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到后，太逐漸升上了秦嶺之巔，益門鎮破舊的土牆也已經被兵力充足的賊大軍完全控制，李自和張獻忠的敗兵則已經被到了小鎮的中心位置，依靠殘破的房舍巷戰支撐，無水，也無糧，只有一眼不到盡頭的賊軍隊，還有遙遙無期的所謂援軍。面對這樣的況，深知敗亡在即的張獻忠和李自都已經在暗自垂淚，知道末日已進。但就在這時候，賊的軍隊卻響起了鳴金聲音，戰線前沿的賊軍隊也紛紛後退，離戰場，戰場暫時陷短暫的平靜。

「出什麼事了？難道是援軍來了？」已經乾裂出痕的李自抬起滿是污的臉龐，努力眺北面。同樣已經殺得滿污的張獻忠則痛苦搖頭，無力說道：「別做這夢了，洪承疇要是真來救我們，早就來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高迎祥和羅汝才鳴金，估計是想好好笑笑咱們，看看咱們的笑話吧。」

果不其然，片刻后，賊軍中果然打出了一面小小的白旗，高迎祥、羅汝才和范文程三人躍馬出陣，范文程大笑道：「去告訴小闖王和八天王，請他們出來答話，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他們。」李自和張獻忠軍的士卒不，躲在破牆背後的李自和張獻忠也沒敢作聲，只是一起樹起耳朵。

「不？看來小闖王和八天王就在附近，能聽到我的話了？」范文程甚是聰明，立即猜出明軍士兵不肯彈的原因，便大笑道：「小闖王，八天王，既然你們能聽到我的話，那我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現在，后不後悔？」

李自和張獻忠繼續默不作聲，心中卻是五味全。范文程又大笑道：「小闖王，八大王，你們現在該明白張好古那條小瘋狗到底是什麼人了吧？他用一點點那麼不可能兌現的甜頭，把你們騙得反叛義軍，獻出了西安城，又把你們當替死鬼，讓你們來和大闖王、曹天王自相殘殺，手足相殘，你們得到了什麼？！現在你們被大闖王和曹天王包圍了一夜，士卒傷亡無數，箭經糧絕，小瘋狗的走狗軍隊們，卻連一兵一卒的援軍都不派給你們，這就是對你們獻出西安的嘉獎麼？」

「是張好古小瘋狗的走狗沒軍隊給你們增援麼？不是！」范文程得意狂笑道：「洪承疇蠻子雖然吃了大敗仗，但是他在神沙河那支軍隊毫髮無傷，還有一戰之力，又有賀虎臣蠻子的生力軍增援，救出你們易如反掌！是小瘋狗的走狗沒辦法救出你們麼？也不是！益門鎮四面開闊，我們沒辦法布置伏兵圍鎮打援，他們只要出兵一衝，和你們裡應外合，救走你們同樣易如反掌！可小瘋狗的走狗們為什麼不救你們，是什麼原因？如果你們不知道，那我可以告訴你們——因為在小瘋狗眼裡，你們就是一群隨時可以送死的狗，不管死多，他都不會心疼！說不定啊，那條小瘋狗還不得你們全部死死絕，好給他省點軍餉，省點俸祿，省出來的銀子，他好拿去養小妾養外室，養欺你們那些蠻子狗！」

李自想罵，但又找不出反罵的話語。張獻忠也想罵，可也是鼓不起勇氣回罵。這時候，范文程終於說出來意，大笑說道：「小闖王，八天王，你們應該謝我！本來各位大王都很想除惡務盡，都很想懲戒叛徒，殺儆猴，但是在范爺我苦口婆心的勸說下，他們還是同意再給你們一次回頭是岸的機會！投降吧，大闖王和曹天王他們不會殺你們任何一個人，也不會追究你們以前的過錯，只要你們棄暗投明，各位大王也還會把你們當兄弟看待。」

「闖將，回來吧。」高迎祥終於開口，大道：「我答應過封你做小闖王，這個承諾依然有效，我現在當著所有弟兄對天發誓，只要你投降回來，我就絕不傷害你一毫！而且還要收你做義子，封你為小闖王，你損失的士兵，我也可以給你補上！」

「八天王，咱們倆兄弟的關係最好。」羅汝才也大道：「回來吧，我照樣把你當兄弟看待，如果將來你又象上次在白城那樣，被狗的軍隊包圍，我也會象以前那樣，不惜代價的救你出來！好兄弟，回來吧，我給你準備了酒和人，等你回來！」

「八大王，怎麼辦？」李自抖著向張獻忠問道。張獻忠哆嗦，半晌才低聲答道：「你認為應該怎麼辦？我們回去，羅汝才和高迎祥真的會放過我們？」

李自不答，心中猶豫萬分。而范文程見李自和張獻忠久久沒有迴音，猜到他們的心思，便大笑道：「怎麼？小闖王，八天王，還在擔心回來以後，大闖王和曹天王不肯放過你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們就是白白擔心了！實話告訴你們，將來就算有人容不下你們，我也會死保你們！因為我非常清楚，你們兩位只要活著，就永遠是打在張好古那條小瘋狗臉上的耳，永遠是所有大王心頭的警鐘，提醒他們投降小瘋狗將是什麼下場！為了陝西的義軍大業，為了我們遼東的大金國，也為了我被張好古小瘋狗殘忍殺害的父母親人，兄弟姐妹，我絕不會容許有人傷害你們一毫！」

「小闖王，八大王，我們是真心實意邀請你們回來的，你們要相信我！」羅汝才大道。高迎祥也大道：「闖將，為了我們義軍大業，我絕不會傷害你，你也要相信我啊！」

「闖將，或許，闖王他們說的是真話。」出了名反覆無常的張獻忠終於心，抖著向李自說道：「洪承疇不會來救我們，打不打都是死，不如賭一把闖王他們說話算話。」

「那……。」李自遲疑了半晌，終於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那就賭吧。」

「賭。」張獻忠也點點頭，正要和李自走出土牆答話，東面卻傳來陣陣悶雷馬蹄和激烈喊殺聲音，李自和張獻忠下意識的停住腳步，扭頭看去時，卻見東面塵土滾滾，一隊明軍騎兵掩殺而來，陣中一面大旗上書一個『吳』字，卻是陝西諸路總兵吳自勉的帥旗。看到這面大旗，李自和張獻忠激得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眼睛，范文程則失聲慘，「吳自勉？怎麼可能？那個狗怎麼可能過來增援？」

「殺——！」新的喊殺聲傳來，在渭水北岸沉寂了一夜的賀虎臣軍也終於出，由北向南渡河殺來。李自和張獻忠激大，「張大人沒放棄我們，吳大帥也沒放棄我們，他們還在相信我們！弟兄們，殺啊！殺過去和吳大帥會合啊！」

「殺！」援軍終於趕到，李自軍和張獻忠軍士氣大振，徹底忘記了疲倦與，跟在李自和張獻忠的背後，力向東面衝殺過去，裡外敵的賊各路軍隊功敗垂之下則士氣大泄，在明軍的夾擊下紛紛逃散，暴跳如雷的高迎祥和羅汝才雖然拚命催促軍隊阻擊，無奈士氣已然崩潰，拚死堵截卻說什麼都攔不住李張軍隊和吳自勉軍的會師腳步。而在東面，一直被孫承宗和洪承疇制架空、難得意氣風發一次的吳自勉則親自上陣，先士卒率軍衝殺，口中不斷大，「弟兄們，跟我沖！救我們的兄弟——！」

與力衝殺的吳自勉、賀虎臣、李自和張獻忠等部明軍截然相反，與此同時的渭水北岸，仍然按兵不的洪承疇則已經把臉都氣了鐵青，吳自勉給賀虎臣先後送來的四道軍令也被洪承疇撕了碎——昨天夜裡，收到急報的吳自勉牢記張大爺叮囑，在短短一個時辰給賀虎臣送來四道軍令，勒令賀虎臣不惜一切代價救出被賊包圍的李自和張獻忠軍隊，前三道雖然被洪承疇阻止，但是在第四道軍令上，吳自勉卻威脅賀虎臣如果不出兵救援，他就要行軍法治賀虎臣的貽誤軍機之罪！更離譜的是，幾乎是在第四道軍令送到的同時，吳自勉親自率領的明軍騎兵就已經抵達了戰場，向包圍李自和張獻忠的賊大軍發起突襲，同時被洪承疇和吳自勉節制的賀虎臣也沒了辦法，只能率領五千軍隊突襲接應。

「吳大帥軍令——！」更讓洪承疇憤怒的還在後面，就在這時候，吳自勉的第五個信使趕到洪承疇軍陣地，向洪承疇的左右手杜文煥和馬科出示吳自勉手令，大聲說道：「杜將軍，馬將軍，部堂大人已經頒布憲令，命吳自勉大帥統屬陝甘軍隊各路，全權指揮各路人馬剿滅賊！各級員，無部堂大人手令，不得干涉吳大帥調遣指揮！現在吳大帥命你們二人率領本部人馬出擊，接應李自與張獻忠二位將軍突圍，不得有誤！」

「這……。」杜文煥和馬科都傻了眼睛，下意識的轉目去看被張大爺憲令架空的洪承疇。洪承疇明白他們的心思，想要發作卻又找不到借口和發作的理由，只能無可奈何的說道：「你們本來就歸吳自勉節制，他既然有軍令，你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