒每次上場前都能被收拾一頓就很好”……

到20點整。

哨聲響起，所有練習生收隊，力補充劑一箱箱往雙子塔運送過去，基地醫生和技人員為選手的能、救生艙做最後一次賽前檢查。

巫瑾沖了個戰鬥澡，躺在床上任由SPA機人把自己按來按去。

等衛時撈人睡覺的時候，巫瑾已經昏昏睡，像一片按鬆的小餅子。

“睡覺！”巫瑾迷迷糊糊催促大佬：“明天比賽，保持力！”

22點。

克森雙子塔陸續熄燈，克森秀在沉寂一個半月後，終於再度播出料——

星博，相關群組異常活躍。

論壇專版，圍巾tag下嗷嗷哀嚎，“#圍巾畢業分手”不知被哪個行銷號瞬間刷了上來，流量刷刷湧去。

“衛神還是沒去白月#大哭#大哭！球球白月考慮下！這兩個人配合真的很可哥！圍巾+佐麟+凱撒團，真滴無敵！”

“冷靜！白月戰隊不能全員練習生啊，還能正役選手啊喂，再說衛神是自主創業，也是自己的選擇。雖然這選擇有點迷……”

“一覺醒來我萌的CP　BE了？！不同戰隊還怎麼談！！”

“別，在星際聯賽巔峰會面也很浪漫啊。從各種技分析來看，衛神確實比小巫強很多，衛神需要的是機會，小巫需要的是經驗。兩種選擇對他們都是最好的。只不過吧，現在的竹馬竹馬同寢小甜餅能多吃就多吃，馬上就是相相殺的本兒了……”

圍巾板塊同人區，那位以一己之力創下生子漫鼎力輝煌的大手子當天產出“衛時英勇戍邊生死未卜，小巫含淚產下腹子”的心節，卻仍有不撒糖產量手堅守陣地：

“不可能！我萌的CP絕不BE。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現在小巫對衛時的態度非常有趣，小巫到哪兒都乖乖的，但就會欺負衛神。有時候看多了，我竟有一種這兩人已經睡過的錯覺……”

克森板塊之外，所有流量卻幾乎都集中在“星塵杯青訓賽合賽”話題上。

無他，逃殺們對於紅桃K的期待度比整個克森秀A級練習生加起來都多。克森秀幾十屆年年都有，還沒出道就能穩固C位的紅桃K卻只有一個。甚至有KY直接躥進克森論壇發帖，把“星塵杯人氣首位”和“克森秀人氣首位”拉了個表格比較。

值：巫瑾>>紅桃King

槍法、戰、近戰、實戰經驗、能力評級：紅桃K>>巫瑾

巫瑾　1分，紅桃k　5分。

結論：巫瑾將作為克森的臉面被紅桃K暴揍。

午夜的克森秀論壇猛然炸開。

不管是巫瑾事業、、CP、路人、泥塑，平時對混戰，此時一致向外：“不行，小巫鼻子眼睛鎖骨蝴蝶骨都好看，+4分，還聰明，+1分，我小巫也要5分！”

“小巫多是因為吸圈外啊！橫向比較請找克森秀-衛時，克森秀-魏衍。順便說一句，這兩個都是小巫他大哥。”

“+1，尤其是衛時。”

“紅桃K敢踩著克森秀上位？他知道衛神最強的地方在哪裡嗎。”

“人到驚嚇的時候，瞳孔是會小的。任何選手被彈救生艙前，都能被監控拍到瞳孔小的畫面，除了衛時。六淘汰賽，所有彈艙錄影裡，衛時瞳孔大小和平時一致。也就是說，這個人的淘汰名次都是自己算好的。”

“只要他想，他可以是任何名次。”

“還有，巫瑾雖然捆綁炒了CP，但他也不弱。”

“紅桃K和他的，未免有點輕視這一屆的克森秀。”

*****

直升機盤旋降落。

第七淘汰賽賽場邊緣。

巫瑾收回終端，向節目組上，向遠方。

停機坪前是一片普通的廠房園區，周圍簡易搭著鐵網，只有一道門通往裡。

下午4點，日下能看到廠房的宿舍、禮堂廓，和搭了一半的天舞臺。

和21世紀男團練習生們的封閉式集訓營約相似。

“不要有力。”佐伊正在做最後的賽前員，拍了拍巫瑾肩膀：“無論星塵杯那裡怎樣，我們自己的目標很明確。50進20，沖到前20才能晉級。”

“他們來了。”

遠，星塵杯合賽的選手同樣落地。

巫瑾大致數了數，兩邊人數一樣，加起來100人。

所有裝備下發完畢。

巫瑾戴上腕表，突然張想起：“這一比賽的贊助商是不是忘記鋪廣告……”

旁邊小編導哈哈一笑：“小巫咋還替金主心啊！放心，沒忘！這次的廣告聽說是生科技相關……”

巫瑾還沒琢磨過來，就被要求戴上比賽追蹤腕表。

臺上，節目PD拎了個大喇叭，正在組織排隊。

“籤，來來來都過來排隊籤！啥？你們的選秀劇本！”

“咋一個個都慢吞吞的？還不快點來，要是站到凱撒後面，上上簽肯定都被走了！”

練習生們大驚，紛紛跑到凱撒面前隊。

凱撒：“……臥槽，還帶這樣？”

巫瑾被人群呼啦啦沖到前面。

手在小瓶子裡撚了個紙條兒，翻開。

“96號選秀劇本。”立刻有劇務帶巫瑾去化妝間：“劇本一會兒給你，先進去，在無影燈下躺好。”

巫瑾聽話，乖巧爬上手床躺好。

旁邊的AI機人示意巫瑾抬手，往選手腕表中注晶片。

巫瑾再次打開腕表時，裡面簡單裝載了幾個APP，有該選秀節目的部通知應用，也有論壇口。論壇裡僅有個版主公告，帖子冷冷清清。

巫瑾研究了半天，才發現自己的“劇本”已經在腕表存儲妥當。

打開後，當先是一張平平無奇的照片。

王平。

男。

《浮空偶像秀》應屆選手。初映象觀眾投票：96名。

——你是“王平”的第一任主人。

巫瑾一愣。

還沒琢磨完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旁AI機人突然手！

金屬手指快速過巫瑾臉頰，生模擬塗料準在巫瑾臉上鋪開，眼劇、眉形、鼻樑在電石火之間被調整，接著是改變手部關節形狀，訓練服外部分的——

十分鐘後。

巫瑾呆呆站在鏡子前。

鏡子裡的自己，和劇本中的“王平”一模一樣。

克森秀直播間。

不僅選手自己，就連鴿、應湘湘都被鬼斧神工的作看了個呆，觀眾驟然炸開：“這是什麼？！”、“太炫了吧，生改裝黑科技？贊助金主是誰——”

節目PD一聲大喊：“切，切廣告，快快快快！！”

一行字幕浮起。

“克森秀第七場淘汰賽，浮空娛樂、浮空生科技聯合贊助——畫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