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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蝗商做生意的組織能力確實不是蓋的,才用了二十來天時間,建奴所需的資中,超過二十萬石的糧食和十五萬斤生鐵就已經通過各種明暗渠道籌集齊備,藏在關各個或明或暗的倉庫中,剩下的糧食和生鐵也確定可以在月底之前送到張家口,還有建奴急需的布匹、鹽、棉花和武等違資,在八個蝗商的各個倉庫中也已經是堆積如山,另外還有押送資的人手、運載資的車輛和馬匹,也已經在張家口關關外集結,只等八大蝗商一聲令下,最多只要一天時間,就能全部裝車出關,送往遼東給建奴。
萬事備,缺的就是東風了,為了保險起見,八個蝗商並沒有急著把私貨運出張家口關卡,投放到來遠堡市場上,只是量的試驗出貨,滿足小客戶的需求,並試探張家口守軍黑雲龍部的反應。而讓八大蝗商喜出外的是,他們的貨車打上了吳記綢緞莊和馬記茶號的招牌出關時,黑雲龍手下那幫如狼似虎的蒙古士兵果然不再搜查有無夾帶,更不檢查是否上稅,更不清點貨數量,一律揮手發行,而且每次都是如此,從無例外。這麼一來,八大蝗商自然是心中暗喜,吳二掌柜和馬俊這兩個活寶卻罵上了娘。
「范大掌柜的,你們不是在玩我們兄弟倆個吧?」正月二十五這天晚上,吳二掌柜和馬俊聯袂上門問罪來了,在范永斗的家裡,吳二掌柜直接指著范永斗的鼻子問道:「六天時間,你們八家總共才出了不到兩萬兩銀子的貨,你們以為我們兄弟真不知道你們的底細?你們八家的生意才這麼大點?」
「沒錯!」馬俊也惡狠狠的威脅道:「范大掌柜的,咱們兄弟可把醜話說在前面,你們要是敢耍花招,拿點小錢就想把我們打發了,背後還玩的,我們兄弟可也不是吃素的!把我惹急了,我回去就找人,明天盤查全張家口的商號倉庫!」
「娘的!小人得志!」范永斗心中暗罵一句,臉上則賠笑道:「兩位掌柜的誤會了,老夫在商場浸多年,深知信為商之本,怎麼敢幹出背後耍花招這樣食言而的事?再說了,我們八家出貨的時候,每次都有兩位掌柜的人在場監視,就算想夾帶一斤私鹽一斤茶葉也辦不到啊。確實是前段時間封鎖得太嚴了,貨出不了關,客們都跑到大同邊市和古北口邊市去進貨了,要等他們收到消息,再回到張家口,我們的生意才能重新大起來。」
「來這套!」吳二掌柜一揮手,惡狠狠的問道:「既然你不想耍花招,那你為什麼要給我那個押車點貨的夥計小賴送銀子?還給他送人?還好,小賴是我從家裡帶來的老人,要換了靠不住的新夥計,以後你們運十萬石糧食,還不得給我只報七千石啊?」
「還有我的夥計楊龍,你也說要把他在窯子里相好的那個姐兒,贖出來送給他,對不對?」馬俊也對范永斗試圖收買自己的夥計十分不滿,獰笑著說道:「范大掌柜的,咱們都是場面上的人,你的心思我還不明白?你捨不得讓我們兄弟那三七,又不好直接和我們翻臉,就先用點小錢哄著我們,然後再想辦法收買我們的夥計掌柜,讓他們虛報貨數量,或者讓他們提供假消息,你們乘機從其他關口出貨!對不對?!」
「天地良心啊!」范永斗有些心虛——他和其他幾個蝗商打的確實是這個主意,假惺惺的喊冤說道:「兩位掌柜的,你們可千萬不要誤會啊,我們幾個給你們的夥計送銀子送人,只是想聯絡,以後合作更愉快一些,可沒有收買他們的意思!既然兩位掌柜的不喜歡我們這麼做,那我們以後就不這麼做了,老夫可以拿人格保證,絕不會這麼做了。」
「希你們不要再這麼做了。」吳二掌柜和馬俊顯然也不想和八個蝗商徹底翻臉,冷哼了幾句便不再追究此事,但吳二掌柜馬上又問道:「那范大掌柜的,你們的生意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家口被封鎖的時間也不短了,關外的商號和部落到都喊缺貨,你們八家開始放貨,怎麼六天時間才放出一萬多兩銀子的貨出去?難道你們的生意連我們的兩家都不如?」
「臭未乾的黃小子,老子大批出貨的時候,就怕把你們嚇著!」范永斗心裡不屑冷笑,上笑道:「兩位掌柜的放心,咱們張家口的貨最多也最齊,要不了幾天,保證那些商人就回來了,到時候保管兩位掌柜的笑得連都合不攏,賺的銀子數得手筋!耐心等幾天,再耐心等幾天。」
「希這樣最好。」馬俊囂張的冷哼一聲,又說道:「范大掌柜的,今天我們來那這裡,還有一件事就是想通知你,二月初二是新任宣大總督張憲臺在和與英國公外甥梅姑娘親的好日子,我們倆兄弟是張憲臺的好兄弟,一定得到現場去祝賀,所以……。」
「兩位掌柜的放心去吧。」范永斗搶著說道:「我們張家口八大家,也要去幾個當代表,為憲臺大人祝賀,到時候我們如果出貨,一定會請兩位掌柜的人到場,幫忙過關,順便清點貨數量。兩位掌柜的放心,到時候不管出多貨,三七的,一兩銀子都不了你們。」
范永斗主答應得這麼爽快,吳二掌柜和馬俊反倒起了疑心,到一旁低聲商量幾句后,馬俊又說道:「范大掌柜的,本來我們擔心,我們兩個離開張家口以後,你們的貨出不了關,打算讓你們先把貨備足。既然范大掌柜的你打算在那幾天繼續出貨的話,那這樣吧,我一個人去和給張憲臺祝賀就行了,吳兄弟他留下來,遇到況也好替你們出面擺平。」
「那就更好了,多謝馬掌柜的安排仔細。」范永斗也知道吳二掌柜和馬俊還是在擔心自己們耍花招,逃,所以趕一口答應——說實話,其實范永斗等幾個蝗商並沒有打算逃這兩個活寶的,相反的,還希他們的商號也參與進對建奴的走私買賣中來,到時候兩個活寶一起上了這條足以抄家滅門的賊船,耍花招的可能也就更小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范大掌柜們幾個什麼時候走?到時候同路怎麼樣?」馬俊點頭,又語帶威脅的警告道:「對了,順便告訴范大掌柜的一聲,為了不讓外地的商人手咱們張家口的市場,我和吳二掌柜對黑軍門打了招呼,從明天開始,黑軍門將要暫時關閉鄰近的青邊口、長峪口和大白關口,免得一些不法商人,走這幾個關口販賣私貨。」
「娘的,這兩個傢伙還算沒笨到家,防著老子們的貨走其他關口出關。」范永斗對馬俊的暗示警告心知肚明,笑道:「還是兩位掌柜的仔細,這樣最好,關閉這三個關口,外地商人就算想染指張家口邊市,也沒機會了。至於我們的出發時間,還沒定下來,這樣吧,馬掌柜的什麼時候走,我們就什麼時候走,一同上路有伴。」
……………………
雖說吳二掌柜和馬俊兩個活寶到范永斗家中興師問罪,還有些小人得志便猖狂的味道,但是對八大蝗商來說,他們對這兩個活寶的最後一點戒心也在不知不覺中煙消雲散,益發認定這兩個活寶只是為了銀子,並沒有存在其他異心,也更加放心的籌集建奴急需的資,做好出貨準備。到了正月二十八這天,靳良玉、王大宇和王登庫三個蝗商也帶上八大蝗商的禮,跟著馬俊一起上路趕往和,名為祝賀張大爺的新婚之喜,實為監視張大爺的舉,留下范永斗和黃雲龍等人在張家口出貨,彼此間隨時保持聯繫。而馬俊等人離開張家口的第二天,宣府總兵黑雲龍和宣府巡秦士文也離開了張家口,宣府境也只剩下了知府劉永祚坐鎮,還有宣府副將孫尚智和黑雲龍的副手程管,對張家口邊市的監視力量大為削弱。
先不說范永斗和黃雲龍等人在張家口準備出貨,單說馬俊帶著靳良玉等三個蝗商正月二十八清晨從張家口出發,一路快馬趕慢趕,正月三十這天傍晚就到了和。眼看天已晚,靳良玉和王大宇等幾個蝗商本想在客棧投宿下來,用過晚飯就休息,第二天再去拜見張大爺,不曾想馬俊馬上嚷嚷道:「在街上吃什麼?到總督衙門吃去,張憲臺是我的好哥們,我上百里地的跑來喝的他喜酒,還不得去多吃他幾頓啊?」
「他娘的,你小子認識張好古小瘋狗才幾天,也敢說是他的好哥們?」王大宇、靳良玉和王登庫三個蝗商心中冷哼,卻拗不過馬俊的堅持,還有想親眼看看張大爺現在的況,便也沒有堅持,在客棧訂下房間后,就隨著馬俊連夜趕到總督衙門拜見。
馬俊還真沒有吹牛,他用黃金打造的名刺遞進總督衙門后,沒過多時間,張大爺還真領著得力助手滿桂、馬士英、趙率倫和大舅子張之極出來迎接了,親熱的和馬俊打了招呼,又把馬俊和三個蝗商領進了後堂,擺下酒宴熱招待。其中張大爺的大舅哥張之極前幾天才和馬俊在嘉峪關見了面,還收了馬俊的孝敬,這會再度見面之後,彼此之間也非常親熱,酒席上乾脆就稱兄道弟起來。而靳良玉、王大宇和王登庫三個蝗商既是懊悔當初沒有給張大爺的暗,讓馬俊這個活寶揀了大便宜,又長舒了一口氣——滿臉春風的張大爺此刻就坐在和的宣大總督衙門裡,無論如何是破壞不了八大蝗商後天的出貨計劃了。
酒席宴罷,張大爺又熱挽留年齡相近的馬俊在總督衙門住下,幫助自己辦婚事,馬俊當然不肯錯過這個拍馬屁的大好機會,一口答應。王大宇和靳良玉等三個蝗商則返回客棧招牌,同時派出快馬信使,連夜趕回張家口向范永斗和寧完我等人稟報和這邊的況,並且重點說明了自己們已經在和與張大爺見面,范永斗等人放心出貨,千萬不要錯過了出貨發財的最佳時機——只要過了這一關,八大蝗商就安心等到張大爺把總督衙門搬到更加遙遠的山西鎮去,再放手賺錢撈銀子了。
第二天上午,同時也就是天啟八年二月初一的上午,馬俊空回了一趟客棧,告訴王大宇和靳良玉三個蝗商,說自己這兩天要留在總督衙門裡幫忙張羅,三個蝗商不用為他擔心,安心等到明天傍晚張大爺和梅清韻拜堂親時,再在總督衙門裡見面。三個蝗商羨慕之餘,也毫不疑心的答應,留在客棧里安心等待,還有就是和相的員來往客套,更進一步拉近關係,只等第二天到總督衙門去喝喜酒。
一天多的時間很快過去,二月初二剛過正午,三個蝗商就一起來到張燈結綵的總督衙門,遞上禮品彩金求見。可是被張大爺的親兵領進搭臺唱戲的總督衙門後花園后,王大宇、靳良玉和王登庫卻沒有看到馬俊那個活寶,本應該披紅掛彩的張大爺也不見蹤影,四尋找時,和八個蝗商關係切的宣大巡按張素養走了過來,打招呼道:「三位大掌柜的,怎麼現在才來?咦,范大掌柜和黃大掌柜他們,怎麼沒來?」
「范掌柜和黃掌柜他們有點事,走不開,我們來當個代表,不過禮已經送上了。」王大宇笑答應,又好奇問道:「張大人,怎麼沒看到張憲臺?大喜的日子,他應該在出來迎接客人啊?我們也就算了,張大人你是堂堂的宣大巡按,怎麼張憲臺也不來迎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