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畢業

回克森秀基地前的清晨，　巫瑾終於收到曲書的通訊。

早餐桌明亮寬敞，衛時隨手把巫瑾撈起。

巫瑾撲騰反抗：“不行，　說好了技能該冷卻了！哎有通訊，休想刺探我白月軍機！！”

衛時在年頸側隨意啃了口，　把人放行。

巫瑾抬著椅子挪騰到門口，　接通：“……工作簽證要過期了？準備材料續簽？好……”

虛擬螢幕投影在餐桌上方。

3019聯邦工作簽證N類面簽說明麻麻，　手續繁瑣。證明巫瑾就是巫瑾本人都有三道流程之多。

衛時：“這麼麻煩？”

幾分鐘後，　浮空城主辦公室保險櫃打開。

衛時從一遝子護照裡找出聯邦護照，　出門，　在兩小時迅速抵達藍星。

聯邦民政局。

民政局裡值班的阿姨頭髮灰白，　燙了時髦的蓬蓬卷兒，　大字號的終端螢幕上都是沒追完的家庭倫理劇，　平時不看逃殺秀。

給兩人登記時，　這位阿姨親切嘮嗑：“你們是先在蔚藍深空登記的啊？做什麼的呀？什麼運員？哦練習生……都見過雙方家長了吧？好咧，這邊繳費再去那裡拍照……”

拍照時，　正在給攝像機人推油的小夥子差點沒瞪出眼珠：“衛、衛衛巫巫巫——”

值班阿姨嚇了一跳，　把小夥兒推走：“嗚嗚什麼呢，　別人拍結婚照，你怎麼站中間要和他們合影喲！”

幾分鐘後，　聯邦資料庫婚姻登記生效，　巫瑾正式以聯邦公民配偶份取得居住資格。

懸浮車停在白月大廈門口，巫瑾高高興興回公司覆命。

曲書笑瞇瞇揮別特意送小巫回家的衛選手，領著巫瑾走進辦公室：“已經更新簽證了呀？怎麼會這麼快……”

曲書抖：“什、什麼！”

午後。

白月四人小隊在戰隊經理辦公室門口齊聚。

接下來半小時，他們將與戰隊預簽第一份真正涉及職業賽事的合約。

一旦他們從克森秀出道，　合約將在出道日當晚生效。

凱撒第一個被傳喚進辦公室。

隔著一扇門，先是能聽到戰隊領隊訓話，然後是經理、副隊陳希阮、隊長林玨。

知道這次要和林隊面談，就連佐伊都略有張。

林隊表一貫嚴肅，在練習生的口口相傳中從不通達理，比賽打法風格也強。

辦公室門外，走廊上正在重播季中賽時的白月戰隊高視頻。

視頻中，副隊陳希阮被預製破淘汰，最後兩秒報回敵方方位。林玨先是打開狙擊目鏡，然後扔了大狙，換一柄短刀、一把鳥槍。從敵方側後一躍而下，背後隼鷹刺青在虯結迅猛張開。

林玨用最後兩發子彈與刀完了壯烈的一換三。

“林隊快要退役了。”文麟輕聲開口。

巫瑾一愣。

佐伊：“傷病。來白月之前，林隊早年給小戰隊打比賽，工資不高，攢下四五場比賽才去一次醫療倉。”

巫瑾猛的醒悟。林玨現在已接近逃殺秀選手的職業年齡末尾。因為早年經歷，林玨的職業生涯還會比其他選手更短——

佐伊拍了拍巫瑾肩膀：“林隊為白月打了8年，抗住所有力，是整個戰隊打法牢不可破的核心。小巫，多和林隊談談。”

辦公室大門吱呀打開。

凱撒跟被從牢裡放出來似的高高興興鑽出門外，換佐伊進去。佐伊出門之後就是巫瑾。

門，巫瑾的戰隊合約就在林玨手中。

林玨坐在椅子上翻看合約，眉頭皺起，整個辦公室都像是被冰塊凍住，他的手背出集的隼鷹刺青。

“姓名。”

巫瑾嗖的立正：“巫瑾。年齡20，第一志願突擊位，第二志願指揮位……”

一旁的戰隊經理笑呵呵示意巫瑾不用說這麼多。

林玨瞥了一眼。

戰隊經理立刻熄聲，安安靜靜。

林玨打開螢幕投影。

從複賽起，克森秀8份關於巫瑾的賽後測評報告逐一翻過。林玨冷冰冰開口：“平均值，鏡頭表現S，戰設計A，近戰搏鬥A-，態擊A-。”

螢幕切換。

克森秀論壇，巫瑾個人專板。

——“[置頂]全逃殺聯盟最帥氣的小巫給麻麻沖！今年星際聯賽必見到我巫！”

——“[置頂]第八淘汰賽眾籌應援儲蓄罐[連結]，賽後新人王拉票應援儲蓄罐[連結]。”

林玨掃了眼巫瑾，螢幕再次切換。

蔚藍之刃職業逃殺論壇，甩鍋抗對線板塊，氣氛暴躁，常年謾駡屠版不歇。林玨直接輸“巫瑾”搜索。

——“克森秀糊了？今年改捧小白臉了？”

——“是白月糊了吧。唱跳轉行當逃殺練習生？[巫瑾克森秀主題曲ps黑照]。就這樣，克森秀一路保駕護航送到決賽？”

——“白月今年能出線嗎？哦不對，白月今年還不註銷戰隊？”

林玨：“都看到了？”

巫瑾頓了一下，點頭。

林玨開口：“從你開始打職業起第一天，這些只會多不會。商業價值是你的優勢，不過，只要你輸掉一場，觀眾就會選擇忘之前所有勝場。”

游標在搜索結果上晃了晃，關聯搜索中頻繁出現的關鍵字：靠臉，幕。

螢幕啪的一聲關閉。

林玨：“從練習生到狀態穩定的職業選手需要至半年。這期間，你不會坐上首發，上場換需要用實力爭取。甚至有可能要一整年，你才會經歷第一次個人高。因為話題度，你的每一次上場都將引起爭議。謾駡、過譽會對你造比正常選手多出幾倍的力。”

“只要你還在打比賽，只要你還在接外界資訊，都會對你造緒超載。”

林玨看向巫瑾：“你做好準備了嗎。”

長桌前，年抬起目看向林玨，直截了當點頭：“好。”

林玨目審視：“為什麼來打職業。”

巫瑾：“因為我想要打職業。”

AA12中子槍炸出的束流、預製破片彈範圍殲滅的火，機械裝甲，塔羅與神像，翼龍在白紀盤旋，騎士在凡爾賽宮贈與長劍，撕去NPC面站在賽場之巔。

職業賽場和舞臺一樣絢爛，是與記憶類比設備裡，與那位元21世紀偶像的一生，完全不同的未知。

林玨有些意外，皺的眉頭卻終於舒展。

“你的槍法是衛時教的，第一到第四淘汰賽中間很明顯在模仿他的風格。”

巫瑾點頭。

“他初賽和你同一場。初賽是衛時與你組隊晉級。”

巫瑾點頭。

林玨：“你們註冊結婚了。”

長桌旁，除了按規定上報的曲書外，戰隊經理、副隊、領隊和選管同時劇烈咳嗽，目瞪口呆！

巫瑾利索點頭，承認。

林玨：“衛時簽約浮空戰隊，今年是首發主力。他的實力至不比我差。浮空戰隊會是今年的黑馬。”

戰隊經理一驚，領隊滿臉不敢置信，副隊陳希阮作為職業選手還能看出來點，旁邊的曲書與選管一臉空白。衛選手真有這麼強？！他這麼強他去當什麼練習生？？

林玨定定看著巫瑾：“這也是將來會給到你的力，我想知道你自己的想法。”

巫瑾停頓頃：“我和他的作戰風格不同。”

“再給我兩年。”巫瑾開口，帶了不肯服輸的年銳氣：“我也許不能超過他。”

“但我有把握打敗他。”

林玨審視了巫瑾整整五秒。

這位白月隊長翻開合約，簽字，合上，遞給巫瑾。

“很好。”

“歡迎。白月職業戰隊季中賽指揮位換，巫瑾。”

辦公室大門打開，巫瑾捧著合約驚喜出門。

佐伊笑著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旁邊凱撒熱高漲——白月給他的這份換offer，工資終於勉強超過了他朋友的零花錢，凱撒當即下單給友買了個芭比口紅。

頃，文麟出來。出於隊伍配置考慮，文麟沒有拿到第一志願重裝位，依然是“太子”佐伊的用輔助。

佐伊和他了下拳頭，又慶倖又為隊友失落。

文麟笑了：“你這什麼表……”

門。

林玨收拾檔離座，領隊看著林玨背影，恍惚還是八年前自己把林玨帶進隊裡的時候。

白月從去年起狀態不佳，春季賽又被挖走偵查位，險些未能出線，到夏季賽才稍有好轉，沒想一轉眼就是林玨傷病發作。走廊裡的高很有可能就是林玨職業生涯裡的最後一個高。

林玨的退役意味整個白月的大換。

不止佐伊、文麟、巫瑾，共有7、8位預備役選手被提上換，白月將用整個季中賽來磨合新的配置打法，直到戰隊狀態穩定。

能否從換變為首發，要看選手自己的努力。

幾人離開前，領隊突然想到：“剛才林隊怎麼不問小巫，沒加浮空戰隊？”

陳副隊笑了笑：“這是巫瑾自己的職業生涯。你看克森秀，小巫剛開始菜那樣，寧願滿場跑也沒找衛選手代打。”

“小巫好。”

“他是團隊型選手，幾次淘汰賽戰場都分割的很好。給他兩年時間，他的打法能克制很多單核配置戰隊，包括未來的浮空戰隊。”

“別看林隊今天嚇唬他，林隊從一開始就主張簽他做主役。”

懸浮車停在白月大廈樓下，即將載著四位選手去往最後一克森秀淘汰賽。

曲書幽幽站在門口，佐伊路過時嚇了一跳，狙擊手視力極好，曲書竟然在看論壇上出了名的圍巾生子條漫。

曲書幽幽開口：“未雨綢繆。”

佐伊恍惚：“……”這個閱讀記錄是怎麼回事？除了圍巾還有麟佐，ALL凱撒，魏衍PD。這都是什麼邪典CP？？！

一切準備就緒，懸浮車載著四人在藍星的低空飛馳。

車，凱撒正在被友訓斥：“你到底會不會買禮？送紅的等雕塑，送小巫的兔子，送我的口紅，第幾次了，啊？”

後排，巫瑾文麟正在家研讀最後一賽制，佐伊被凱撒吵的頭昏，恨不得也到後座：“你別在那瞎嚎——”

導航目的地，克森基地廓逐漸浮現。

空氣裡飄著梔子花香。

懸浮車駛基地大門，巫瑾哇的一聲趴上車窗。

五彩斑斕的氣球隨可見，空飄是五六的各式應援。

草坪擺好了燒烤架，克森雙子塔裝點隆重。

南塔北塔之間掛著長長的橫幅。

——“預祝克森秀全練習生順利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