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想不到阮大鋮那個白臉臣還有史可法這樣的哥們——簡直是給臣丟臉嘛。」張大爺心裏嘀咕，臉上則假惺惺的笑道：「史年兄太客氣了，東林大會那樣的陳年舊事，還提他作甚？倒是史年兄你放棄本科江南鄉試，卻是有些糊塗，現在國家正在用人之際，年兄你應該發圖強，科場仕，報效國家，上安君王下百姓，怎麼能為了一時意氣，放棄鄉試而錯失良機呢？」

「張大人教訓得是，但張年兄也曾經說過一句話，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史可法極為誠懇的說道：「學生雖然只是一介秀才，但總督大人只要願將學生收容幕府，輔佐總督大人保國安邦，開疆拓土，同樣能夠為百姓，為國家，為我大明江山貢獻一分力量。學生再次懇請，總督大人容許學生幕為賓！」說著，史可法又向張大爺深深一拜。

「這個……。」張大爺有些遲疑，本來以史可法的德行才學，給張大爺當一個幕僚是綽綽有餘，只是張大爺自家人知自家事，知道自己乾的不事都非常不彩——比如這次準備拒絕孫承宗的出兵請求，就有些很不地道。把史可法這樣的直子大忠臣留在邊，只怕會毀滅自己在史可法這個民族英雄心目中的高大形象。但話雖如此，不管張大爺怎麼婉拒推辭，史可法都堅決要給張大爺當一個小小幕僚，而且還差點給張大爺跪下懇求，張大爺無奈，也只好點頭同意。史可法大喜，再三拜謝后當即提筆，為張大爺書寫回復孫承宗的書信。

「史年兄，我口述容，你看著潤吧。」張大爺假模假樣的拿起一本公文，裝出自己很忙很累的模樣，向史可法吩咐道：「你給我回復孫閣老，告訴他說，本督新到宣大，諸事未順，兵馬糧秣無一不缺，北面又有韃靼諸部蠢蠢，還有張家口八大商的餘孽也還沒有全部肅清，實在無法立即出兵府谷，與孫閣老合力剿匪，所以孫閣老信中所提之事，恕我不能答應。不過你也請孫閣老放心，只要他的軍隊向府谷賊發起總攻，必要之時，我必然出兵府谷，助他盪清賊匪，平定府谷賊。——對了，另外幫我向孫閣老問安，囑咐他保重。」、

張大爺的借口冠冕堂皇，幫著阮大鋮接任宣府知府的史可法也知道新上任后理順政務不易，信以為真之下洋洋灑灑替張大爺著書萬言，詳細說明了宣大現在面臨的困境，理直氣壯的拒絕了孫承宗的求援。——不過老巨的孫承宗可不象史可法這麼不會轉彎，所以史可法代筆的張大爺書信送到西安城后，孫承宗氣得當場這封萬言書給撕得碎，罵道：「小頭！不想消耗你的實力就明說，找這麼多借口乾什麼？兵馬糧秣無一不缺，你當老夫是傻子，不知道你每次向朝廷求糧求款，兵部戶部都沒敢給你一顆糧食，一兩銀子！」

「人人都說張好古猾，以前下還不信，但現在下算是見識了，這傢伙確實比泥鰍還。」陝西巡洪承疇也哀嘆道：「他知道陝西賊難平，就說什麼也不肯踏進這泥坑，寧可把賊趕回陝西，也絕不願出兵剿匪！否則的話，他一不小心就可能墜了他不敗戰神的威名不說，還會一腳踏進陝西這個陷坑，想收都收不回去。」

「閣老，張好古能把流竄進山西的賊趕回陝西，那我們可以把賊又趕進山西啊。」再次擔任孫承宗幕僚的鹿善繼早就看張大爺不順眼了，乘機的說道：「只要賊的主力進了山西，威脅到張好古的汾河防線，張好古就算想不出兵，也不了。或者，我們還可以直接和賊聯繫，鼓他們進宣大就糧！」

「胡說八道！」孫承宗知道鹿善繼和張大爺不對眼，惱怒道：「國家大事，豈能因一時意氣之爭而互相拆臺？宣大百姓不是大明百姓，你鼓賊東進，殘害的難道不是大明百姓？以後再說出這樣的話，老夫決不輕饒！」

鹿善繼被孫承宗呵斥得老臉一紅，唯唯諾諾的退下。洪承疇則覺得鹿善繼的話有些道理，忍不住說道：「閣老，其實鹿先生的法子，拋去後面那句直接與賊聯繫，對我們陝西來說也不失為一個萬全之策。我們在賊軍之中的細作探報，二十九路賊首領齊聚府谷，就是商量推舉首領指揮全局，還有賊軍下一步的侵犯方向，這些賊如果順利一團，勢頭就非同小可了。他們如果決定東進宣大，那一切都好說，可如果他們決定南下，襲擾鞏昌、漢中和翔這些相對平定的陝西州府，那我們的力可就更大了。」

「可問題是，我們手裏的力量，不足以將賊主力趕進宣大啊。」孫承宗其實也很惱怒張大爺的見死不救和保存實力，也很想再讓這樣賊到張大爺的防線上再去吃吃苦頭，借張大爺的手消耗起義軍的總實力。孫承宗皺眉道：「而且賊二十九部如果的一團，統一作戰，那我們再想把他們趕進宣大，也就更難了。」

「閣老，我們趕不走，可以攔啊。」洪承疇笑著說道：「如果下沒有料錯的話，實力最強的賊王嘉胤應該能夠順利當選賊首，這個王嘉胤以前連府谷縣城都還沒有攻下時，就已經封拜相，不自量力的設立六部，看來其志不小，他如果為二十九部賊的賊首，必然不會容許分兵而行，導致二十九部失去控制！這麼一來，府谷賊的主力如果想要南下，必然要經過延安府城，我們如果把重兵集中到延安府城之中，全力堵截賊的南下大道，賊久攻不克，不也只有東進宣大一條路了？」

「這個法子……，值得一試！」孫承宗遲疑了許久，終於點頭，又微笑說道：「張好古那個小兔崽子猾，咱們被他坑到陝西這個泥潭來，吃了兩年的苦，了兩年的罪，也該他給咱們一點報酬了。」(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