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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衙內》第五十一章 初會江友信

從嚴玉家裏回來,我的腦袋依然沒法子平靜下來,心中對周先生的佩服實在到了頂點

舉世矚目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將在今年十二月召開,在此之前,將要展開席捲全國各行各業的,長達數月的「真理標準」大討論。而討論的結果,我是知道的。

周先生是憑著敏銳的察力預測出正確的結果,與我的「先知先覺」,有本質的區別。

在向縣眼下的權力架構中,嚴玉的基礎還略好一點,老爸就差遠了,基太淺,基本上毫無人脈可言。依靠踏實的工作逐漸穩固地位固然是正道,時間卻未免拖得太長。在這段時間,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一旦行差踏錯,後果將是災難的。比較簡捷的辦法就是藉助外力。

這個時候,提前在向縣啟討論,所獲得的政治資本將是十分巨大的。如果把這件事運作好了,嚴玉和老爸是否能在短期再上一個臺階尚不好說,至穩住既得的地位是毫無問題的了。

審過關的稿子,你都帶回家了嗎?」

「沒有呢,那麼多,一次哪帶得了,多數在辦公室放著。」

天我和你去辦公室,我想看看。」

老爸點點頭。

我對整件事涉之深,已使他完全默認了我「編外評委」的份。和他一起去辦公室看稿子,雖然違反規定,但以我的年紀而論,別人自然也不會說什麼。

我一直在等江友信的稿子。但第二天去到老爸辦公室,翻遍了所有初審選的稿子,也沒見到江友信的名字,不由大為奇怪。難道他落選了?

它的稿子呢?那些沒選的在哪裏?」

老爸有些奇怪:「在宣傳部辦公室,李承彥他們管著呢。怎麼啦?」

能不能他們都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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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這樣的大事,我想你還是親自把關的好。再說每個人的觀點都不一樣,他們看不上眼的,未必就沒有好文章。不要埋沒了人才。」

我早想好了應對之策。

老爸想了想,點了點頭。

我索進一步挑明道:「另外,這些初審過關的作者,他們的檔案履歷你都看過了沒有?私下裏,這些人和縣裏、區里乃至公社的什麼領導有沒有關係,也該弄清楚。」

老爸笑了:「你這是在教你爸怎麼當呢?」

可以說,這次徵文活在向縣的意義大致與「開科取士」相當。不但要通過徵文活全面展開向縣的政治宣傳工作,而且複審定稿后選的作者將要調宣傳系統工作,這批人勢必為老爸的嫡系力量。弄清楚他們的人際關係很有必要。可不能讓人家蒙在鼓裏,趁機將自己的親信朋友塞到老爸眼皮底下來。勞神費力老半天,都為人做了嫁

「放心,這事已經安排人去辦了。」

「哦。」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老爸只是暫時缺乏當的經驗,智商可不低,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承彥部長嗎?我柳晉才啊……」

老爸抓起桌上的電話打過去。

「……請你派人將所有收到的徵文稿件都送到我辦公室來……嗯嗯,我想再過一下細…的,我等你。」

李承彥的作蠻快,不過十幾分鐘,就帶著宣傳部的幾個幹部抱了一大堆稿子急匆匆趕過來。

「柳主任,所有的稿子都在這兒,一共一千九百二十四份。」

看著那堆一座小山般的稿件,我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看來沒做過大報編輯的人,對這事還真的沒啥印象。以為一篇文章幾頁紙而已。從未料到兩千篇稿子堆在一起如此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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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也有些發怔。

這些稿子要全部看完,恐怕要好幾天時間。他可是答應了嚴玉,要加快速度的。不過人家既然送了過來,也不能怯。

「辛苦了,放在這裏我慢慢看吧。」

老爸淡淡的道。

李承彥恭謹地答應一聲,也不多問,帶著宣傳幹部們告辭離去。轉前還不忘向我點頭招呼,為人倒也細,哪怕我只是一個小屁孩,亦不願失了禮數。

著一大堆稿件,我們爺倆相視苦笑。

先忙你的,我先看一下,有順眼的推薦給你。」

「好。」

送過來的稿件李承彥已經按照裁不同,分門別類放好。我原本只是關注江友信,如今卻不得不擴大範圍。自己出的餿主意,總不能老爸一個人頂缸。

我甑選的辦法也簡單,先快速瀏覽。看到文筆較好,詞句通順的放到一邊,預備細看,那些讀幾句就覺得彆扭的,直接淘汰。容方面,我卻並不太在意。

這種政治極強的徵文活,主題明確,細微雖有高下,大方向基本相差無幾。只要文筆好,思路清晰,總能寫出好文章來。當然,這是指在向縣這樣的小地方而言,要想上《寶州日報》或者《N省日報》,那就要狠狠下一番心思了。

一個上午下來,我頭暈腦脹,看見方塊字就眼前發花,績卻很是一般,沒挑出幾篇像樣的東西來。可見李承彥他們也是下了一番功夫,沒存多私心。尤其令我喪氣的是,翻遍了全部稿件,愣是沒見到江友信的名字。難道穿越之後,出了偏差,向縣沒有江友信這個人?

又或者,他用的是筆名?

隨即我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這是實名徵文活,縱算是使用筆名,也均在稿子後面註明了真實的姓名與工作單位或者家庭住址。明知道選之後有調工作,誰會二百五到不留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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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想越是鬱悶,匆匆吃完中飯,和老爸打了個招呼,就跑到嚴玉家裏去找解英。

俊來了,吃過飯了沒……來來,吃梨。」

解英笑瞇瞇地招呼。

嚴菲正坐在餐桌旁小口吃飯,見我進來,出一個憨的笑容。

我也不客氣,接過梨子就吃,問道:「解阿姨,嚴明哥哥呢?」

「他呀,一放假就和同學玩去了,也不想想,明年就要考大學了…俊,聽說你考了雙百分,是不是啊?」

我笑道:「運氣的。」

「這孩子,還謙虛的。」

嚴玉聽到我的聲音,夾著一支香煙從書房走出來,問道:「小俊,找我有事?」

「沒事沒事,我找解阿姨。」

解英奇怪地道:「找我?」

以往我不是找嚴玉就是找嚴菲,可從沒專程找過

「是啊,解阿姨,我想要一份各個中學的教師名單……我爸要的。」

想了想,還是把這事推到老爸頭上。

「你爸要這個幹什麼?」

嚴玉有些不解。老爸並不分管文教工作。

「可能是想挖牆角吧。」

我一臉壞笑。

眼下政治宣傳工作是重中之重,嚴玉全力支持的。宣傳部挖教委的牆角,倒也說得過去。

見嚴玉點頭,解英就說:「哎呀,這個要去辦公室拿,下午下班我給你帶回來吧。」

當然我不想等到那時候,明天就是徵文截止日期,得抓時間。我決定下午直接去教委找解英要這份名單。正要出門,一眼瞥見嚴菲留念的眼神,心裏一陣莫名的悸,就走過去附在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嚴菲咯咯的笑不已,輕輕點頭,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流出一怯。

我說的是「我下午給你買*過你要我哥哥。」

本來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最喜歡充大人,嚴菲比我大一歲,居然心甘我哥哥,絕不僅僅是一**書的使然。可見在的小心靈中,我的地位確實非同一般。

莫非已經認可老爸要拿我當婿的說法?

呵呵,魔了吧?還早得很呢!

我的記憶並未出錯,江友信的名字赫然在目。

下午上班不久,我獨自到教委找到解英,拿到了那份名單,迫不及待翻到石馬中學,也就是向縣第六中學,高一班主任兼語文老師正是江友信。

我決定直接到石馬中學去找他。只是現在正放暑假,不知道他在不在學校。料必放假之後,學校也有值班制度。他尚未結婚,又年輕,正是值班留守的最佳人選。

石馬區與臺山區挨向鎮,但臺山區區公所離向鎮有十來里地,石馬區區公所離向鎮更近,只有六七里地左右。石馬中學離區公所不遠,走過去大約一個小時就夠了。

站在教委大門的門道里,著水泥地上灑滿的刺眼,我突然開始懷疑剛才的決定是否過於衝了。穿越回來快兩年了,思維很多時候還停留在二十一世紀。上輩子雖然只是個打工仔,出門多數時候也是以車代步。如今卻到哪裏去找計程車?

得得得,看在他前世是我大姐夫的份上,曬一回就曬一回吧。

走到六中門口,儘管出了一汗,卻並不覺得十分難熬,依舊步履矯健。這個九歲的,經過梁科長近一個月的捶打磨鍊,遠比我想像中要結實強壯,與上輩子四十歲時外表魁梧里敗絮的格不可同日而語。

中學傳達室照例有一個老頭子管收發。這倒不是電影和小說中的節,守傳達這樣的工作,全國各地大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做的。只有特別重要的機關例外。

那老頭瞥我一眼,問都懶得問一聲。

九歲的小孩,不在他盤查的範圍之

「大爺,江友信江老師在學校嗎?」

「應該在呢,今天好像沒見他出去。」

老頭的話讓我大為高興,看來推測正確。

「那他住哪個房間?」

老頭這次卻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你是哪家的小孩,找江老師做什麼?」

「我柳俊,我爸以前是寶州中師的,和江老師是校友。」

其實這也還是扯不上關係,寶州中師一年不知要畢業多學生,論起校友的話,當真是遍天下。但老頭沒打算刨究底,也就是隨口問一句。誰會懷疑一個小孩?

老師住在後面宿舍樓四樓門上有號碼。」

上輩子我在六中讀的高一,高二的時候轉學去向縣一中。對六中算是很悉。不過那是一九八八年的事,離現在整整還有十年。十年後的六中,新建了宿舍樓和教學樓,舊樓拆掉了一部分。我現在看到的是未曾改建時的原貌。

好在六中不大,老頭給的指點又甚為詳細,我很輕易就找到了舍。

門是關著的,我先側耳聽了一下,似乎沒什麼聲音,無法判斷裏面是否有人。

「江老師,江友信老師在家嗎?」

隨即就聽到凳子移的聲音,有人過來開門。

門打開,一張悉的臉就印我的眼簾。沒錯,是他,江友信,我前世的大姐夫,略高偏瘦的個子,濃眉,稜角分明的臉型,帶著一書卷氣息。

「小朋友,你找誰?」

「找你,你是江友信老師嗎?」

「我是江友信,你是……」

江友信很驚訝,左右一看,沒看到其他人,顯然我是一個人來的。卻不知道我小孩子家找他做什麼。

我笑道:「江老師,讓人站在門外,不是待客之道吧?」

和前世的記憶一樣,江友信是個很有禮貌的人,立即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啊,請進。」

我走進去打量了一下,很簡單的一間單宿舍,一床一桌兩張凳子而已,床頭和桌面上堆了一些書,除此之外,別無長

我饒有興趣地翻轉桌面上打開的那本書一看,是司馬著的《資治通鑒》,不覺微微點頭。

江友信對我的造訪十分驚異,著手問道:「小朋友,你找我有什麼事?誰你來的?」

我沒打算跟他拐彎抹角:「我柳俊,是縣革委副主任柳晉才的兒子,專門來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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