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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奴才,蠢貨!你忘了錦州蠻子有紅夷大炮?錦州蠻子的大炮只要打中這種坡車一炮,這種坡車上面的冰面還不得碎?」努兒哈赤煩躁的把攻城坡車砸在范文程臉上,好不容易燃燒起來的一點熱也化為了烏有。范文程卻不慌不忙,低聲笑道:「大汗,奴才當然有考慮過蠻子紅夷大炮的威脅,不過大汗可曾知道,蠻子的紅夷大炮其實有一個嚴重的弱點!」
「什麼弱點?」努兒哈赤又來了一點興趣。范文程獰笑答道:「炮臺!紅夷大炮威力巨大不假,可它的反震力也大,所以要想使用紅夷大炮,必須要把它放在堅的地面上或者石頭炮臺上,否則象一般的夯土城牆,紅夷大炮開不了幾炮就能自己把城牆震塌了!奴才已經從斥候那裡了解過了,錦州城東北角和東南角都是石質炮臺,堅固無比,所以我們每次攻打東門,都得吃紅夷大炮的虧;但因為我們大金的軍隊來得太快,張好古小蠻子措手不及沒時間把炮臺修完,所以錦州的西南角和西北角兩座炮臺,只有中下半截是石頭建——而上半截,卻是夯土趕造而!大汗你可以想想,如果我們先摧毀了那兩座豆腐渣炮臺,再用攻城坡車攻打被這兩座炮臺保護的錦州西門,錦州城還不是唾手可得?」
「真的?」努兒哈赤先是又驚又喜,然後又猛的一拍大,懊悔道:「哎呀!我這麼忘了?這事斥候也向我稟報過,我只是看到張好古用潑水結冰的法子把炮臺給加固了,和石頭炮臺差不多,所以就沒想到從那裡下手!如果真要破冰牆,也不是沒有辦法啊!」歡喜了片刻,努兒哈赤又擔心的問道:「如果張好古小蠻子發現我們對炮臺下手,提前把紅夷大炮搬出炮臺,運到錦州西門城牆正面繼續開炮,那可怎麼辦?」
「大汗請放心,紅夷大炮無比笨重,搬運不便,張好古就算把紅夷大炮搬到城牆上正面開炮,也不可能象在炮臺上一樣靈活轉,可以任意炮擊每一個位置,更不可能迅速摧毀我們的每一輛攻城坡車。況且戰之時城牆上守軍布,紅夷大炮搬運更是困難,而且沒有了炮臺保護炮手,我們的弓箭也有希制他們的炮手開炮了。」范文程先是詳細了解釋紅夷大炮失去炮臺保護后的種種弱點,又猙獰笑道:「還有更關鍵的一點,大汗你以為張好古手裡的紅夷大炮,真的是真正的紅夷大炮嗎?」
「什麼意思?」努兒哈赤眼中出喜。范文程答道:「大汗你有所不知,蠻子的全國軍隊之中,其實只有三十一門從海里打撈上來的真正紅夷大炮,這三十一門紅夷大炮中,有一門意外炸膛被毀,剩下的有二十門是放在蠻子京城裡,另外十門在寧遠城——張好古手裡的二十門紅夷大炮,其實都是蠻子工匠仿造的假貨!不僅威力遠沒有真正的紅夷大炮大,程更沒有真正的紅夷大炮遠!只是張好古小蠻子和高第蠻子都不知道這點,所以才被蠻子軍隊的知人上下聯手欺矇,把仿造貨當了真貨帶到了錦州!否則的話,我們本就不敢錦州十里之紮營!」
「謝天謝地,還好張好古蠻子沒拿到真貨,否則我們大金軍隊可真的慘了。」努兒哈赤聽得冷汗淋漓,大慶幸。范文程則又獰笑著說道:「大汗,奴才還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你,蠻子工匠首批仿造紅夷大炮時,因為工藝不練,這一批紅夷大炮極其容易炸膛,所以這批紅夷大炮大部分已經被回爐重煉,只有許幾門流落到了遼東,沒有被運回蠻子京城重新鍛造——這批容易炸膛的紅夷大炮中,有五門被張好古蠻子帶到了錦州城!而從這些日子攻城戰來看,錦州城開炮最多的東北角和東南角兩座炮臺都沒有出現炸膛,所以奴才敢肯定,那五門有問題的紅夷大炮,就在錦州城的西南角和西北角兩座炮臺上!大汗你再想想,張好古就算在炮臺被摧毀之前,把紅夷大炮搬到了守軍集的錦州城牆上,我軍攻城時問題紅夷大炮忽然炸膛,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景象?」
「狗奴才,你怎麼知道的?」努兒哈赤驚喜問道。范文程恭敬答道:「是八阿哥告訴奴才的,八阿哥昨天收到了他在蠻子軍隊里的線急報,才知道了這件事,只是八阿哥今天兩次求見大汗,都被大汗拒絕,所以奴才才搶了八阿哥的功勞。」
「八阿哥?」努兒哈赤有些後悔白天兩次拒絕皇太極的求見了,可努兒哈赤又拉下臉承認錯誤,只是哼道:「他就是不吸取教訓,喜歡和蠻子往來!你回去和他理訂好一個詳細的攻城計劃,然後帶著他來見我吧。」
…………
除夕夜平安度過,預料中的襲並沒有到來,弄得張大爺都有些驚奇,連誇努兒哈赤長進了,知道懂進退能取捨了。不過讓張大爺驚奇的還在後面,自從臘月二十八皇太極最後一次攻城后,二十九、除夕和天啟二年的正月初一,連續三天,建奴軍隊都沒有來攻城,就好象建奴軍隊也忽然進化了學會漢人過春節一樣——要知道,以建奴軍隊的人力力,三天時間足夠製造三四百輛對錦州城牆威脅最大的裹鐵鑿城車了啊。這麼一來,生多疑的張大爺難免心中揣揣了…………
「張兄弟,建奴肯定是被你打怕了,所以不敢來攻城。」張大爺向明軍眾將諮詢意見時,黑雲龍等一干猛將都認為建奴是被張大爺打怕,所以不敢再來攻城。茅元儀、趙率教和吳襄等將比較細,當然不會相信這世上能有什麼敵人能讓南征北戰無敵手的老建奴努兒哈赤也到害怕,但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有馬世龍提出一個可能,「會不會是建奴發現寧遠增援錦州,準備圍城打援?」
「沒有援軍,我也沒打算要援軍。」張大爺斷然搖頭,沉聲說道:「各位將軍,我再重複一遍,你們不要指能有援軍幫助我們,現在我們大明軍隊的野戰不如建奴,援軍來了也進不了城,只會讓他們白白送死,所以我從頭到尾就沒有向山海關和寧遠城請求過一次援軍。能不能守住錦州,耗到建奴主撤退,只能靠我們自己。」錦州眾將一起點頭,都表示自己清楚這一點。馬世龍則不服氣的問道:「張兄弟,就算我們沒有求過援,寧遠駐軍發現我們被建奴包圍,難道就不會主救援嗎?」
張大爺啞然失笑,這才算是明白馬世龍當初為什麼會被一個詐降漢耍得那麼慘——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麼天真的人?不過張大爺也不想公開自己和寧遠駐軍的矛盾,只是淡淡說道:「不會有援軍,就算有,也不會從南面來,我們還是指西面的蒙古林丹汗和東面的皮島大帥比較靠譜些。算了,不說這個話題了,我們還是討論一下建奴下一步會怎麼辦吧,我可以肯定,軍糧短缺的建奴連續三天不來攻城,肯定是做什麼重大的布置,準備把錦州一戰拿下!」
張大爺的烏一向比較靈驗,正月初二正午,連續下了幾天大雪的天空放晴,視線不再被風雪阻礙,經過仔細觀察和靠著遠鏡的幫助,錦州明軍終於發現了建奴軍隊的一點異——大量的建奴士兵正在附近的山上砍伐木材,並且絕大部分都運送到了錦州城西面的建奴軍營中囤積。收到這個消息后,張大爺趕領著錦州諸將趕到西門城樓,舉起遠鏡觀察敵,但薄玨牌遠鏡的觀察距離明顯比不上後世的哈牌遠鏡,張大爺在城樓上用遠鏡張許久,除了看到建奴軍隊正在往鑲白旗軍營大量運送木材外,剩下的就只發現一些工匠正在趕造車和一些木架,還有許多士兵正在劈柴,附近的柴禾幾乎堆了小山。
「建奴在幹什麼?劈這麼多柴?給士兵取暖,用不了這麼多吧?」張大爺看得滿頭霧水。倒是張大爺的狗頭師爺宋獻策眼尖,道:「東家,你注意到沒有?建奴士兵劈柴的樹木,好象全部是松樹!」
「松樹?!」張大爺心中一凜,趕又舉起遠鏡細看,一看之下果然,建奴劈柴用的木材原料,果然全是沒有樹葉的松樹!旁邊的陸萬齡是寫八文的高手,對樹木分類不是很了解,所以狐疑問道:「張年兄,松樹有什麼希奇的?什麼樹不是樹?」
「蠢貨!」張大爺罵了一句,冷冷說道:「松樹的樹榦上一般都有松脂和松香,燒起火來,遠比其他的樹木更易燃也更猛烈,那一大堆松樹木材全部燃燒起來,錦州城裡所有的救火水龍集中在一起,也澆不滅!」
「建奴要用火攻?!」被張大爺這麼一提醒,幾乎所有的錦州將領都驚起來。張大爺鄭重點頭,沉聲說道:「看來,今後錦州的主戰場要轉移到西門了。」說到這裡,張大爺又狐疑的說道:「不對啊,錦州地形是東面和北面地勢開闊,有利於大軍展開,西面山嶺最多,最不利於建奴的主力軍隊展開陣形——老建奴努兒哈赤也是戰場老泥鰍了,怎麼會選擇在這裡主攻?」
「末將也覺得很奇怪。」馬世龍搔著腦袋說道:「前幾天建奴一直主攻東門,東門的護城河都完全填平了,西門這邊的護城河大部分都是完好無損,還能起到作用,建奴怎麼會舍易取難,把主戰場轉移到西門來?」
「舍易取難?」張大爺的腦袋確實不是蓋的,被馬世龍這四個字無意中一提醒,張大爺馬上想到一個重大問題,趕扭頭去看錦州西門兩側的紅夷大炮炮臺——前面說過,那兩座炮臺都是措手不及下臨時趕工出來的豆腐渣工程,如果不是嚴寒把夯土凍死,只怕開不上幾炮,紅夷大炮的巨大後座力就能把那兩座炮臺給震塌!想明白了這點,建奴專門積蓄松樹柴禾和建奴主力選擇錦州西門為主戰場的原因,也就不言而喻了。
「舍易取難?錯了,建奴是在舍難取易!」張大爺獰笑一聲,吩咐道:「馬大哥,你去安排人手,把集中在東門城牆上的佛朗機小炮調到西門城牆上來,多準備佛朗機小炮使用的葡萄彈,建奴士兵一旦開始填河,馬上就用葡萄彈收拾他們,絕對不能讓他們舒舒服服的迅速把西門的護城河填平,給我們爭取應對時間。」
「得令。」馬世龍拱手答應,正要去安排時,張大爺又補充道:「等等,建奴為了減士兵傷亡,填河工作十有八九會選擇在夜裡進行,馬大哥你還得人多準備火把、燈籠和火油,準備晚上照明用,從今天晚上開始,錦州西門這邊的夜晚值勤軍隊加三倍!」
「張兄弟放心,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們幾個流駐守西門。」馬世龍和趙率教等將拍著口保證。張大爺點點頭,拱手表示謝,又轉向監軍太監紀用和孫承宗留給自己的茅元儀吩咐道:「紀公公,茅大人,你們二位更得辛苦,麻煩你們到城裡組織百姓民夫,在…………,記住,牆與牆之間,一定得放上…………。」
………………
夜黑好殺人,風高好放火,到了傍晚的時候,好不容易放晴了兩個時辰的天空又是雲布,朔風撲面如割,天全黑時,天空中又下起了大雪。面對這樣的鬼天氣,天站崗放哨的雙方士兵自然都是破口大罵,埋怨老天爺不讓自己有一點好日子過,可是提心弔膽了一個下午的皇太極和范文程主僕卻是歡呼雀躍,慶幸老天終於又在晚上下起了大雪,有效阻礙了錦州守軍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