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誰在說話?
“你忘了你的一切嗎?”
在跟我說話嗎?
忘了,是的,全部都忘了。
“你有問過你的心嗎?”
我的心?我心裡有什麼?我能和我的心對話嗎?
不,我做不到。我的心裡空的,我什麼都做不到。
我的心死寂一般,
它跳著,卻沒在跳。
“那爲什麼,不讓你的心,起來呢?”
心……
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它起來?掏出來嗎?
“不,那太可怕了。”
可除了這樣,我什麼也做不了。
“好好想想,你斬出那一劍的時候。”
那一劍,什麼劍?
是在浮生宮上那一劍嗎?
“是的,斬出那一劍時,你看到了什麼?”
櫻花樹,滿樹的櫻花,一個漂亮的姐姐,一位溫的先生。
“他們,你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
我想看著那位漂亮的姐姐笑一笑,也想知道那個溫的先生說話的聲音。
“他們笑過,也曾每日每夜在你耳邊呢喃。”
可我都記不得,
記不得的話,再多又如何……
“那麼,爲什麼不試著在斬出一劍呢?或許,你的劍會告訴你。”
我的劍,我的劍會告訴我。
可,爲什麼?
“因爲,那是你的劍啊。你就是那一劍,那一劍就是你。”
這樣嗎……
可,你是誰?
爲什麼出現在我的腦海裡,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或許,我是你的心聲。”
可我的心沒在跳。
“不,它一直熾熱。”
我不到它,我不到我的心。
“終有一日,你會到的。”
腦海裡的聲音響過,隨後陷一片死寂。
安靜,安靜得讓以爲,自己並不存在。
無法認知自己在什麼樣的狀態裡,周圍什麼都沒有,甚至沒有的。
只有著道意識,在這無垠的空間,哦不,這裡沒有空間。
在這無垠的時間裡遊。
那一劍,
我要斬出那一劍。
當然記得那一劍,也只記得那一劍。
照那聲音所說,就是那一劍,那一劍就是。
所以,出來吧。
只是憑著本能,去喚醒那一劍,然後斬出。
無垠的虛無,出現了一瞬間的空。
歷史長河的無限規則滾滾涌,瞬間傾軋的意識。
意識高之下,原本塵封的記憶,突然在某個瞬間,閃爍了一下。
一直念及曲紅綃,相信,那閃爍的一瞬間,
就是曲紅綃與之間,最爲深刻的記憶。
像拆禮一樣,期待著,張著,拆開這閃爍一瞬的記憶。
溫暖的爐火、料峭的冷風、乾淨清新的院子。
像窺者一般,悄悄看去。
院子一側的火炤之中,爐火蒸騰出的熱氣微微視線。在爐子一側,一條長凳上,坐著一個人,躺著一個人,躺著的那個人躺在坐著的那個人大上。
們看上去很開心,有說有笑。
近一點,近一點。我想看到們的臉。
往下,視線更近了,終於看到了。
呆住了。躺在人上的正是自己,只是看上去還很小,大概十一二歲。
我以前是這個樣子嗎?有點變了呢,但好像又什麼都沒變。
再往坐著的那個人看去。
坐著的人後背很直,留著清爽的短髮,垂落在肩頭,稍稍晃著。
臉,看到了的臉。
乾乾淨淨的,很漂亮,很親近,很溫。只是看著,就覺意識得到了放鬆,像是鵝在墜落。
就是曲紅綃嗎?我看上去跟關係很好,看上去也很喜歡我。
鵝,白紛紛的東西從天上掉下來。
看去,啊下雪了。白雪從天上落下來,撒得四都是,這邊沾了白,那邊顯得素淨一片。淺薄的霧氣翻著,把一切都拽進一種朦朧神的氛圍裡。
突然,還是小孩子的“”歡呼著起了,跑出火炤,口裡喊著什麼。
好像聽見小時候的說了什麼,但無聲的。這是一片無聲的世界。
看著小時候的“”踏進雪地裡,看一眼火炤裡的曲紅綃,然後頭也不回地進了摟住。
不知爲何,看著小時候的“”離去,突然到一種難以忍的悲傷。
回來,你快回來,別離開這裡,你回來……
小時候的“”聽不見這無聲的呼喚,進了屋,再沒出來。
看向火炤裡的曲紅綃,而曲紅綃茫然地看著雪地。
看了許久,最後嘆了口氣,也離去了。
這片塵封的記憶,到此結束。
像一朵雪花,從天上掉下來,融化在手心,只留下一抹冰涼。
這,就是我跟最重要的記憶嗎?
這裡,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我到心痛?
是什麼,隔著那麼遠,讓我悲傷?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要將那盞燈留在這裡,爲即將到來的,照亮一點路。
想著那盞燈,
想著把那盞燈放在這裡。於是,那盞燈就出現在這裡了,悄悄掛在一角。
茫然地看著,
看了許久後,覺很累了。
一道聲音,溫地在耳畔響起。
“累了就睡吧,歇著,剩下的給我。”
是師姐的聲音。
是師姐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封閉了意識,陷沉睡之中。
時之門外,葉扶搖心複雜。招手,詭異的波順著的手指,涌時之門後,然後化作無形的線,攬住迷失在裡面的蘭采薇,將帶了出來。
已經睡著了,修長的睫不再。
“辛苦了。”
葉扶搖輕聲呢喃。
做完這些,異端巡查者的檢查工作也基本完畢了。
領隊的見著這邊倒了一個人,走過來詢問:
“怎麼樣了?”
葉扶搖說:“消耗神過多了,睡著了,沒什麼大礙。”
“你們是搭檔嗎?”
“是的。”
“那,照顧好。爲帝陛下效力,任何人都不容有任何閃失。”
“是。”
領隊看了看四周所有人,正聲道:
“歸隊,撤離!”
“是!”
所有人再度向方形黑盒匯聚而來,環繞一個圈。
葉扶搖抱著蘭采薇,站在一側。
他們開始撤退。
離開環區後,他們和另一對匯合了,於是,兩隊開始整合撤離。
再度進升降臺,離開第三層,向著第二層去。
剛一抵達第二層,站在外面的小廣場上,忽然,遠,一個穿燦金華袍的人,和一個披黑金長袍的男人朝這邊走來。
所有異端巡查者見狀,立馬跪下,包括葉扶搖在。
“陛下永安,靈相大人長安。”
“起來吧,辛苦了。”赫連瑄聲音淡漠。
所有人站起來。
赫連瑄不多看,大步走過去,靈相隨其後。
他們前往剛纔升降臺,上了第三層。
異端巡查者裡,葉扶搖看著他們的背影,忽然淺淺一笑。
隨後,他們散開,又進了各自的任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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