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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張大爺彈劾未來崇禎朱由檢的陣容相比,朱由檢彈劾張大爺的陣容無疑要豪華許多,張大爺陣容中,品級最高的也就張大爺這個四品,其他的以六品和六品以下的職許多,其中還有不從七品和八品芝麻,基本上可以說是人微言輕,沒多分量;而朱由檢的陣容中,他本人是超一品的王爺,急先鋒是正三品的兵部侍郎兼太僕寺卿霍維華霍大人,統兵大將則是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學士兼戶部尚書馮銓馮大人,其他的還有一大堆王侯公卿和二三品大員,打手則是他們的門人弟子,職也比張大爺的走狗為高。除此之外,朱由檢還有一支數量龐大的預備隊,那就是大明各地的朱姓藩王,這些藩王也大部分對魏忠賢一黨恨得牙直,如果有必要的話,朱由檢打著上陣親兄弟的招牌求援,估計大部分朱姓藩王還是很樂意助拳的。
如果從對陣陣容來看,那麼朱由檢的隊伍無論是從數量還是質量上都遠勝過張大爺的隊伍,可是再度鮮明對比的是,張大爺一黨彈劾朱由檢是理直氣壯,證據確鑿又理由充分,字字句句擲地有聲,佔據道義至高點。朱由檢一黨的員則是一個賽一個的心虛,彈劾張大爺的罪名一個比一個的弱無力,除了霍維華彈劾張大爺在盛京殺良冒功比較夠分量外,也就馮銓彈劾張大爺大極詐、欺世盜名這兩條比較靠譜,其他的員好點的翻點舊帳,不講義氣的就基本上是彈劾張大爺隨地吐痰和進宮走路姿勢不標準之類的罪名了。更離譜的是,這些人前腳把彈劾奏章送進閣,後腳就衝到魏忠賢家裡表明心跡,說是自己到某某某某的要挾或者鼓、為了探明都有那些敗類投靠了信王、自己為了取得信王信任才彈劾的張大爺,為的是姓埋名忍辱負重混敵營,打聽敵人靜,一有機會就立即反正歸道,重新回到九千歲溫暖而又寬廣的懷抱。魏忠賢則笑而不語,只是心中記帳等待將來秋後算賬。
張大爺和朱由檢各自領著自己的黨羽走狗互相攻訐,大打口水仗,這種況如果換在別的皇帝上,肯定大頭疼,一邊是自己唯一的親兄弟,一邊是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肱之臣,兄弟是骨,大臣是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著想,手心手背都是,偏袒誰都不好——當然,明熹宗的先祖朱元璋鐵定例外,這位爺肯定是先砍兄弟再慢慢玩鳥盡弓藏,一個都不放過。而朱由校看到這種況后,反而非常的高興,「好,這回兩邊都有錯了,讓他們先吵一吵,朕再來做和事老,讓他們兩個都安靜下去。」
明熹宗的算盤打得不錯,可惜事態的發展卻遠遠出乎了他的意料,隨著崇禎反擊的全面展開,張大爺本人首先安靜下去,不再一天一道奏章的攻訐朱由檢利用詔圖謀不軌,借口養傷悶在家裡說什麼都不肯出門,沒有張大爺領頭,大部分的張黨員也逐漸安靜下去,到了最後,乾脆就只剩下張大爺的兩個把兄弟劉若宰、余煌和徐爾一、陸澄源之流的刺頭在那裡孤軍戰。而朱由檢一黨則是越戰越勇,甚至有人開始質疑張大爺遼東大捷殺敵水分,要求由寧前道重新複查張大爺的錦州大捷過程。見此景,比較傾向於張大爺的正直員紛紛到文丞相衚衕登門拜訪,打算串聯張大爺,發起反擊,只可惜張大爺一概不見,讓這些好心員全都吃了閉門羹,自己則每天除了領著宋獻策和陸萬齡在閣轉來的彈劾奏章上書寫答辯,為自己喊冤,其他的基本上什麼事都不做。
張大爺如此示弱,算是了張大爺喜歡一鳴驚人脾氣的張惟賢和張嫣等人都知道況不妙,明白張大爺刻意退讓的背後定然在醞釀著雷霆一擊,都勸崇禎就此罷手,趕快想辦法扭轉和張大爺之間的關係,爭取事和平解決。只可惜未來崇禎剛愎自用的格脾氣此刻在朱由檢上顯無,見張大爺退讓不僅不考慮後果,反而還更進一步要求手中名單上的員加大彈劾力度,務必要把張大爺置於死地!但是未來崇禎做夢也沒想到的是,張大爺的反擊會來得這麼猛烈,還這麼狠毒…………
事發生在大明天啟六年的農曆四月二十七,當天正午,朱由檢喜滋滋的進到紫城,把一道魯王朱壽鏞彈劾張大爺的奏章雙手捧到明熹宗面前,高高興興的說道:「皇兄,這是我們的叔父魯王朱壽鏞送來的奏章,他彈劾張好古擔任欽差出使山東期間,在聊城宿嫖娼,損害朝廷面,人證證確鑿,請皇兄重張好古。」
很是出乎朱由檢的預料,平時里和藹的大哥朱由校聽到他的話后,不僅沒有大發雷霆怒罵張大爺,反而拉長了臉,喝道:「皇弟,朱壽鏞和張好古有什麼過節,難道你不知道,他的話值得相信嗎?還有,魯王的彈劾奏章怎麼不遞進閣,反而跑進你的手裡了?」說到這,明熹宗看看左右,見魏忠賢剛好不在,便低聲音,半是責備半是關心的斥責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和地方藩王書信往來的事讓朝廷員知道了,肯定又會惹起一場風波,到時候皇兄怎麼保你?」
「糟,我怎麼把這點給忘了?」朱由檢出了些冷汗,暗罵自己得意忘形,拿到張好古的罪證就忘乎所以,全然忘記了自己和地方藩王書信往來會有什麼後果。明熹宗則嘆了口氣,又說道:「皇弟,你和張好古的事,朕看也該了了吧?張好古當初拉著一大幫員彈劾你,得理不饒人,是他的不對,可是這幾天你帶著一幫人反過來彈劾他,他除了寫答辯證明自己清白,就再沒有上一道奏章彈劾你,看來他也知道錯了。要不這樣,朕今天把他宣進宮來,讓他和你坐在一起吃一頓飯,朕和你嫂子做和事老,讓你們的恩怨一筆勾銷,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他不許再揪著你私藏詔的過錯不放,你也不許再拉著人找他的麻煩了!」
「也好,反正一時半會也抓不到太好的把柄把那條小閹狗弄死,暫時先穩住了他,以後再找機會除掉他不遲。」朱由檢心中盤算,點頭說道:「好吧,臣弟全聽皇兄安排。」
「對嘛,男子漢心就要寬廣嘛,等這件事了了,朕和你嫂子親自給你選一個好王妃!」明熹宗大喜,剛想下旨讓太監去宣張大爺進宮,一個小太監卻搶先衝進了乾清宮,人還沒向明熹宗跪倒就大喊道:「皇上,大事不好了,不好了!張大人,張大人他……。」
「狗奴婢,說清楚點,什麼事不好了?那個張大人出事了?」明熹宗不耐煩的喝道。那小太監去臉上汗水,哭喪著臉答道:「奴婢啟稟皇上,張好古大人他拿著彈劾信王的奏章,讓人抬著一口棺材,跪到了太廟門口,向大明曆代先皇牌位彈劾信王了!」
「什麼?」經過西醫診治後已經好了不的明熹宗象屁著火一樣跳起來,吼道:「張好古抬著棺材,到太廟向列祖列宗彈劾信王?你有沒有報錯?忠賢呢,他在那裡?去把他來,他這個乾兒子越來越不象話了,又是死諫又是上太廟,他這到底是想幹什麼?!」
「完了,小閹狗玩命了!」朱由檢腦袋一暈,心知張好古今天是來和自己玩命,抬著棺材到太廟向大明十四先帝彈劾皇親——這是海瑞楊繼盛那樣的變態都沒做過的事!今天已經不是張好古死就是自己死,絕對沒有半點迴環婉轉的餘地!震驚之下,朱由檢心中生出一種恐懼,以張好古做事滴水不的格,今天敢這麼做,就一定有他必勝的把握,可自己又有多把握呢?
魏忠賢其實就在宮裡,正在親自監督著西洋大夫給明熹宗配藥,聽到小太監送來的消息,魏忠賢和明熹宗兄弟一樣也是要瘋了,不敢相信張大爺會做出這樣的事——事實上,出於一些原因,咱們張大爺事前也沒辦法告訴魏忠賢自己的計劃。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后,擔心乾兒子弄不倒信王反而自己遭殃的魏忠賢先是苦不迭,然後又趕上客氏助拳,陪著明熹宗兄弟趕往太廟查看況,聽到消息同樣震驚不已的張嫣也匆匆跑來,和明熹宗等人一起趕往太廟。
到得承天門外右側的太廟一看,太廟外面已經是人山人海,無數的京城軍民百姓和文武員都趕到現場觀看熱鬧,錦衛正副指揮使田爾耕和崔應元則親自領著上千名錦衛維持次序,阻攔員百姓靠近太廟。而在太廟前門的臺階下面,張大爺著四品袍,手捧奏章,正跪在一口黑漆棺材旁邊,向著太廟大殿遙拜——還好,這次沒什麼員敢和張大爺一起玩命了,所以也就張大爺一個人跪在棺材旁邊。見此景,明熹宗和魏忠賢主僕一個是氣得渾發抖,一個則是驚得目瞪口呆,繼而萬分——畢竟,乾兒子是為了搞倒自己的棘手煩政敵才這麼做的。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山崩海嘯的跪呼聲中,明熹宗鐵青著臉穿過人群,領著魏忠賢一幫人走到張大爺邊。看到張大爺畢恭畢敬的跪在棺材旁邊,明熹宗頓時氣不打一來,向張大爺喝道:「張好古,你又搞什麼名堂?抬棺材向先皇死諫,賣直邀忠,難道朕是那種聽不進逆耳忠言的無道昏君,你有什麼委屈,有什麼話,難道不能向朕直接進諫?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把朕置於何地?你真以為朕捨不得殺你這個功臣麼?」
「皇上,你不是昏君!」大明最佳影帝張大爺淚流滿面,哽咽著說道:「皇上,你是仁君,也是一位被臣暫時蒙蔽的明君!微臣今天這麼做,就是希皇上你能醒悟,希大明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庇護我大明江山萬年,誅滅我朝佞之臣!」
「你說的臣是誰?」聽到張大爺晦的馬屁,明熹宗語氣放緩了一些。張大爺卻毫不客氣的向未來崇禎一指,大聲道:「皇上,微臣說的臣就是他!」
「皇兄,冤枉啊。」朱由檢嚇得魂飛魄散,趕也是向明熹宗雙膝跪倒,大聲道:「皇兄,張好古他這是無憑無據的污衊臣弟,請皇兄明鑒啊——!」
「微臣是不是冤枉信王,皇上請看這些東廠探的偵察記錄就明白了。」張大爺從懷裡掏出厚厚一份文書,雙手捧到明熹宗面前,朗聲說道:「皇上,這五日來,信王多次與數名朝廷員暗中來往,還有與地方藩王書信往來,時間地點和在場人員,全都被東廠探記錄在案,請皇上明查。」
「糟了,上當了!這條小閹狗這幾天故意示弱,就是為了引我出手,他好抓我把柄。」朱由檢臉大變,心中苦。明熹宗則表猶豫,說什麼都不敢去那疊記錄,只能低聲音說道:「張好古,朕知道信王有些地方做得不對,也知道他有些地方違犯了祖宗家法,可他始終是朕的親兄弟,朕實在不忍心懲治他,你看在朕的面子上,放過他好麼?你先把這些東西收回去,隨朕回宮,有什麼事好商量,別這樣,對朕和對你都不好。」
「皇上,微臣是為了你的江山萬年著想。」張大爺磕頭,不肯接明熹宗的好意。明熹宗也沒辦法,只好向旁邊的魏忠賢使個眼,示意魏忠賢上來奉勸張大爺,魏忠賢會意,趕上來向張大爺說道:「乖兒子,你起來吧,咱家知道你是忠孝兩全的好孩兒,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皇上和咱家,可你今天做得太過份了,讓皇上下不來臺了,起來吧,有什麼話進宮再說。」說著,魏忠賢向張大爺連使眼,示意張大爺點到為止,別為了搞倒信王把自己也陷進去,到時候魏忠賢也不好保張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