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了不起的忠誠。

溫早見心中升起一些敬意。想，自己對曲紅綃的，遠遠不如這位靈相大人深刻而悠久。

“和我說這麼多，不會……”溫早見沒說話，但意思顯然。

靈相微微搖頭，“陛下相信你，那麼你亦是我守護之人。”

“爲什麼說相信我？”

靈相看了一眼遠方，“這大概可以從青君大人願意將你託付給陛下現出來。”

溫早見愕然，“我難道不是將被犧牲之人嗎？”

靈相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輕輕說：“誰知道呢。”

“赫連瑄告訴我，我將在這場典禮中失去命格。”溫早見神黯然，“而我也沒有什麼怨言。”

“死亡，何嘗不是一種新生。你活在過去，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溫早見沒有說話。無法反駁靈相，即便是自己，也認識到了這一點。

不過，漸漸地很好奇，赫連瑄與青君大人這一對姐妹，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會走到對立面。而即便是在對立面，們又如此願意相信對方。

思緒正遠，腳底下涌起一卷襲之勢，將驚醒。

連忙朝腳底下看去，只見著無數頭髮細長短的流從四面八方涌來，向著時之門匯聚而去。

赫連瑄就站在時之門之前，那些流匯聚在手上，然後用手輕輕推向厚重高大的玄巨門。

沒有嘎吱聲，那扇大門只是以著緩慢的速度向裡面沉去，青黑的虛無景象漸漸鋪開。

“這是……什麼？”溫早見細聲呢喃。

“萬意志。”

“這就是意志嗎……濁天下的意志。”

靈相搖頭，“還有清天下的。”

溫早見愕然，“爲什麼？”

“清天下的山海關，落星關，你應該知道。”

“可這有什麼關係嗎？”

“在過去的時間裡，濁天下很多次藉由清天下世難，發起侵略。在濁天下大多數人看來，那是尋求新家園的遠征戰，在清天下大多數人看來，那是保衛家園的守護戰，但更大程度上，那是收集清天下萬意志的手段。”靈相看了一眼溫早見，“甚至說，你可以把那視作陛下的神通。”

“可爲什麼，之前落星關告破後，赫連瑄沒有繼續深。”

靈相笑了一聲，不過不太像是在笑。

“因爲，陛下找到你了。”

“我……”

“陛下尋求的只是清天下的萬意志，而你，是所尋求的，最後一道意志。”

溫早見徹底迷茫了，“可，爲什麼……”

“你誕生於河之端，河是最後一條龍所化，而你上潛藏著龍的意志。”靈相有著一雙看穿一切的眼睛，“早見姑娘，你或許要去明白，世間一切恰到好的相逢，都是某種命中註定。”

靈相最後一句話讓溫早見深陷思維籠子裡。

的記憶被牽出來，一點一點去聯繫，去貫穿。

青君大人在河之端找到了我，將我收神宮，紅綃從遠方來到神宮，我與相識，在落星關，我被青君大人的一封信託付於赫連瑄，到現在，我將以最後一道萬意志，去迎接在遙遠的另一個時空裡的“紅綃”。

“這就是……命中註定……”溫早見神惘然。“可這些，你爲何要與我講訴。”

靈相輕聲說：“因爲陛下相信你。如果你去問，陛下也會告訴你。”

“我聽說，龍是玄所造之。我如果代表著龍的意志，那麼玄又代表著什麼意志呢？”

“玄……”靈相聲音微沉，“那是陛下也無法看的存在。興許，玄是天道意志。”

溫早見愕然，“天……道！那豈不是就是規則的化……”

“無人知曉。都只是猜測。”靈相又笑了起來，“只可惜，這一代似乎沒有‘玄’了。”

溫早見沉默了。漸漸發覺，有些事，大概從一開始就被決定好了。

似乎，每個人都只是在既定的命運中流轉。

這種覺，並不會讓舒服。自由與超是這個年紀所最嚮往的。

只是……會有不被既定命運做決定的存在嗎？

一束流從眉心涌出，前往時之門。

靈相輕聲說：“去吧，一切都在等你揭幕。”

溫早見看著青黑的虛無之境，深深洗了口氣，踏步前行，腳步愈來愈穩，眼神愈來愈堅定。

大祈命高昂的聲音響徹登神臺。

“請正典授命賢人點亮歲月之燈！”

所有人的目都落在了陌生的溫早見上。

來到赫連瑄旁，輕聲說：“靈相大人告訴了我一切。”

“是嗎，那我就省力了。”

“我會死嗎？”

“會。”

“我真的會死嗎？”

“不會。”

“人皇是曲紅綃嗎？”

“不是。”

“曲紅綃是人皇嗎？”

“是。”

“我懂了。”

溫早見說完，一步踏虛無的時之門中，等待著最悉的陌生人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