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匿名檢舉信,一篇徵文稿子,並排擺在嚴玉和老T[
那篇徵文稿子,名字《源於實踐用於實踐》,不過不是江友信寫的那篇,而是徐海濤剽竊的那篇。匿名信和徵文稿的字跡一模一樣,很明顯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徐海濤就是原石馬區革委會主任,現統計局副局長徐國昌的親侄子。徐國昌因為指使手下宣傳幹事吳軍為徐海濤剽竊江友信的文章而到降職分,調任工商局副局長兼黨組書記之後,又玩小兒科把戲,想跟嚴明為難,結果被本衙壞了好事,嚴玉和老爸一怒之下,讓他去統計局呆著去了。不想這老小子如此不安分,又折騰出這封匿名舉報信來。
明擺著,徐海濤只是一個抄寫員而已。
對於徐國昌就是搗蛋者,嚴玉和老爸都不吃驚,吃驚的是我居然真將這事查出來了,而且速度還快,幾天時間便見了真章。
「好小子,有手段,這事怎麼弄的?說來聽聽。」
嚴玉哈哈一笑,心甚佳。
我略微有點矜持地一笑,說道:「怎麼弄的,你們兩位就不必知曉了。總之是些不正當的手段,兩位領導明磊落,還是不要與聞這樣的謀詭計了。」
嚴玉又是哈哈一笑,果真不再追問。
我瞧他一眼,很是欽佩。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嚴玉深諳此理。果然是大事者地襟氣度。
老爸問道:「書記。這個事。你打算如何置?」
「如何置?」嚴玉詫道:「知道是誰乾地就行了。為何要置?難道還不允許人家提意見啊?」
老爸便點點頭。不再說話。
嚴玉笑道:「小俊啊。這信你哪來地。再還回那裡去。明白嗎?」
我笑道:「明白了。」
嚴玉瞧我一眼,見我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便知我是真的明白了。
「晉才,我們申請去四川考察生產責任制的報告,龍書記已經批準了。我後天就,縣裡的工作,暫時由你主持。」
「好的。書記要帶哪些同志一起去考察?」
「這個,蔣立群同志,農業局的陳立有,都是要去的。海天書記以前分管農業,這次也去看看。其他的人嘛,你來定,等會擬個名單給我,也不要太多,十來個人就好了。」
「嗯。」
老爸點頭應諾。也不用等會,抓起紙筆,刷刷的寫了幾個人名,給嚴玉。
嚴玉過了一下目,點點頭,說道:「就是這些同志吧。」
「書記,還有什麼指示?」
老爸始終恪守規矩,親熱中出恭謹,也不知是好是壞。
嚴玉也習慣了,長長了個懶腰,笑道:「哎呀,多天沒有活活筋骨了。怎麼樣,晉才,放半天假,一起釣魚去?」
老爸尚未答覆,我便雀躍不已。
「好啊,伯伯,我也去。」
對於釣魚捕鳥之類的野外活,我一貫喜歡。
嚴玉笑罵道:「放心,不了你。」
老爸有些猶豫,他對釣魚興趣不大,七七年停職反省的時候,大冬天陪嚴玉去釣過幾次,魚是一條都不曾釣到過,傷寒倒染過一回。他是技幹部出,講究凡事實幹出績,嚴玉為一把手,有時要務務虛,讓腦筋休息一下。釣魚無疑是很不錯的休閑活。
嚴玉是老爸的知己,知道他為何猶豫,笑道:「好啦好啦,休息半天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自打當上這個縣革委主任,你還沒正經休過一天假吧?這樣可不好,一張一弛文武之道嘛。」
老爸也笑了:「行,那我就捨命陪君子。」
這話嚴玉不樂意聽,眼睛一瞪,說道:「什麼話這是?釣個魚真那麼辛苦?」
老爸笑道:「差不多吧,關鍵是你我釣魚的水平太差。」
嚴玉頓時語塞。
水平差歸水平差,書記有令,還是要遵從的。於是一臺吉普車拉上嚴書記柳主任外加三個小屁孩,顛顛的上路了。所謂三個小屁孩也不確實,我和嚴菲勉強算得,嚴明已是大小夥子了。
嚴明是真不想去,奈何不敢對抗他爸,愁眉苦臉的,彷彿是去干苦力。一路上不免時時盯我幾眼,為啥?因為是我去他的。我才懶得理會,只顧和嚴菲在一起,「」去了。
釣魚的去是石馬水庫。水庫不大,風景堪稱秀麗。離向鎮也就是七八里地的樣子,不過吉普車還是足足顛簸了十幾分鐘。
下得車來,我扁了扁,說道:「嚴伯伯,向縣的路況確實很差呢。」
「我手頭沒錢,你跟我說也白搭。」
嚴玉沒好氣地道。
「你有錢,為什麼不捐點出來修路?」
沒想到一句話便惹火燒,我立即閉上,東張西,拉著嚴菲跑開了。我有錢歸有錢,不過跟修路扯在一起的話,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誰不知道修路修的就是錢吶?
他為一方父母,也不能老將主意打到我這小小孩上,忒不地道了!
一句話便將這「囂張」小子嚇得落荒而逃,嚴玉甚是得意,哈哈笑了起來。
老爸卻追著了一聲:「小心些,別踩到水裡去。」
這個其實不必擔心,老媽雖然嚴格管制,決不讓我下水,卻不知我乃是游泳高手。很簡單,我上輩子讀大學之後,老媽便管不到我了。游泳這事,和騎自行車一樣,一旦學會,終生難忘。穿越之後,這個技能是不會丟的。
下午時分,依舊艷高照,嚴玉和老爸找涼的樹蔭,支起場子。兩張小板凳放下去,釣竿支起來,優哉游哉往樹榦上一靠,就等魚兒上鉤了。嚴明坐得離他們遠一點,不過也就是三五步的距離。樹蔭不大,跑遠了他也怕曬。
司機小許倒機靈,開著車到附近農家討茶水去了。
說起釣魚,我的水平儘管也很馬虎,比起嚴玉和老爸,卻是高了不止一個等級。剛過中午,魚兒們本都還潛伏在涼之休息,這時候將釣鉤放下去,純粹比的就是耐心。好在嚴玉釣魚釣的本就是一
,不在意收穫多寡。只是苦了老爸這般一門心思想嚴明這個坐不住的青皮後生。
嚴菲平日大都關在家裡,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見了如此「大水」,興不已,老想下到水裡去泡泡腳。
「朋友」的這般小小心愿,自然要盡量滿足才是。
我便找了一地勢平坦的所在,拉著來到水邊。嚴菲扶著我的肩膀,下小小的白棉布子和寶藍涼鞋,出的十個小腳趾頭,小心翼翼水中。我怕站立不穩,自然而然手摟住了的楊柳小腰。嚴菲怕,咯咯笑著,趕將腳收了回來。
眼見兩個小孩在水邊打鬧,老爸有些擔心地向這邊張。
嚴玉笑道:「晉才,別管他們。這小子辦事我放心得很呢,出不了大差錯。」
老爸就笑笑,想想果然是那麼回事。
「說實在的,我料不到他真把那信搞到手了。現在都有點好奇呢。」
「那你為啥不問個清楚?」
嚴玉瞇起眼睛,微微一笑:「問得清楚了,未必是好事。有些事,該糊塗的時候還是糊塗一點好。」
「呵呵,你這是鄭板橋的徒弟,難得糊塗。」
「鄭板橋這話,是真的有道理。」
「嗯。」
老爸便點點頭,細細品味嚴玉話里的意思。他踏場時間不長,對這種上位者的心態把握得還不太到位,有許多東西需要慢慢會。
這時候,水面的浮子忽然一陣抖,嚴玉慌忙一拉釣竿,卻是空的。也不懊喪,裝上蚯蚓再放下去,靜靜地等待魚兒再一次上鉤。
我和嚴菲在水邊戲耍一陣,來到離他們較遠的一樹蔭坐下,見嚴菲的辮子有些散,便說道:「菲菲,我給你結一下辮子,好不?」
「嗯。」
小姑娘開心地連連點頭,將頭向我靠過來。
我便拉下扎辮子的橡皮筋,將辮子打散,然後一點一點很細心地重新結起來。嚴菲的頭髮烏黑油亮,如果全部結辮子,該是大大的兩條。不過這種妝扮我可不喜歡,也忒土氣了些。還是現在這般,在耳朵邊各結一條小辮子來得好看。
差不多花了半個小時,我才為結好了兩條小辮子。
老實說,干這活我還有點不行,看來以後得多練練手才行。
嚴菲將小腦袋晃悠兩下,扭頭著我,臉上漾著極其迷人可的笑容,問道:「小俊,我好看嗎?」
對於這種白癡問題,我除了猛點頭,實在沒有別的話可說。上輩子四十年人生經歷和無數慘痛教訓告訴我,這個時候如果膽敢有別的答案,後果不是一般的嚴重。
更何況,嚴菲本來就好看得不得了,我便算將腦袋點暈了,也不為過。
「那,跟梁巧姐姐比呢,誰更好看?」
還好我本就是坐著的,不然一定摔個**墩!
「呃,這個……」
「你快說啊,不許講假話!」
嚴菲烏亮的瞳仁直視著我的眼睛,口氣有點咄咄人。
咳咳,這個小丫頭,貌似才滿了十一歲沒多久。怎麼……怎麼也這個……也那個……問這種「拷問良心」的問題?
「嗯,你更好看!」
我肯定地答道。
這好漢不吃眼前虧。再說,嚴菲也確實漂亮,這麼說不算太昧良心。
嚴菲的笑容立即變得燦爛無比,因為剛曬了一陣太,俏的臉蛋紅艷艷的,如同要滴出來。
偶滴神!
不帶這麼人的。
鄙人不過是喝了幾瓶啤酒,睡覺的時候不小心穿越了一把,人還是那個人,軀殼還是那個軀殼,怎的就變得這麼有人緣了呢?上輩子貌似沒啥人看我順眼。
難不這個穿越,能將人的長相和氣質都整出兩回事來?
一時間我真想在嚴菲俏的小臉上狠狠親幾口。
得忍!
倘若一不小心真做下禽之事,我擔心嚴玉會將本衙踢下水庫去!
「菲菲,我們去釣魚吧。」
我手忙腳站起來,快步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這時候,嚴玉又起了一把空竿子。
我笑道:「伯伯,你這樣不行的,魚才剛咬鉤,你就迫不及待地起竿子,還沒咬穩呢,全跑了。」
「臭小子,要你教我?有本事自己來!」
可能見我在那邊膩歪他兒老半天,嚴玉神大是不善。
我也不打話,起釣竿開始上蚯蚓。
對於這種死不服輸的傢伙,就得以事實來狠狠打擊他的「囂張氣焰」。
「沒見你們這麼釣魚的,不挑地方,不做窩子,憑幾條蚯蚓就想釣起魚來,真當魚都是傻的?」
我一邊下竿子一邊嘀咕。
「小俊,什麼做窩子?」
嚴明忽然在那邊問道。他干坐了一個多小時,魚影子都沒看到,快憋出病來了。
「做窩子就是用白酒泡點碎米,或者用糖拌點麥、糠餅之類的,找一回灣,魚比較集中的地方,把酒米麥灑下去,將魚都引過來,這才會有收穫。幹什麼事,都得花點心下點本錢才行的。」
「嗯,這話有點意思。」
嚴玉這回倒沒有搶白我,而是饒有興趣地玩味我的話。
一開始嚴明聽得津津有味,到了最後一句,就背過臉去。天天聽教訓還不煩麼?還要你這小屁孩來講大道理?
這時候,司機小許提了一大壺冰涼的茶水興沖衝過來,大家正了,倒個個喝的喜笑開。
這個釣魚其實還真得講究點技巧,雖然沒做窩子,但選點和起竿的手法都很要,到得太偏西的時候,我已經釣起了一條七八兩的鯉魚和十來條鯽魚。嚴菲高興得什麼似的,索就呆在我旁不挪窩了。每次魚一離開水面,便搶著來拿釣竿。
老爸和嚴明眼睜睜瞧著,鬱悶得厲害。他們忙乎了一下午,所獲也就是兩三條小鯽魚。
嚴玉卻笑呵呵的。
「這小子,倒真沒有吹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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