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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皇太極預料的一樣，當張大爺在陝甘鑄劍為犁、重整民生的時候，不僅是恨張大爺恨骨髓的建奴全軍盯著陝甘的靜，恨張大爺恨得蛋疼的山宗上下也在盯著這個禍害！尤其是在山海關大戰中狠擺張大爺一道、導致險歹毒的張大爺殲滅建奴主力的惡毒計劃流產的袁崇煥，那更是在心驚跳的暗暗窺測著張大爺的一舉一，生怕這條出了名惡毒兇殘的小瘋狗忽然鑽出來，在袁崇煥的背後狠狠咬上一口，那袁崇煥自己可就是連哭的機會都沒有了。所以也正如皇太極斷定的一樣，當陝甘局勢在張大爺手中奇跡一般開始好轉之後，包括袁崇煥在的山宗上上下下，也個個急了熱鍋上的螞蟻…………

天啟十年三月底，山宗舉行例行會議，討論下一步的行計劃，和山海關大戰之後的每一次會議一樣，鑒於日益嚴峻的寧遠形勢，還有無時無刻不承的巨大心理力，山宗部仍然是一片凄風慘雨，茫然而不知路在何方。面對如此低落的會場氣氛，大忽悠袁崇煥也是束手無策，說什麼也想不出辦法擺如今朝廷斷糧斷餉、建奴日漸勢微的不利局面，至於如何抗衡即將從陝甘戰場的張大爺，袁崇煥更是連想都不去想——老實說，包括努兒哈赤父子其實也喪失了在戰場上與張大爺正面抗衡的勇氣，就更別說戰鬥力完全是靠在吹的寧遠軍隊了。無奈之下，袁崇煥只能轉移話題，向心腹吳襄問道：「吳將軍，你那個大兒子吳三桂，親事籌備得怎麼樣了？」

「回中丞。」儘管寧遠山宗已經被大明朝廷實際上拋棄，但吳襄還是按遼東巡的尊稱稱呼袁崇煥，並恭敬答道：「末將與祖將軍商量了一下，覺得何麟圖何都司的次何燕姑娘很是不錯，花容月貌又知書達理，與犬子吳三桂的年齡也相當，就替犬子做主，訂下了這門親事。目前末將已經書信通知了吳三桂，讓他找機會回一趟遼東，與何都司的千金正式完婚。」

「那好，你多催一催吳三桂，讓他越快趕回遼東親越好。」袁崇煥滿意點頭。水營都司何麟圖也是山宗員，在寧遠軍中，算是袁崇煥的二流親信，吳襄決定讓自己的兒子與何麟圖的兒聯姻，無疑是告訴袁崇煥說自己仍然對山宗是忠心耿耿——沒辦法，山宗員現在其實已經是拴在一繩子上的螞蚱，只要一個跑不掉，那就一個都別想跑掉。而袁崇煥聽到吳襄如此回答，又看到祖大壽微微點頭證明確有此事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稍微放下一點心來——基本上，吳三桂現在已經是山宗現在唯一的希了，只要吳三桂堅決站在山宗一邊，那麼不管是袁崇煥將來與張大爺是戰是和，手裏也都有了一塊稍微有些分量的籌碼。至於吳三桂會不會同意這門親事，袁崇煥倒是沒有半點擔心，吳三桂是大明軍隊中有名的孝子，父母之命妁之言，相信吳三桂還是不敢不聽的。

「咦？不對！」鬆懈之後，袁崇煥忽然又覺得事有些不對，至於那裏不對，袁崇煥一時半會又想不出來。正思索間，袁崇煥的親兵副隊長左良玉進到會場，走到袁崇煥旁邊湊在袁崇煥耳邊低聲說道：「中丞，東京（遼）來人了，是范文程范先生，有事要見你。」袁崇煥心中一凜，忙低聲吩咐道：「把他領進室，不要讓別人知道。」左良玉領命匆匆離去，袁崇煥則隨便找了一個借口結束會議，也是匆匆趕往室去見范文程。

到得位於遼東巡衙門後花園地下的室，袁崇煥的親兵正副隊長蔡一雷和左良玉已經把范文程領到了房中。見袁崇煥進來，正在品著武夷山大紅袍的范文程放下茶碗，微笑梢：「袁中丞，多年不見，風采依舊，真是可喜可賀啊。」袁崇煥沒有急著回答，先是讓親兵關好房門，嚴把守室地道出口，這才低聲音說道：「范先生，多年不見，還是這麼紅滿面，貌似你也不過得錯啊。聽說你前幾年去了陝甘，張好古那條小瘋狗懸賞千金要你的腦袋，外臣還為你擔心得許多晚上都睡不著覺。」

「呵呵，托主子們的福，張小瘋狗雖然做夢都想要我的腦袋，可始終也沒能讓他如願。」范文程微笑答道：「而且那條小瘋狗如果知道，留壩大戰時，我其實是扮了蠻子傷兵逃過了他的追捕，絕對會氣得跳腳的。」袁崇煥笑笑，也知道以張大爺的詐歹毒，范文程還能夠多次從張大爺的魔爪逃生，確實不僅是靠運氣所能解釋那麼簡單。還好，范文程沒有自吹自擂下去，打量了幾眼袁崇煥的室，好奇問道：「袁中丞，現在你好象小心許多了啊，都把談話室修到了地下了，我記得上次來寧遠的時候，你好象還沒有這個室吧？」

「沒辦法，張好古那條小瘋狗的暗探細作，簡直是讓人防不勝防。」袁崇煥老實答道：「范先生大概也聽說了，上一次山海關大戰，張好古那條小瘋狗為了嚇唬外臣，把外臣用藥的方子都背得一字不差，外臣擔心誤了大金國與范先生的大事，所以才修了這座室，專門用來接待大金國的使者。」

「那件事我是聽說了，小瘋狗的險忍，確實人膽寒。」范文程點頭贊，又笑著向袁崇煥問道：「不過袁中丞，學生好象還聽說，張好古那條小瘋狗到陝西上任之後，把一個從寧遠充軍到陝西的將領貶為了普通士卒，又充軍放回了寧遠——這樣的人，不知道袁中丞是如何理的？」

「就是他。」袁崇煥往守在門旁的左良玉一指，也是笑答道：「范先生所料不差，張好古小瘋狗故意把他充軍放回寧遠，確實是想讓他到外臣邊來擔當臥底，刺探外的一舉一——但很可惜的是，張小瘋狗做夢也沒想到的是，崑山不僅就是外臣山宗中人，時還曾經給張小瘋狗的家中當過佃農，飽張小瘋狗一家的欺凌，對他一家早就是恨之骨！所以這次崑山假做答應給小瘋狗當細作，實際上卻已經替我揪出了好幾個東廠、鎮司埋伏在寧遠的細作，只是我怕打草驚蛇又想把朝廷細作一網打盡，暫時沒有對那些細作下手。」

范文程不說話，一雙丹眼只是上下打量左良玉，袁崇煥知道範文程的多疑格，便低聲音說道：「范先生放心，外臣對崑山有知遇之恩，他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絕對可靠。而且崑山一回到寧遠就向我主坦白此事，與我埋伏在瘋狗軍中的細作報告完全相符，後來崑山為了表示誠心，還在山宗香堂三刀六發了誓，這輩子與張好古小瘋狗誓不兩立，不共戴天！」

有了袁崇煥這話，再加上范文程深知袁崇煥也是一個極度詐多疑的人，沒有經過重重考驗，左良玉也休想再回到袁崇煥邊擔任心腹親兵，范文程這才終於放下心來，往自己帶來的一口大木箱一指，開門見山的說道：「袁中丞，廢話不多說了，這是主子和四貝勒送給你的東西，你看清楚了，封條完好無損，學生可沒敢你的。」

袁崇煥斜眼看去，見大木箱上的封條果然完好無損，又向親兵隊長蔡一雷使個眼，蔡一雷會意，上去撕開封條並打開木箱，出乎袁崇煥預料的是，這口極大的木箱裏裝的竟然不全是廉價的白銀，而是滿滿一箱的黃金珠寶，價值至在三十箱白銀之上！驚喜之下，袁崇煥忙問道：「范先生，大金汗和四貝勒這次怎麼賞得這麼重？這外臣如何敢當？」

「袁中丞不必客氣，你是我們大金的大恩人，這是你應得的。」范文程故作大方的一揮手，笑的說道：「袁中丞肯定不知道吧，這一箱黃金珠寶，其實只是朝鮮國庫的半，如果袁中丞能幫主子和四貝勒辦一件大事，那麼朝鮮國庫的一半，也就是袁中丞你的了。」

「大汗和四貝勒有什麼吩咐？」袁崇煥雙眼放的問道。范文程笑答道：「很簡單，只要袁中丞把山海關獻給主子和四貝勒，那麼不朝鮮國庫的一半是袁中丞的，大金國鎮南王的王爵，也是袁中丞你的了。至於袁中丞喜歡的土地什麼的，那更是要多有多，只要袁中丞你開一個口，主子和四貝勒就盡全力滿足你的要求！」

「山海關？」袁崇煥臉一變，沉聲問道：「范先生，這麼說來，大汗和四貝勒是要著外臣公開易幟投金了？難道大汗和四貝勒忘了，當初我們達易時，大汗和四貝勒都承諾過，只要外不同意，他們就無權要求外臣公開易幟？」說罷，袁崇煥又有些膽怯的補充一句，「再說了，寧遠軍隊繼續打著明國旗號，對大金國來說，也是只有好，沒有壞。」

「袁中丞，學生就不明白了，你現在還繼續打著蠻子明國的旗號，到底還有什麼意思？」范文程慢悠悠的說道：「天命十四年之前，寧遠軍隊一直打著蠻子旗號，這點主子和四貝勒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因為那時候寧遠軍隊打著蠻子旗號，對大金來說確實是只有好，沒有壞出。天命十四年山海關大戰後，我們大金軍隊誤中熊廷弼老蠻子和張好古小瘋狗的毒計，被他們狗爺倆聯手打得元氣大傷，也把你到了半公開與蠻子朝廷決裂的地步，那時候大汗和四貝勒實在沒有力量顧全寧遠，擔心小瘋狗發起瘋來全力攻打寧遠，所以也容許你繼續打著蠻子旗號，為大金和蠻子明國之間，建立一個兵事緩衝區。」

「不錯，外臣的寧遠現在對大金來說，最大的作用就是減大金與蠻子明國的直接衝突，以免蠻子軍隊在大金軍隊慘遭削弱之時不斷擾，破壞大金軍隊的休養生息大計。」袁崇煥恭敬說道：「而且到了關鍵時刻，寧遠軍隊還可以起到切斷蠻子軍隊北上討伐大金時的糧道後路作用，基本上可以這麼說吧，大金與寧遠實際上是齒相依，亡而齒寒。所以外臣認為，在大金軍隊還沒有重新對蠻子軍隊形倒優勢之前，最好還是讓外臣的軍隊繼續打著蠻子軍隊旗號為大金守好寧遠比較好。」

「讓袁中丞的軍隊繼續打著蠻子軍隊為大金守好寧遠？」范文程啞然失笑，毫不客氣的說道：「袁中丞，恐怕你是擔心寧遠軍隊公開易幟之後，你沒有了退路，也沒了自主權，沒法繼續控制寧遠軍隊在遼西當土皇帝吧？」

「范先生誤會了，外臣絕無此意。」袁崇煥黑臉一紅，趕口不對心的分辨。范文程則更不客氣的說道：「不錯，袁中丞的意思絕對不只這些，因為袁中丞你還在擔心，你公開易幟出寧遠軍隊的指揮權后，對大金來說就失去了利用價值，大金會不會鳥盡弓藏，卸磨殺驢，還是一個大問題！而且袁中丞肯定還在打著這麼一個主意，只要沒有公開易幟叛變，你就還是蠻子朝廷名譽上的臣子，雖說蠻子朝廷現在切斷了你的軍餉糧草供應，但是沒關係，只要軍隊在手，就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指不定那天突生變故——比方說蠻子皇帝和蠻子朝廷的實際掌權者魏老閹狗最為倚重的張好古小瘋狗忽然病死戰死，吃飯噎死水嗆死，或者魏老閹狗忽然倒臺，張小瘋狗被蠻子朝廷倒攻清算，那麼蠻子朝廷說不定就會把恭恭敬敬的袁中丞請回去，讓袁中丞繼續抗衡大金，陞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