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鏡子

偌大的練習室霎時發出竊竊私語。

巫瑾表不變，　向人群微微頷首。

實際心思電轉。

毫無疑問有人用卡牌減掉了他的鏡頭。

此時存活52人，　52名練習生攥著開場時的59張卡牌。梅花花可減去任意選手鏡頭——

周遭，　原本投向巫瑾的好奇目卻下意識傾向於戒備。

距離巫瑾最近的幾位練習生看似同，瞳孔裡卻分明謹慎敬畏。

“萊迦”在60進48的表現可圈可點，　鏡頭前長袖善舞，　鏡頭後還能單挑鬼。一旦萊迦卡位，　一旦萊迦需要被迫奪取別人的份晉級。

整個練習室裡能與他抗衡的屈指可數。

落地窗前，　AI選管啪嗒關閉了播放結束的本集綜藝放送。人群像是突然回過神來，　幾名先前和萊迦好的選手紛紛前來安，　並有意無意出自己卡牌花讓萊迦驗牌。

“是誰暗算的？太不要臉，　梅花可以剪切鏡頭，　可惜我這裡只有紅桃，　幫不上萊迦哥……”

就連紅桃K偽裝的那位“九月”，　也有意無意展出了他手裡的“紅桃牌”。

巫瑾視線微微掃過九月。

紅桃K淘汰了上一版本的“九月”，手裡至應當有兩張卡牌——

巫瑾擰眉。

強烈的違和湧來。

任何逃殺選手，　即便面孔、份千變萬化，　作戰風格只會隨著資歷增長趨於穩定、老辣。

紅桃K擅長的是暗殺，　追求的是病態華麗的規則，博弈遊戲下的你死我活。如果是K在試圖用卡牌淘汰桃子，　與他上一的作戰習慣略微相悖。

巫瑾移開目，　腦海中猝然一閃——

“60進12，選手可在休息室自由結盟。”

如果K在這一有了盟友。

如果——

不遠，凱撒急吼吼人群。

衛時不著痕跡攔住凱撒的猛撲之勢，再面無表放行。巫瑾算是看清了，　第七淘汰賽選手互相剝皮爾虞我詐，只有大佬氣定神閑，就跟平時出門溜兔無差。

凱撒低聲音，想也不想出援手：“要幫忙直接喊一聲，隨隨到。”

巫瑾比了個拳的手勢，表達謝。

凱撒還不放放心，表面是暴躁老哥，私底下又鬼鬼祟祟把巫瑾拉到牆角，避開所有攝像頭給巫瑾比劃：“我說你聽。這場比賽規則不太對勁，淘汰其他選手能披上他們的皮，你哥我這張臉就是——”

巫瑾聽了個目瞪口呆。

從第一到最後一，凱撒哥似乎第一次把比賽規則完全抓對！

凱撒一拍巫瑾肩膀，嘿嘿嘿：“想什麼！都禹初給我說的。”

巫瑾恍然。古往今來，主輸出位和優秀的輔助位都有點那麼惺惺相惜的意思。百人混戰地圖中，最優秀的輔助選手更是會在第一時間挑出“最出”的突擊、狙擊手迅速抱團。

禹初就是凱撒這比賽的大腦中樞，從100進60跟到60進12。

那廂，凱撒又神神給巫瑾開口：“留點心……別隊友給人整換了都不知道。知道怎麼看著你隊友不？臉皮子上臉到合得整整3分鐘，你和那誰，別分開超過3分鐘，要不被掉包了你也發現不了。”

然後以作則：“你哥就是這麼看著輔助的。”

“……”巫瑾：所以凱撒哥你從頭到尾都和禹初gay在一起，沒分開超過3分鐘？？

“哦，”凱撒又補充：“這也是禹初教我的。”

巫瑾終於了悟。

禹初進可號召練習生手把手一起上廁所，退可把凱撒在邊綁的嚴嚴實實。作戰風格可謂十分謹慎。

人群邊緣，禹初終於無奈。

這位元年輕的輔助位元練習生視線直接掠過凱撒，他向巫瑾手：“再正式認識一次。禹初，輔助位。”

巫瑾回握：“萊迦，突擊位。”

兩道目相撞，巫瑾竟無端有一種對方和自己略微相似的錯覺。

禹初溫和一笑：“既然如此，隊友的盟友也是我的盟友。保持聯繫，卡位問題不大，這一我們一起。”

“面完整粘合時間需要3分鐘，也就是說最短的‘完份替代間隔’是3分鐘。”禹初看了眼凱撒：“只要萊迦也能保證你的隊友不被替換，我們的同盟就牢不可破。60進12，《紅舞鞋》出線至會有4席。我希是我們。”

巫瑾終於出微笑。

衛時揚眉。

禹初比凱撒察覺的更快，他向衛時禮節點了點頭，領著凱撒掉頭離去，與其他練習生搭訕。

練習生晚課散場。

不出巫瑾意料，腕表迅速由52跳到49。

最終前48名名次固定，節目花絮中“瘋狂刮贊助商糖果卡、給心儀小哥哥投票”的AI也終於停止戰鬥。

NO.49名被AI選管帶出，場最終定格為“48人存活”。

供給48人的寢室已是標準2人寢，比上一生活環境優越不。當然上位圈的寢室“特權”也隨之消失。

巫瑾想都不想和大佬包下一寢。

一小時後，攝像機出於私考慮電源熄滅。

狹小的寢室逐漸傳出詭異聲響。

寢室床榻，呼吸抑倉促，巫瑾被迫仰起脖頸，手臂繃出線條流暢淺薄的弧線，為了掩飾息聲，狠狠抿住雙——

衛時鬆開對巫瑾的桎梏。

巫瑾力，吧唧一下攤在床上。

撲騰半天又不信邪爬起：“不可能啊，這麼捉鬼真有用？！再來再來！”

衛時把人撈起，又麻利按下挾制。

巫瑾作鹹魚掙扎，愣是掙不出大佬控制範圍，半天驚喜開口：“哇真可以！”

衛時：“住脊椎，你臂展比長，不到你。”

巫瑾恍然大悟，眼看著大佬，想換位練習。

衛時冷靜：“不好示範，我臂展比你長。”

“……”巫瑾鼓起小圓臉：矮個子就不能拿你練手啦！我好歹也是接近180，吃得飽了還能再長高！

然而在大佬的拒絕下，巫瑾只能自己對著床柱練習。

練完了嗖的到大佬床鋪上，練裹起被子。

寢室兩床並排。

巫瑾那張被他自己拱地哄哄，被子都團一團兒，大佬這床乾乾淨淨，在雨夜裡還暖和的很！

巫瑾占完地盤就開始裹著被子搞起腕表。

選秀論壇，萊迦的投票排名正卡在“第36”，因為鏡頭一剪沒，當晚翻不出任何水花，倒是大佬的“no.2　練習生祝嵐”在論壇腥風雨。

大佬在邊躺下。

窗外雨聲如瀑，巫瑾打了個哈欠，被大佬了把腦袋。巫瑾順勢換了個方向卷著玩腕表，小小一塊，不怎麼占地。

“明天排練會選C位。”巫瑾懶洋洋開口：“如果和今天一樣，排練進度停滯不前。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如果有一名練習生，實力中上，排名偏低，急需掙個鏡頭給自己抬咖。那麼C位非他莫數。當然，其他選手也樂見促。因為，如果實力強勁的選手跌出卡位圈，誰也不知道他會手取代誰的份。”

“這場遊戲裡，設局者所希的——這名練習生就是萊迦。”

“設局者的目標是萊迦。設局者可能是K，也可能不是。從風格上看，不像……”

衛時嗯了一聲：“你要拿C？”

巫瑾鬥志昂揚：“拿，為什麼不拿。《夜鶯與玫瑰》、《白雪公主》的C位都健在，再說咱們這組的小姐姐——”

隔了不知道多堵，猛地傳來悶聲尖。接著是細微金屬聲響在天花板游離而過，最後消失。

腕表存活數字，從45減到44。

“小姐姐又手了。”

兩人床頭的櫃門打開，更落地鏡對著兩張床。“鏡子”是防住鬼的護符，這一知道的選手極。而鬼就游離在整座寢室大樓，四狩獵。

“只要有鏡子，就不會出現。”巫瑾笑瞇瞇開口：“既然找到了規則，C位元就一定要拿。不拿C，茍到最後有什麼意思！”

月下年信誓旦旦，就差沒握拳在那兒沖鴨沖鴨給自己打氣。

衛時微微瞇眼。

巫瑾拿起腕表，開始準備給自己積攢人氣。

紅桃3的卡牌端正放置。

——[紅心]論壇點贊3萬次。

腕表讀取卡牌晶片，很快給巫瑾開出水軍後臺。

論壇裡顯然還有不選手在雇傭水軍，其中甚至包括凱撒的盟友禹初在。這位輔助位約莫同樣消耗了一張紅桃卡牌，大力宣傳了本期節目中的一段高鏡頭。

關聯搜索一水兒“禹初　亮眼”、“禹初　綜藝咖”、“禹初　正能量”之類，人為痕跡明顯。

巫瑾也大肆發帖頂。

“萊迦哥哥怎麼查無此人了！555安利形的哥哥！”

“防剪鏡頭預警，我們要給萊迦哥哥申請應有的剪輯待遇……”

衛時：“……”

巫瑾發帖頂點贊艸熱度一氣呵不亦樂乎，小圓臉洋溢著接新奇事的快樂！

巫瑾：“哇啊啊啊啊啊有AI頂了！”

巫瑾：“啊啊啊啊有野生路人混了！！！！”

巫瑾：“啊啊啊啊我要紅了，我要紅了！哈哈哈哈哈嗝！”

巫瑾在被窩裡滾來滾去。

衛時瞇起瞳孔。

接著巫瑾被一把按住偽裝後的小卷，整個人被托著頸部抱起，再扔進的枕頭裡。窗外暴雨打上玻璃叮咚作響，空氣潤寒冷，被窩裡卻熱氣騰騰暖意橫生——

巫瑾：“——唔！”

熱氣緩慢蔓延上巫瑾的臉頰到耳垂。

衛時息低沉，但最終只了兩下年的耳垂。

“嗯，確實紅了。”男人確認。

“……”巫瑾猛地爬起，對著衛時就一陣不服輸的啃。

幾分鐘後。

巫瑾饜足地搶了大佬的枕頭，不止是否是錯覺，連綿暴雨稍減。

“先不對K下手。”

“我們等他的盟友現。”

“明天說不定能放晴，出去溜一圈。”巫瑾困得迷迷糊糊，有一搭沒一搭說道：“看看我上一的老盟友還活著沒！”

“外面這是啥聲音，白雪公主那棟樓，是誰家玻璃砸碎了。”

“對了，咱們小姐姐那臉是不是能……”

“小姐姐咋又手了，這次跑得比上次還快。這是吸了練習生氣還是怎麼的！這樓層高不高啊，估計天花板上面都是空的，小姐姐就在咱們頭頂跑來跑去！”

衛時：“睡覺。”

巫瑾：“住那麼大一Loft，咱家都沒Loft！”

衛時：“想要？”

一回頭，巫瑾已經高興睡，小呼嚕蹭著枕頭直往外冒。

衛時手，在巫瑾乎乎的臉頰洩憤似了一把，反復調整姿勢最終睡。

深夜。

巫瑾突然驚醒。

大佬正抱臂靠在床頭。

視線對準床前的鏡子。

巫瑾把腦袋湊過去一看，猛地倒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