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召開縣委常委會,孟宇翰這個癟吃得痛苦,一家t正科級,而且都是實權要職。的,一個縣裡,幾多這樣的實權科級幹部啊?比較起來,梁國強那個政法委書記的兼職,倒可以忽略不計了。以前嚴玉在的時候,就已經將主要的中層幹部換得差不多了,又再加上這三個,往後自己這個縣委書記說話還靈嗎?
嘿嘿,休說以後,便是現在,似乎也沒人拿自己當盤菜。
瞧瞧吳秋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哪裡有半點將自己放在眼裡的意思?討論幹部任免的時候,柳晉才只說了寡淡無味的「我也同意」四個字,然後就在哪裡與唐海天眉弄眼。
毫無疑問,在縣委常委會上真正說話算數的,不是自己這個縣委書記,而是柳晉才和唐海天。
孟宇翰也算得場老油子了,從政這許多年來,卻是第一次到這麼複雜的況,看來這個縣委書記未必是個香餑餑,弄不好就要搞個灰頭土臉收場。
思來想去,孟書記按捺不住,上司機開車去了地區,連書都沒帶。
他的書,也是縣委辦給他安排的,一點不底,孟宇翰可信不過。
孟宇翰前腳剛出縣委大院,唐海天的電話就打到了老爸的辦公室。
老爸凝神聽著,隨後微微一笑,平靜地道:「他去哪裡去哪裡,我們該幹什麼還幹什麼……海天書記,縣委全會和人代會的事,要辛苦你抓一點了……嗯嗯,好的,再見!」
嚴玉調任寶州市之前,曾經與唐海天有過一次單獨的長談,說些什麼,只有他倆知道。老爸也只聽嚴玉後來說了個大概。其實便算嚴玉不找唐海天談這次話,唐海天的位置也擺得很正,老早就將老爸當上級來看了。
如今孟宇翰橫一杠子,不但搶走了老爸的縣委書記,等於也搶走了唐海天的縣革委會主任。
當然。純粹從政治爭鬥地層面上看。唐海天也不是完全沒有別地選擇。如他也可以選擇與孟宇翰合作。合夥打老爸。最後將老爸走了事。他亦可順勢接任縣革委主任。但是唐海天是個辦實事地人。見證了老爸地能力和一心為民地神之後。深。要他為了一個正縣級位置。徹底放棄自己地原則可不容易。
可以說。嚴玉調離之後。向縣仍然於「嚴玉時代」。他所留下來地那個堅定地團結地班子依然在高效運轉。只不過領頭羊換了老爸。
毫無疑問。孟宇翰是去找劉文舉討計去了。至於劉文舉教了他何種招。不得而知。孟宇翰回來之後。就開始頻繁地下基層。甚至不能按時趕回縣裡地時候。連縣委常委會都委託給老爸主持。
既然暫時掌控不了常委會。索做個甩手掌柜。由得你們去折騰。我泡在基層。以縣委一把手之尊。基層地幹部還是要很好逢迎地。既遮了面子。又得了好名聲。一舉兩得。
不能不說。這是個不錯地招。一下子點中了老爸和唐海天地要害。
這兩位都是實誠君子型地。你孟宇翰擺出咄咄人地架勢。人家自然要聯手反彈。如今孟宇翰什麼都不管。什麼都放權。老爸和唐海天反倒不好意思。覺得不能得寸進尺。過為己甚。許多事上都小心起來。不隨便侵奪他縣委書記地權力。
老爸和唐海天講究溫良謙恭,本衙可沒有那麼大氣度。上輩子草,鎮日為生存糊口忙忙碌碌,這輩子好不容易弄了個「向縣衙第一」的頭銜,焉能輕易拱手讓出?
而且孟躍進到向縣的表現,尤其讓我生氣。
這小子才來沒幾天,就和馬智寬的兒子馬文才勾搭上了,幾日景,兩人就好得如同穿了一條子,進則同進,出則同出。
反正馬文才雖然在民政局掛了個名字,說是國家工作人員,卻甚正經上過什麼班。至於孟躍進,以前就是在青安縣通局上班的,孟宇翰來向縣上任,老婆孩子的工作自然一併轉了過來。還是在通局。
通局這塊,一貫就是馬智寬負責的,還是鄭興雲擔任縣革委第一副主任的時候,便將通口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頭。馬智寬擔任縣革委常務副主任之後,依舊分管通口。孟躍進進了通局,難怪這麼快便跟馬文才打得火熱,也算緣來有自。
這也沒什麼,孟躍進既然來了向縣,總是要幾個朋友的,難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但這小子不該沒事跑到「巧巧麵包屋」來瞎逛。
「巧兒,經緯哥再在南方市給咱們找一找,看看有沒有更先進的麵包機。我們店裡,也該技革新,總是一不變的吐司,時間長了,顧客要倒胃口了。」
我舒適地躺在竹躺椅里,一邊著醬牛放進口裡一邊說道。
南方市,就是D省的省會,眼下南方第一大城市。隨著去年中央在沿海地區設立四個經濟特區作為改革開放的試點,南方市改革開放的步子也逐漸加快,許多新型的機設備漸漸出現在市面上了。
這個時候提出巧巧麵包屋「技革新」,算得上與時俱進。
你寫封信吧,我去寄。」
梁巧快樂地答應著。
縣裡的勾心鬥角一點都沒影響到,因為我在店子裡面很說這些事。
沒有必要嘛。
只要開心,我也就開心了。
「嘿嘿,電話機都裝一年了,還老是要寫信。有了先進的技設備,就要學會經常使用。」
我笑著站起,抓過老式的搖把電話,開始接駁千里之外的南方市。
雖說「技設備先進過總機轉接,要順利接通梁經緯所在部隊,也頗為不易。鼓搗了十幾分鐘,運氣還不錯,居然通了。
梁連長接電話……」
梁經緯去年年底已經正式升任連長了,這位二級戰鬥英雄是要得,陞升得蠻快的。考慮到六年後他就要擔任副團長,這個時候上到連長的位置,也屬正常。
約莫等了四五分鐘,電話那頭才響起梁經緯鏗鏘的聲音。
「你好,我是梁經緯,請問你哪位?」
「呵呵,經緯哥,是我,柳俊……訓練忙的吧?嚴明還好不…訓練標兵了?了
……」
聽說嚴明這位「花花太歲」居然了訓練標兵,我不一陣歡喜。嚴玉和解英若是得知這個消息,更不知要如何高興了。
「……是這樣的,經緯哥,你要是有空的話,哪天上市裡去轉悠一回,給巧兒再買兩臺新式的烤麵包機…花樣比較多的,現有的這兩臺,功能太單一了,滿足不了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旺盛需求啊……哈哈……」
我打著腔跟梁經緯開玩笑。
「巧兒,過來過來,經緯哥要同你說話呢……」
梁巧興地跑了過來,如同一個活潑麗的靈。
好嗎……」
巧兒開口就是這麼一句沒營養的話,惹得我直笑,饒有興趣地站在一旁聽和梁經緯說話。自然,換作別人,這麼做是極不禮貌的。
眼見得巧兒輕顰薄笑,高興非凡,我也不自的歡喜。
漂亮的妹仔……」
忽然,一個怪聲在店門外響起。
我的臉頓時沉了下去。
不用扭頭看也知道是孟躍進。青安縣的口音與向縣的口音有很大不同,況且我還聽他說過不屁話,他討厭的怪聲深腦海,再也不會忘記。
我轉過頭,只見孟躍進還是那個流里流氣的打扮,正盯著梁蘭猛流口水。
與梁巧一樣,梁蘭也長得甚是漂亮,材滿,有一已婚婦特有的韻味。
「哪來的阿飛小流氓?」
卻是幫工梁秀在做仗馬之鳴。打從收拾完曹生明之後,黑子傳下話去,倒是再沒有七八糟的阿飛混混來店裡流口水了。
梁蘭老實本份,梁秀卻不是省油的燈。聽孟躍進一口外地強調,流里流氣的,自然生氣,覺得這人也太不識相了。
「你說誰呢?**xx……」
孟躍進幾曾被人家如此不留面地呵斥過,頓時板下臉。
「你個臭流氓,你媽……」
梁秀豈是好惹的,見孟躍進居然敢先開口罵人,立馬翻臉,向縣「三字經」流水價涌將出來,孟躍進家祖宗十八代一一問候到位,無一網!
孟躍進氣得臉皮紫漲,額頭青筋綻,想要衝進來打人吧,又隔著高高的櫃檯,舉起手掌想要拍下去,櫃檯又是全玻璃的,蒙頭蒙腦來一下子,孟公子的手掌難免不保。想要反相譏,梁秀口齒何等伶俐,孟公子直是不進去!
閉,你知道他是誰嗎?」
孟公子後的跟班終於忍耐不住,出來為主子撐場面打旗號了!
「左右不過是個不開眼的小流氓罷了,難道還是縣委書記的兒子不?」
我背著手慢慢走過來,冷笑道。
這個跟班卻也來頭不小,乃是堂堂縣革委常務副主任馬智寬的公子馬文才。
馬文才自覺與孟躍進保持半步的距離,彷彿這是縣委會裡的排名一般,滿臉諂神,狗得很,瞧著讓人不爽。
「小俊,是你?」
馬文才大吃一驚。
剛才我背對外在打電話,馬文才的注意力又全集中在梁蘭漂亮的臉龐之上,卻是未曾留意到我。
馬公子啊!」
我繼續冷笑。
「這麼說來,這位當眾耍流氓的真是孟書記的爺了?嘖嘖,這要傳出去可有多不好啊,縣委書記和縣革委常務副主任的兒子當街耍流氓,調戲婦,嘿嘿,人家還以為我們向縣和青安縣一樣,沒有王法呢……」
孟躍進這時自然也認出了我,也知道我是柳晉才的兒子,見我言辭鋒銳,扣住當街耍流氓調戲婦這頂大帽子,頓時有些慌神。
不要說啊,我們……我們哪有耍流氓?」
「嘿嘿,孟公子,在青安縣耍流氓調戲婦還不夠,又跑到向縣來耍流氓了。好啊,我也不冤枉你,咱們請公安局的同志過來評評理……巧兒,打電話給你國強叔,請他馬上過來……」
馬文才嚇了一跳,這個「國強叔」該不是公安局的梁局長吧?他可是知道我和梁局長的師徒關係的,忙陪著笑道:「小俊,都是誤會,哪裡用得著驚梁局長?」
「誤會?文才哥,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有些人,你還是離他遠點,免得連累你!」
對馬文才,我多還是要給幾分面子的。咱的打擊對象只有孟家父子,兩旁不相干的人,請自覺站開些,免得「誤傷」。
「你什麼意思?」
孟躍進也火了,瞪起了一雙牛蛋眼睛,氣勢洶洶的樣子。
這小子,他老子在青安縣做縣委副書記的時候,已經十分囂張跋扈,如今孟宇翰正經做了縣委書記,一把手,他就更加狂得沒邊了。焉肯向一個半大孩子服?
「沒什麼意思。咱們還是請公安局的同志來評理好了……巧兒,怎麼還不打電話?馬上請梁局長過來。」
孟躍進脖子一梗,冷笑道:「過來就過來,誰怕誰啊?」
見這位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馬文才急了眼。
雖說只是「口花花」了兩句,進了公安局問題也不大,事總是能說清楚的。怕的是公安局把這事告訴他老子。上回「穢聚會」的事,他可是被馬智寬收拾得不善,這要又讓公安局的同志告上一狀,估計「馬主任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再說,「穢聚會」那事,他還欠著我一個大人呢。
「孟哥,算了,我們走吧……」
馬文才向我訕笑著連連點頭,拉起孟躍進就走。
其實孟躍進也是著頭皮充好漢,有了臺階下,也就順坡下驢,哼哼了兩聲,隨著馬文才走了。
「秀姐,好樣的,對這種小流氓,就是不能客氣。」
我笑著豎起大拇指,誇獎梁秀。
「那是…俊,他們是誰啊?」
「你管他是誰呢,你國強叔可是公安局長!」
我笑道。
沒必要將孟躍進和馬文才的份告訴,沒的嚇著人家孩子。
我想了想,抓起電話要通了治安大隊。
「程哥,晚上一起喝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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