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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投降吧。」大玉兒臉帖在奧懷裡，哽咽著說道：「你不是他的對手，他的目的是剷除建奴在蒙古草原的助手，全方面封堵建奴的活空間，你如果繼續頑抗，他肯定會毫不猶疑的下令殺我們全家，然後把烏克善扶上科爾沁部落族長的位置，讓烏克善代替你來領導科爾沁草原封堵建奴！我就是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所以這次我才主要求跟著他來科爾沁草原，就是為了在這一刻勸說他對你採取招降策略，也為了勸說你接他的招降。」

「投降？」奧苦笑說道：「我們科爾沁草原和大金的關係有多切，難道你布木布泰不知道？我們就算投降了，張好古能相信我們？蠻子朝廷能相信我們？」

「能。」大玉兒收住哽咽，沉聲說道：「殺格勒珠爾城裡的建奴，還有我們博爾濟吉特家族與建奴通婚所生的子，這麼一來，我們就和建奴勢不兩立，張好古和大明朝廷也必然完全相信我們，為我們提供最有力的援助。」

「殺城裡的大金男，還有他們的子？」奧倒吸了一口涼氣，抖說道：「可這麼一來，我們和大金可就真結下不共戴天之仇了，如果大金軍隊向我們展開報復，我們還不是得被大金滅族？」

「父親，你真是越來越糊塗了。」大玉兒毫不客氣的指責父親一句，又冷笑說道：「父親，你認為建奴還能蹦達幾天？建奴前些年之所以能夠越蹦達越大，是因為他們的運氣太好，他們的對手不是王化貞、袁應泰之類廢，就是熊廷弼和孫承宗這些被廢掣肘的能臣，所以他們才能揀到便宜，可是他們遇到了張好古以後，又被張好古折騰了什麼模樣？老窩被抄了，我也被張好古搶了！現在張好古新軍已經練，這次北征蒙古，又勢如破竹連戰連勝，回到大明京城以後，大明朝廷難道還不把他派到遼東對付建奴？到那時候，建奴又會是什麼下場？」

「會是什麼下場？」奧有些被兒忽悠暈了。大玉兒冷冷說道：「父親你認為呢？張好古能征善戰，智謀雙全，是能臣中的能臣，背後又有在大明一手遮天的九千歲魏忠賢給他撐腰，誰吃了豹子膽敢去掣他的肘？他到了遼東，建奴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父親，你到時候再向大明朝廷投降，是不是太晚了？」

奧再不說話了，大玉兒則繼續緩緩說道：「父親，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也是我們博爾濟吉特家最後的機會，現在投降，殺城裡的建奴向張好古表達誠意，利用張好古打退建奴隨之而來的報復！然後隨張好古到京城接大明朝廷冊封，大明朝廷需要你牽制建奴，不僅不會過分的削弱你，相反還會對你開放邊市，為你提供急需的糧草、武、鹽、茶葉和布匹，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父親，難道你連這點長遠的目都沒有嗎？」

「別說了。」奧揮手打斷兒，咬牙說道：「回去告訴張好古，我投降，讓他給我半個時辰的時間，我會獻上格勒珠爾城裡所有建奴的人頭，還有他們子的人頭，表示我們博爾濟吉特家族投降的誠意！」

半個時辰沒到，格勒珠爾城四門大開，城中守軍全軍上下不帶武步行出城，跪伏道路兩旁向明軍投降，奧則用白綾自縛雙手，率領博爾濟吉特家族全人員步出東門，捧出三百多顆淋淋的建奴人頭，跪在明軍陣前，向張大爺表示投降。張大爺哈哈大笑，忙領著大玉兒迎上前去，先是捧出尚方寶劍大聲說道：「科爾沁奧臺吉，本現在以大明薊門巡的份，接你的投降，請你放心，你的家眷親族，在大明軍隊之中，都會到嚴保護，你的生命與財產安全，也將得到大明軍隊的保護。」

「罪臣叩謝大明天恩。」奧恭敬磕頭。張大爺又將尚方寶劍遞給張石頭，親手攙起奧，向奧跪下磕頭說道：「小婿張好古，叩見岳父大人，小婿不肖，擅提兵鋒冒犯岳父，得罪之，請岳父大人恕罪。」旁邊的人一看樂了，心說好嘛，這對翁婿還真夠和睦和諧的，老丈人剛剛跪了婿，婿又跪老丈人，倒也算是扯平了。

公元一六二七年十月十日，大明天啟七年九月初二，大明薊門巡張好古提兵攻破蒙古名城格勒珠爾城城，科爾沁土謝圖偽汗奧率領博爾濟吉特家族全員、科爾沁臺吉一十六人打開城門，自縛降，至此，遼東建奴在蒙古草原上最大臂助，已經被明軍連剷除。但是讓科爾沁草原所以部落憂心忡忡的，則是建奴接踵而來的報復…………

「各位臺吉請看。」張大爺亮出自己和宋獻策勾畫出的科爾沁草原分布圖，向面前的科爾沁眾臺吉沉聲說道：「大明皇帝聖明，賜予本對蒙古草原的生殺予奪之權，本現在決定，在科爾沁草原冊封兩名土謝圖汗，一為奧，一為烏克善，世襲罔替，向大明朝廷年年進貢，歲歲朝拜。另外本又親手勾畫了這道科爾沁草原疆域劃分圖，各位臺吉必須按照此圖安守邊境，不得隨意侵犯他人疆界，如若不然，以謀反定罪！明白沒有？」

「臣等叩謝大明天恩。」科爾沁蒙古諸臺吉先是磕頭謝恩，然後才站起來細看疆域劃分圖。讓所有人都大鬆一口氣的是，除了科爾沁奧之外，張大爺並沒有任何向大明投誠的蒙古臺吉土地，劃分的都是已經被明軍剿滅的幾個科爾沁部落草原，基本上每個人都撈到了一些好，而奧的草原和子民則主要被劃分給了最早向大明投降的烏克善部落，使得烏克善和奧之間的實力趨於平衡——很明顯，張大爺是在讓奧和烏克善互相制衡。對此奧雖然有所不滿，可是考慮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還是以沉默表示了同意。倒是白撿了一個大便宜的烏克善笑得連都合不攏，連連向張大爺鞠躬作揖的道謝，「多謝欽差張大人，烏克善一定會把嫡子送到大明京城定居，接大明朝廷教誨，烏克善的家族，也將世代忠誠於大明。」

「如此最好。」張大爺也不給蒙古諸臺吉討價還價的餘地，直接說道：「各位臺吉，現在科爾沁草原已經劃分了，你們也可以安排你們的嫡子世子來格勒珠爾城會合了，等他們到齊以後，我將帶著你們和你們的嫡子世子到大明京城朝拜進貢，奏請大明朝廷正式頒布對你們的封賞。」

「臣等謹奉欽差大人諭命。」蒙古諸臺吉一起鞠躬答應。烏克善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尊敬的張大人，那建奴的軍隊怎麼辦？在格勒珠爾城大戰開始之前，奧汗已經向建奴派出了使者求援，估計要不了幾天，建奴的軍隊就會踏科爾沁草原了。」

「放心，離開科爾沁草原之前，我會替你們解決建奴的威脅。」張大爺冷冷說道：「傳令下去，明日大軍開拔農安塔，迎戰建奴！」說罷，張大爺又轉向奧說道：「岳父大人，為了讓建奴踏我的包圍圈，我需要你的一封親筆求援信。」

………………

時間稍微前移，回到八月二十七這天，經過六天六夜的日夜兼程之後，筋疲力盡的范文程終於抵達了建奴大軍現在的老巢——建奴舊偽都東京城（遼），向懾政貝勒代善呈上奧和皇太極聯名的求援書信，請求建奴主力盡出，救援科爾沁奧部落。代善覽信大驚，口道：「張好古小蠻子八萬軍隊兵犯格勒珠爾城！他那來的這麼多軍隊？怎麼可能來得這麼快？」

「大貝勒，張好古小蠻子手裡真正的蠻子軍隊，大約才八千人左右。」范文程咬牙切齒的說道：「其他的軍隊，全都是被張好古小蠻子蠱而來的、背叛了大金的蒙軍隊！張好古用兵瘋狂，不管糧道，不理後路，一味的輕騎推進，所以才用了不到一個月時間，就從喜峰口殺到了格勒珠爾城下！」

「不管糧道？不理後路？」代善目瞪口呆，半晌才罵了一句，「瘋子！這個小蠻子純粹是一個瘋子！用八千軍隊深草原都算了，居然連糧道和後路都不理會，這麼瘋狂的戰，就連我們大金軍隊都不敢用！」

「是啊，那個小蠻子純粹就是一個瘋子。」范文程附和一句，又迫不及待的說道：「大貝勒，不過這對我們大金國來說，卻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報仇機會！大貝勒你只要親提大軍北上，與科爾沁軍隊夾擊，定可大破蠻子，將張好古小蠻子生擒活捉，千刀萬剮！」

代善眼珠轉，並不急於回答范文程的請求，半晌后，代善又問道：「張好古小蠻子手裡有七萬蒙古降兵，那些蒙古降兵不是去打薊門的嗎？怎麼又變了張好古小蠻子的軍隊，替張好古小蠻子來打科爾沁了？」范文程不敢瞞，把自己知道的張大爺駕馭手段添油加醋的全說了一遍，末了又蠱道：「大貝勒請放心，張好古小蠻子手裡那些蒙古降兵都是一些烏合之眾，也就能欺負欺負來不及團結起來抗擊蠻子的蒙古部落，只要我們大金軍隊一到，張好古小蠻子手裡的蒙古降兵定然會倒戈相向，加我們大金軍隊，把張好古小蠻子的蠻子軍隊踏齏。」

「真是這樣嗎？」代善可不傻，冷笑道：「張好古小蠻子駕馭蒙古降兵的手段是重新劃分蒙古草原，那些投降了的蒙古臺吉為了保住自己新獲得的蒙古草原，能不和張好古小蠻子聯合在一起抗擊我們大金軍隊？七萬蒙古降兵啊，別說七萬個騎嫻的蒙古戰士了，就是七萬頭豬，也沒容易一下子就消滅吧？」說到這裡，代善一揮手，喝道：「這樣吧，我履行與科爾沁草原的盟約，出兵三千軍隊鎮北堡，出農古塔救援科爾沁，等到他們把科爾沁草原的確切消息傳來，我再決定是否出大軍救援科爾沁。」

「三千軍隊救援科爾沁草原？」范文程差點沒哭出來。可就在這時候，後殿忽然傳來一陣悉的咳嗽聲，蒼老了許多的努兒哈赤被兩個宮攙扶著，咳嗽著從後殿走了出來，范文程不敢怠慢，趕向努兒哈赤雙膝跪倒，戰戰兢兢的道：「奴才范文程，叩見大金汗王，汗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還好努兒哈赤並沒有追究范文程擅自叛逃科爾沁的罪責，揮了揮手讓范文程起來，又步履艱難的坐到正中的位置上，咳嗽著向范文程問道：「狗奴才，你從格勒珠爾城到遼，一共走了幾天？」

「回主子，奴才走了六天六夜。」范文程恭敬答道。努兒哈赤冷笑一聲，說道：「六天六夜就從格勒珠爾城趕到這裡，路上累死了不好馬吧？」

「奴才不敢欺瞞主子，奴才在路上確實累死了兩匹駿馬，奴才的第三匹馬，還是從牧民那裡搶來的。」范文程磕頭答道。努兒哈赤掐著指頭算了一會，沉聲問道：「格勒珠爾城，能擋得住張好古小蠻子二十天嗎？說實話！」

「奴才說實話，奴才認為絕對沒問題。」范文程聽出努兒哈赤話里的含義，大喜磕頭答道：「格勒珠爾城是草原第一城，城高壕深，還有三丈多寬的護城河，城池堅固無比，糧草和弓箭也十分充足，利於堅守！而且張好古小蠻子一路輕騎奔襲，二十七天走了兩千一百里路，不可能帶有紅夷大炮之類的重型攻城武，在格勒珠爾城下只會一籌莫展，所以奴才認為，張好古小蠻子二十天，絕對不可能攻破格勒珠爾城！」說到這，范文程又猶疑著補充一句，「還有……，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