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人民公園的事，雖說有省長明確支持，落實到的作上頭，還是有許多細節需要完善，吵吵嚷嚷鬧到九月份，才正式立項，開始征地和居民拆遷工作。

人民公園和附屬的商業街開，佔地近千畝，自然不可能選址在城市中心繁華地段，乃是選在寶州市與秀城鄉界之。這裏本就有兩個天然的大池塘，一些小山包，雖沒有參天的古木，倒也鬱鬱蔥蔥，一片蒼翠。只要將圍牆圈起來，園區建一些亭臺樓閣，修幾條石板小徑，放一些石桌石凳，便能大致初規模。至於更多的娛樂設施，可以在開放之後，逐次增加完善。

因為地偏僻，涉及到的拆遷工作倒太重。

原先商定的三家合作，改為公開招商。事實上，除了億昌公司與騰飛公司，寶州地區也沒有第三家鄉鎮企業或私人有這麼大手筆，肯掏錢「往水裏扔」。

捐資建公園？開什麼玩笑！誰手頭不是的，賺個錢容易嗎？

這些於起步;段，剛掘到「第一桶金」的鄉鎮企業和個商戶，可沒那麼「傻」！

嘻嘻，冤大頭就讓香港大板和柳家山那個犟老倌去做，咱們就等著商業街建起來之後，再據人氣況去撿現便宜。

實話說，騰飛業展總公司部高管層，對投資這個人民公園，大都是持反對意見地。意思大致與那些等著撿現便宜的小商戶差不多，充什麼冤大頭啊，這不是政府~事嗎？

這是五伯就任騰飛總公司董事以來，第一次遇到如此大規模的反對意見。大家提意見地時候，原本也心中惴惴，生怕柳董事長晉文支書大雷霆之怒。

說到挑戰五伯的「無上威」，不論是柳家山本鄉本土長起來的幹部還是從外地重金禮聘的專家高管，有一個算一個，可還沒誰夠膽量。

但出乎意料之外地是。柳董事長居然未火。一直不聲。端著茶杯喝水。聽取各人「慷慨激昂」地陳詞。好不容易等大家都說完了。五伯沉思稍頃。淡淡說道：「這個事。等我想一想。下回再議。」

大家時都傻了眼。一個個頭去窗子外邊。以確定太確實是從東邊出來地。

五伯忽然轉子。緣為本衙未曾與會。

中央關於止領導幹部子配偶經商地決定下之後。本衙率先響應。連柳家山都去得了。若年紀再大兩歲。可以掛個顧問地頭銜。仍然實際參與經營管理。許多「衙」就是這麼干來著。貌似一個高中生。顧問地頭銜都不好掛呢。

五伯將電話打到了麵包屋。

「小俊啊。這個人民公園地事。你心裏到底怎麼想地？」

五伯語氣有些鬱悶。

這個事，當初我應承之後，也和五伯通過，但是說得不是很。因為那時還只是一個構想，五伯也未曾放在心上。對於我的每一個決定，五伯現在幾乎有些「迷信」了。就說當初他不看好，認為會賠錢地「職業培訓中心」，如今了柳家山的人才基地和另一棵搖錢樹。聽說培訓績優異的學生，可以優先安排至騰飛總公司下屬的各個公司工廠上班，前來報名培訓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培訓費得甚是乾淨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三個月時間就實現了收支平衡，隨後就是源源不斷的盈利和人才供應。再說那個水上娛樂公園，雖說不怎麼賺錢吧，水庫地調節功能非常明顯，也令得柳家山聲名遠播，甚至寶州市的一些幹部，星期天都開著車子帶著老婆孩子過來玩呢。這個廣告地效果非同一般。

因此上，五伯儘管自己對捐資上百萬建設人民公園也有些不大願，卻還是主來問我的意見。

「五伯，經濟方面地效益我就不說了，人民公園建起來之後，周邊的地價鐵定要漲地，特商業街不賺錢那才有鬼了。單說這個政治上的好吧，五伯你如今是寶州地區的人大代表是不？」

「嗯，地區政協辦公室的人前不久來找過我，要我做什麼政協常委呢……」

我笑了起來：「五伯，恭喜啊，地區的政協常委，那是正縣團級待遇的！「

「嗯，這個五伯知道……五伯老了，不貪圖那個虛名……」

五伯在電話里還矜持。不過掩飾不住的得意之，就算隔著幾十上百里路，隔著電話線，我也能猜得出來。

哈哈，***，我晉文老倌竟然也能做縣團級幹部？雖說只是個縣團級待遇，那也是宗耀祖的大喜事。

「五伯啊，把這個人民公園建起來，說不定你老人家還能做省政協的常委，地師級待遇。」

我笑著給五伯描述了一個無比好的前景。

「啥？地師級待遇？」

電話里傳來水杯砸落桌聲音，估計五伯未能把持得住！

「那，那豈不是比你爸的級別還高？」

「就是啊……我說五伯，您也不能老顧著自己陞財，你十二弟的前程也得考慮考慮吧？這個事，可是爸一手在抓的。」

我太了解五伯了，跟他講大道理不頂用，這犟老倌，就得「激將」！

「行，我知道了！」

五伯果然二話不說掛了電話。

呵呵！

我在麵包屋裏團打轉，樂得笑出聲來。

五伯真是超級可，與我媽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五伯要激，老媽卻是要哄。五月份去江口市，就足足哄了好幾天，出盡手段，還仗著有個期中考試總分第一撐腰，這才得償所願。

梁巧見我如此開心，笑瞇瞇遞了一瓶牛過來，問道：「什麼事這麼開心？」

貌似我兩個小時前才吃了早餐，來到麵包屋，面前醬牛、新鮮麵包擺了一大堆，這又是一瓶牛，巧兒這是心要將我往「胖里」整。若不是本衙習武不輟，當真會變章傑和李國那般形象。

「啊，是五

一句話沒說完，電話鈴又響了起來。

「哈哈，小俊啊，還有一個事，剛才忘了……五伯老了，忘大……」

裏打著哈哈應付五伯，心裏卻在想，柳家山地掌要開始「接班人」了，五伯也有六十四五了吧？

「你說從現在開始，每個月要截留一百萬利潤，不許用，到底是打算做什麼的？」

這個事，我在江口市就給五伯通過氣，五伯當時沒說什麼，這時候卻又問起。

「五伯啊，這是個大事，在電話里說不方便。這樣吧，過兩天我去一趟柳家山，陪你釣魚，詳細說說這事，好不？」

「行。」

「又要出去啊？」

隨著我年歲漸，事也多了起來，時不時東奔西跑的，呆在麵包屋的時間就了。巧兒一聽我要出去，就悶悶不樂。

「只是去一趟柳家山，很快:。」

我笑著安。

……

隨著柳家山庫興建完，五伯居然也漸漸迷上釣魚了。反正水庫就在自己家門口，遮傘釣竿魚餌什麼的，水上娛樂公園管理一應俱全，五伯只要想釣魚了，背著手施施然走到水庫邊上，管理的人自然立馬屁顛屁顛給他老人家場子。

說起來這也十分正常，五伯幹了一輩子革命工作，打牌賭博這類東西，正眼都不瞧一下，看電視也只看個新聞，對時下「熱」得不得了的武俠片，他老人家只給出了三個字的評價——彈琴！

試想到了他這般年紀，業和威基本上都已經到了巔峰，沒個喜的消遣，有時確實也很寂寞無聊，釣魚無疑是個很好地娛樂。可以修心養，陶冶，化解浮躁之氣。

貌似數年之後，北方那位莊主，也是在伯這個年齡上栽的跟斗。若他亦能上釣魚，或許不至有那場塌天的禍事。

我去柳家山地時候，五伯早已支好場子，優哉游哉地釣上了。

不是星期天，又適逢上班時間，水上樂園的遊客很是稀，這時候與五伯談話，倒不怕被人打擾。

我向水邊走去，蘇建中將車子停在路旁，就在車裏看小說，這位都快為小說迷了。

五伯邊，早預留了全套「設備」。

「來了。」

五伯吱了一聲。

「嗯。」

我打開釣竿，裝上魚餌，下到了水裏，見五伯是躺著的，便將布制摺疊椅放倒，也舒舒服服躺了下來。

「這裏沒別人，說說吧。」

五伯雖然不知道我要說的容是什麼，卻也明白，涉及到每月一百萬現金地事小不了。

「五伯，我想退出騰飛實業，不再占份了。」

我慢悠悠地說道，似乎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之類。

「啊？」

五伯驚得從椅子上坐了起來，許是起得太急，那布躺椅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為什麼？」

「中央不是下了個止領導幹部子配偶經商的文件，這個可是紅線，不能的。」

「屁話！你的那份，不是全掛在兆時名下嗎？以前也不是沒來查過，不都沒事？」

五伯怒氣沖沖的，聲音高了起來。

我笑道：「五伯，別那麼大聲，當心驚走了魚。」

五伯如今畢竟也是上億元資產地大公司一把手了，很能沉得住氣。過了最初的驚詫期，很快便冷靜下來，重新躺了下去，等待我地進一步解釋。

「五伯啊，如今不比從前了。從前柳家山家小業小，盯著的人不多，眼紅地人也不多。現在可不得了，不要說N省，就是全國，我們騰飛實業總公司也是知名企業了。不知道多人盯著，想要在蛋裏頭挑骨頭……」

「哼！老子村裏的企業，他們想挑就能來挑地？」

五伯說的也是實話，村辦鄉鎮企業，不像國營大公司，財務制度什麼的很健全（貌似），上級機關和政府職能部門隔三岔五來監個督檢個查啥的。說白了，像騰飛公司這樣的企業，主上是有些模糊界限的。自八二年以後，改革開放的步子越來越快，許多政策法律都相對滯后，大家都在「著石頭過河」，許多時候沒有章法可循。騰飛公司展壯大到資產上億，聲名在外，了各級政府眼裏的香餑餑，重點保護對象，只要按時稅，來檢查的部門確也不多。

「另外，我爸如今的也是越做:=大，得罪的人也多，凡事就更要小心了。」

「哼，依你這樣說，小的不怕，大的反而怕了，哪有這個道理？」

照五伯的理解，越是做得大，越是「無所畏懼」。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對的，不過反過來講，高不勝寒，越是站得高就越是要~心翼翼，如履薄冰。

「五伯，不管怎麼說吧，還是小心些好。再說明年我就考大學了，去了外地讀書，也沒時間經常來柳家山了……」

「隨你去哪裏讀書，你只管去讀，該你的那一份，五伯不你一分！」

五伯還是邦邦的頂了回來。

我不搔搔頭，五伯還真不是一般的犟啊，這個事上頭，又不好使「激將法」，倒是麻煩。

「這麼說吧，五伯，你要是不想看著我爸被人家整，這個，我真的得退！」

一提起我爸的「位」，五伯就上了心，不過還是冷冷地說：「就算要退，現在賬上也沒那麼多現金……」

呵，有戲！

我笑了，說道：「沒關係，從現在起，每個月截留一百萬利潤，兩年後給我兩千四百萬，就算兩清了！」

「胡扯！你當五伯是什麼人啊？占你這麼大便宜？」

五伯又跳了起來。

騰飛實業總公司的資產，目前差不多是一億一千多萬。我占的份大約是百分之四十五左右，怎麼算也該近五千萬。這還不算今後兩年所產生的利潤。兩千四百萬，五伯覺得這便宜佔得太大了。

「那依五伯你的意思，該怎做？」

「五千萬！兩年之，我付你兩千五百萬，餘下的，再分三年付清，不計利息！」

我微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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