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高明，正是這兩個關鍵。」宋獻策暗嘆著點頭——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遇上了這麼一個多智而近妖的東家，弄得自己連想賣弄一下的機會都沒有？張大爺則又說道：「第一個關鍵，本已經做好佈置了，只等到時候揭開迷底。至於第二個關鍵，本也在有些頭疼，不過沒關係，我們還有時間，我還可以慢慢想辦法找出這導火線。」

………………

儘管對張大爺的攻城計劃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服氣，但是在孫承宗和洪承疇的命令下，陝甘將領還是指揮著閑得沒事幹的陝甘軍隊士卒開始挖起了陷馬坑，同時農曆的天啟九年二月二十二已經是公曆的三月中旬，陝西的土地也已經徹底解凍，挖起陷馬坑來也特別的容易，進展也不算慢。但這麼一來，西安城裏的賊頭目可都沉不住氣了，紛紛湧上城牆觀察敵，而很快的，西安城裏的大小賊頭也發現了張大爺的惡毒用心——打算把他們徹底困死在西安城裏！

「天殺的小狗，竟然想把我們完全圍死在西安城裏，一網打盡！」高迎祥破口大罵。旁邊的小賊頭蠍子塊則獰笑道：「圍吧，讓他們圍吧，城裏的糧食還可以支持一個月，糧食吃完了還有西安城裏的百姓，看誰能耗得過誰。」

「不對啊？」老回回馬守應發現一個大問題，疑的說道：「城外的兵，人數比我們得多，又沒有地利，拿什麼把我們圍死？就算把工事修好了，沒有足夠的兵力，我們還不是一衝就能突圍？」

「老回回，你昨天晚上睡三個人睡糊塗了？」羅汝才罵道：「小狗是五省總督，還愁兵力不夠？陝西的軍隊不夠，可以從山西和甘肅調，從四川調，實在不行還可以從宣府和大同調，別的不說，只要他的瘋狗軍和滿桂那些鐵騎到了西安，就能把西安四門給堵死！」

「曹天王說得對，小瘋狗肯定打的是把你們一網打盡的主意！」范文程迫不及待的說道：「所以你們應該乘著小瘋狗的援軍還沒趕到，趕突圍進陝西腹地或者四川，牽著張好古小瘋狗的鼻子到跑，等我們大金在遼東殺得蠻子流河，蠻子朝廷被迫把他調回遼東，你們就有機會了。對了，走的時候一定要燒了西安城，給小瘋狗留下一片殘垣廢墟，讓他為西安的重建頭疼去。」

「要走你們走，反正老子們是不走。」好幾個賊頭都嚷嚷起來。但也有幾個以羅汝才為首的賊頭贊范文程的主意——關鍵是他們在西安城裏只能撿高迎祥軍的殘羹剩飯，早就有點眼紅了。羅汝才附和道：「闖王，范先生的主意，你應該鄭重考慮一下，小狗的援軍遲早要來西安，也遲早要把我們重重包圍，到時候再想走就來不及了！倒不如乘著現在的機會，一把火燒了西安城，帶著城裏的糧食銀子和人到別逍遙快活去。」

在沒有把握守住西安城的況下，高迎祥當然也不想留在西安城裏等死，可就這麼放棄西安城，高迎祥當然又十分捨不得。稍微一猶疑，後進城的幾個賊頭已經和先進城的幾個賊頭爭了起來，先進城撈到好的說你們要滾就滾，反正老子不走；後進城的則說你們想留在城裏等死可以，老子們也可以先走，但起碼得分點好；先進城的賊頭們自然然大怒，說西安城是老子們打下的，讓你們進城駐紮還分給你們口糧就不錯了，憑什麼還要分給你們糧食、銀子和人？高迎祥聽得大怒，忙罵道：「都給老子閉，小狗還沒來打就先吵起來，你們想找死是不是？」

因為明軍才剛剛開始修工事，賊們覺的力還不大，高迎祥罵了兩句就沒人再敢吱聲，但是眾賊頭散去之後，高迎祥軍隊部的自己人又開始有意見了。與李自同為高迎祥左右手的馬玉就小聲說道：「闖王，再這麼下去恐怕不行了，你看小狗的架勢，擺明了是想把我們圍在城裏，一網打盡！咱們雖然不怕小狗，但長期被圍在西安城裏，糧食就是大問題了，咱們總不比象那些下五流的小賊去吃人吧？」

「是啊。」從一開始就跟著高迎祥造反廝混的改世王許可變也附和道：「跟著羅汝才混那些人，打仗時躲得比誰都快，搶糧食搶人又搶得比誰都快，留著他們在西安城裏有什麼用？這幾天，咱們的弟兄為了搶人，已經和他們的兵打過無數次架了，倒不如把他們趕出西安城，糧食和人全部留著我們自己用，真正到了關鍵時刻，還能多幾天。」

「沒錯，尤其是羅汝才那個王八蛋，最是好，老婆都有四十幾個了還天天在城裏搶人。」馬玉點頭，「反正這個王八蛋天天在嚷著突圍，倒不如乘著這個機會把他趕出城去。」

高迎祥是個有頭腦的人，何嘗不知道西安城被徹底圍死後人多只是累贅，而且這些後進城的賊頭進城后吃自己的，喝自己的，自己剛流出想要收編他們的意思，卻一個個裝傻充楞，說什麼都不肯出手裏的軍隊，高迎祥心中也早就有些不滿，再被兩個部下一慫恿，難免就有些心。正沉間，高迎祥忽然想起最被自己倚重的李自，忙抬頭去尋李自，但仔細看了周圍，卻見李自不在自己邊。高迎祥不由不悅問道：「闖將呢？那裏去了？」

「剛才還在啊？難道巡城去了？」馬玉和許可變也有些納悶。高迎祥怒道：「派人去找，把他來，天就裝巡城在城上轉，到底打算幹什麼？」高迎祥的親兵匆匆而去，半晌后，那親兵又跑了回來，湊在高迎祥耳邊低聲說道：「闖王，闖將正在東城樓上和八大王張獻忠喝酒，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麼。」

「八大王張獻忠？」高迎祥眉頭一皺，下意識的想起那兩道神的任命令。暗怒之下，高迎祥趕領著一幫親兵親信上到東城樓，果然看到張獻忠和李自正在樓中對飲，見高迎祥進來，張獻忠和李自忙一起起行禮，並邀請高迎祥共飲，高迎祥狐疑的打量二將，忍不住問道：「你們在這裏聊什麼？」

「回闖王，末將和八大王在聊軍。」李自老實答道：「兵在城外修建圍城工事，我們正在聊到底是該突圍，還是繼續堅守。」

「哦，那你們認為應該突圍還是堅守？」高迎祥放緩口氣問道。李自答道：「還在猶疑，我們都覺得就這麼放棄西安太可惜，又知道張好古那個小狗遲早要把瘋狗軍調來打我們，我們如果錯過了這個突圍機會，以後再想突圍恐怕就難了。進退兩難，所以我們都拿不定主意，覺得最好還是再看看風聲再說。」

「哦，我也是這個意思，再等一等看。」高迎祥點頭。這事本來要完了的，不曾想一向妒忌李自的馬玉又笑著說了一句，「闖將，八大王，你們想再等等看，是不是想走第三條路？」

「放你娘的屁！」李自和張獻忠都不是善於的角，當然馬上聽出馬玉弦外之音，異口同聲的大罵了一句。張獻忠還指著馬玉的鼻子罵道：「狗娘養的，你什麼意思？想說我和闖將在這裏商量怎麼投降張小狗是不是？」

「開個玩笑嘛，八大王你生什麼氣？」馬玉也有些後悔自己的開玩笑。但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高迎祥腦海中不由生出這麼一個念頭，張獻忠和李自在這裏，聊的真的全是軍嗎？

當天夜裏，用遠鏡看到李自上城巡城之後，又一封張大爺的書信被弓箭上西安城牆，信的容很簡單——三月初一，援軍趕到，二位將軍請做好準備。另：高迎祥雖然人才難得，但其為人冥頑不靈，可有可無，二位將軍手之時，不必顧及此賊命，能生擒便擒，不能擒，可誅之！大明五省總督，張好古！(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